第二章(1 / 1)
狐狸洞里,只见涂山雪澜抱着刚出生的小狐狸崽笑得十分幸福,那怀里透体红毛的九尾小狐正睡得香甜。
“狐帝回来了,往生海之事解决得如何了?快来看看我们老三,你知道吗,他出生时万兽同鸣,对了,我还给他赐名为白邪,狐帝觉得可好?”
白渊并未正面回答,只见他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只小狐狸崽,涂山一族皆是白色的九尾狐,这是第一只赤狐,刚刚逃出来的妖气八成与这只赤狐有关。
白渊微微蹙眉,紧握夺魂箫的手咯吱作响,瞬间箫声在狐狸洞内缓缓响起,原本睡得正香的狐狸崽,听到箫声后宛如受到刺.激一般嚎啕大哭。
“狐帝,你想做什么?”涂山雪澜用法力封住小赤狐的五识,一把抢过夺魂箫。
“狐后莫怪,我们刚从往生海回来,发现有一股妖力冲破了地狱之门直奔涂山,我们怀疑三殿下定是那妖力所化,还请狐后为涂山为天下考虑,切不可妇人之仁。”
“风长老,你这是在指责我涂山氏不分青红皂白,不顾涂山安危了么?我涂山氏对涂山如何,自有众人评论,当初若不是我涂山一族舍弃了九州鼎,又如何换来这数万年的天下太平?”
涂山雪澜微微挑眉非常不悦的说道,当年若不是涂山氏族仁慈,今日又岂会有他一个血盟氏族的长老来说长道短?
“狐后此言怕是不妥,当年确实是涂山氏舍弃九州鼎这才保全涂山,血盟氏与彤鱼氏从未有二心,此番若狐帝与狐后不能处死有妖力的赤狐,又如何做这涂山之主?想来涂山氏做这帝王已有数万年,也是时候换上一换了。”,那血盟风高举正义之旗再次咄咄相逼。
“放肆,血盟风你是想造反吗?”涂山雪澜将三位殿下护在身后,“今日有我涂山雪澜在,你休想伤害我的家人。”
“狐后,我们可没有造反之意,只要你们能一心一意为涂山着想,我等自然唯命是从俯首称臣,可今日若你们敢放了这祸害天下的妖物,就别怪尔等不顾君臣之道。”
“杀了三殿下,还我涂山太平,杀了三殿下,还涂山安宁。”
“狐帝与狐后不顾涂山安危,不配称王,尔等绝不甘愿以涂山为尊。”
“凭什么,大家都是九尾狐,凭什么让涂山族统治涂山,我们血盟氏也可以。”
“我们彤鱼氏也可以称王。”
涂山虽为独立之国,但存在着三大派系,分别为涂山氏族彤鱼氏族和血盟氏族,早在上古时期,由涂山氏统一了涂山,至此九尾狐族以涂山氏为尊。
对于涂山氏族而言今日原本是件该高兴的事情,可一瞬间竟成了各个氏族争权夺利的纷争,顷刻间涂山数万年和平安宁的情势被打破,各个氏族的人维护自己氏族的首领,顿时涂山陷入空前绝后的混战之中。
血盟氏和彤鱼氏虽然挑起了这场事端,可白渊与涂山雪澜依旧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子民,一边维护涂山的子民,一边照顾着三个年幼的孩子,那白浩虽是涂山的大殿下,可毕竟才五百多岁,战斗力极其微弱,那白凛虽然行为很高,但不喜打杀,并无半点战场经验,此刻竟是躲在白浩身后。
涂山雪澜的神力虽在白渊之上,毕竟方才生产,此刻的神力还不及其他的小狐,自己都要靠白渊保护,狐帝白渊既要保护好家人,还要保护子民,同时还想阻止这场内乱,竟是忙得焦头烂额,一时之间竟显得分身乏术。
血盟风看出涂山雪澜这边的形势后,立马飞身往涂山雪澜冲来,一掌将涂山雪澜击倒在地,抱起还在襁褓中的白邪直往涂山祭坛奔去。众人见状也纷纷赶往涂山祭坛。
“风长老,你想要做什么?”白渊愤怒的看着站在祭坛上将白邪高高举起的血盟风,眼中的怒火随时可迸发。
“狐帝,既然你下不去这手,那就只能由我代劳了,这数万年涂山在你们的统治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一片祥和,只要杀了这妖物。定能保我涂山万世太平。自然也不会祸害天下,我这是在为民除害。”
“血盟风,你疯了吗?那是我十月怀胎的孩子,你若敢伤他分毫,我涂山雪澜与你不共戴天。”涂山雪澜虚弱的靠在白渊的怀里,看着在祭坛上哭的声嘶力竭的白邪,心也跟着一阵一阵的抽搐,那是她辛苦十月所生的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她夜夜期待,刚开始胎象不稳,她天天引药保胎。放下了手头上的一切事宜,就只为了这个孩子能够平安生产,她从不信怪力乱神。也不信天命,白邪做错了什么,还只是个刚出生的小狐狸而已,连哭声都是奶声奶气,这群道貌岸然的狐狸怎么能这么残忍?
仙也好,妖也好,魔也好,神也罢,只是她的孩儿而已,她虽为涂山的狐后,同时也是一个母亲,试问天底下有哪个母亲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狐帝,涂山的气数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你这是要拿涂山与天下苍生做赌注么?”血盟风慢慢的抬起手,手中的狐火慢慢的燃烧了起来。眼看那道狐火离白邪越来越近,白渊等人也越发心急,而白邪的哭声也在声声揪住家人的心。
看着最小的弟弟哭得那么凄惨,白凛也跟着哭了起来,此时的白浩只是握紧拳头,脸憋得通红,眼泪在眼眶打转,终是不肯流出来一滴。
“且慢”白渊看了一眼站在身边泪眼婆娑心力交瘁的妻子,沉思了一会儿,这才飞上了祭坛,他伸手试图将白邪夺回,岂知那血盟风竟然不肯,再次言明:“今日若狐帝不肯处死自己的三殿下,如何令众人信服?”
白渊看了大伙儿一眼,“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永保涂山太平,那么我儿牺牲也算值得,白邪是涂山的三殿下,就算要行刑,也应该由我亲自动手,就不劳烦风长老了。”
“白渊,你怎能伤害我们的孩子?巫狐的箴言未必成真,你怎能如此对待白邪,他不过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他做错了什么?”涂山雪澜哭的声音都哑了。
若不是她因生产时元气大伤,就凭血盟氏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还有涂山的那些子民,她又是万万不能伤害的,万般郁结于心,竟从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那血盟风见白渊如此说,这才同意交出白邪,白渊抱起白邪,看着白邪那圆乎乎的小脸,原本还哭的凄惨的白邪,回到自己父帝的怀里,竟一声都不哭,反而睁大眼睛看着白渊,白渊虽然心头有万般不舍不忍,可他是涂山的帝王,有些事他不得不做,涂山与天下,这是他的责任。
只见他举起斩天坖,将天雷引入斩天坖中,以天雷之力直接袭击白邪,白邪只是个刚出生的小狐狸,被天雷所伤便重重的摔在地上,就如同失去了生命一般,连哭声也是由强变弱再到无。
鲜红的血慢慢的浸染了整个祭坛,顷刻之间,万兽像是约好了一般,先是飞羽一族纷纷在天空盘旋久久不散,后是走兽一族也纷纷从自己的窝里出来,并发出阵阵哀鸣。
万兽同鸣,万物同悲,白渊看着天空。默默的流下了两行泪。而涂山的子民此刻对着祭坛长长的跪了下去,口中念着,“狐帝狐后英明,我涂山万世长乐无极,安享太平。”
涂山雪澜心如死灰寻着血流下的台阶,一步步的走向祭坛,每走一步心是那么的沉重与悲痛。当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祭坛顶端时,才慢慢的蹲下身子将浑身是血的白邪抱在怀里,悲痛欲绝的说道,“我苦命的孩儿。都是为娘不好,没能护你周全,既然为娘护不了你,也就只能随你一同去了”
“雪澜,你这是要做什么?别忘了你还是涂山的狐后,你这一副寻死觅活之态。如何做得了涂山的狐后?”白渊随手一挥便将涂山雪澜手中的长剑击落。
“你眼里是不是只有权势地位,只有你狐帝之位?所以不顾自己孩子的生死?我是做不了涂山的狐后,如此泯灭人性的帝后,不做也罢,我只想做一个母亲,我与你夫妻数万载,我何曾求过你什么,可今日为何我求你放过我的孩儿,你却如此绝情?”
“雪澜。有些事我没得选,因为我不仅是白邪的父帝,还是涂山的狐帝。我没得选。”一瞬间狐帝白渊的声音仿佛苍老了很多。成熟的声音中,有丝丝入扣的无可奈何与悲怆。
“呵。”涂山雪澜冷笑了一声,“你是没得选,可我还有得选,我还有得选。”她慢慢的站起身来,双手紧紧的抱着白邪,一步步的往前走去。才刚走几步,便化作一缕白烟慢慢消散。
那天空盘旋的飞羽一族,依旧在天空盘旋,万物依旧同悲共鸣,白渊看着涂山雪澜离开的身影,心又如何不疼呢?
那天雷之下藏着的秘密,聪慧的涂山雪澜真的就看不出来吗?生死亦同存,除了如此,别无他解。
那么涂山雪澜与白邪又去了何方呢?白邪的命劫又真的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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