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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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漓,下个月初八便是你的拜师之礼,按照我们瀛洲的宗规,到时,我会开启月华妙境,你只要顺利淌过三清水,通过验灵石,就能正式拜师,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可以先做做准备!”晚膳期间天枢面无表情道。

“师父,我们拜师时,怎么没听说过这项规定啊?”流觞问道,当日他们拜师也没有经历过,为何到了舒漓这儿就改了规定呢?

“你们几个是通过层层选拔才正式入门,但舒漓与你们不同,你与白邪这段时间可要好好教导舒漓,切不可偷懒!”天枢淡淡一笑,那笑容里总显得意味深长,原来那日在九天真王宫里,太上真人就看出舒漓的与众不同,但却探究不出舒漓的真身,只看到一朵冥花开得荼蘼,可那往生海是鬼魂阴灵途经之地,吸食的均是邪气,怎么可能会有神光?

四海九州之内,唯一的尊神数万年前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为了弄清楚舒漓的真实身份,太上真人便同天枢商量,于是便打算重开月华妙境,借用三清水洗髓,验灵石探魂。

“师父,舒漓会有危险吗?”白邪担忧问道,这舒漓本来就只是往生海的一朵冥花,得以仙缘造化,才能化为人形,可如今又要淌什么三清水,着实让人担心。

“月华妙境不会伤人性命,只是探探拜师之人的真元,至于这三清水么,也只能洗去浊气,重塑仙根而已!”天枢说的极为轻巧,眼底见不到一丝一毫的担心。

“倘若验灵石证明是没有仙缘,那舒漓将会如何?”白邪继续问道。

“倘若没有仙缘,便此生都无法修行!”

“如果,师父......万一这验灵石失效了呢?到时舒漓会不会有危险?”

“白邪,你一向沉稳,今日怎么如此浮躁?这验灵石是天地初开时集万民心愿所凝聚的石头,也是众多修仙者元神羽化所倾注的仙力,怎么可能会失效?”天枢微怒,看了白邪一眼,转头问舒漓,“你听清楚为师说的话了吗?”

其实舒漓内心还是点担心害怕,她本来就对修仙没什么兴趣,若是通过这次测验,那日后定是要跟白邪还有流觞一样,每日很早就要起来做功课,那跟她平日里上班时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毫无区别,所以这仙不修也罢,有这时间还不如听听八卦,或者是睡个懒觉,不过她也有好几天没有找希芠聊八卦了。

“听是听清楚了,但也不太明白,只是我真的不想拜师,也不想修仙,能不能别去那什么月华妙境啊?有那闲工夫折腾这些,还不如好好睡个懒觉,就算不能睡懒觉,那我也可以给你们做饭啊,改善一下你们的伙食啊!”

“不行,你既已是我的弟子,怎可不修炼?离下个月初八还有十几天,你可以让白邪教你一些心法剑术!”天枢丝毫不给舒漓拒绝的机会,只见他衣袖一扬,便走出了厨房。

“哎,原本可以好好吃一顿的,这下好了,都没心情吃饭了!”舒漓放下碗筷,脸上一片愁苦。

“漓儿,别担心,我们都会帮你的!”白邪道。

“是呀,舒漓师妹,我与白邪师兄的音律学得极好,从明天开始就教你弹琴吧!”

练剑跟弹琴相比的话,那自然弹琴比较好,等将来她穿回去了,也能弹弹古琴古筝什么的,也算是有了门才艺。

“不用等明天了,要么就今晚吧!”舒漓显得有些兴奋,白邪思考了一会儿,想到之前师父让他参详的那半阙曲谱,他还没参详透,还有流觞的那半阙,若是他没猜错的话,将师父的与流觞的合在一处说不定就能参详个所以然来。

于是白邪道,“流觞,要么你将你手中的那半阙琴谱一起拿过来,我们一起参详参详,你意下如何?”

“都说白邪师兄琴艺过人,但从来都没见识过,能与师兄一起参悟,对我而言是莫大的幸事,流觞求之不得!”

“既然这样,那就今晚吧,我再去烫壶酒,备几个小菜,我们这就去九曲亭!”舒漓显得十分激动,对瀛洲来说这两大琴师相互切磋的机会可是不常见的,今晚一定要好好欣赏这一场盛大的演奏会。

九曲亭中,月华如孀,看似清冷,实则柔和,白邪与流觞一左一右居于亭中,而舒漓则是静退于一旁,清冷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壶君山桃花酿,几碟小菜,一盘花生米,舒漓翘个二郎腿,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

“白邪师兄,请!”流觞谦虚有礼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邪淡淡一笑,冲流觞点点头,只见白邪双手极其自然的扣在琴弦上,每扣紧一根琴弦就能发出一个音,正所谓一弦一音,按照五声音阶为别为:宫—商—角—徵—羽。

白玉桐琴上发出时而清脆,时而明亮,时而低沉的声音,流觞听罢激动的不停点头,舒漓虽然听不懂,但这曲调却十分美妙,让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师兄你不愧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这琴技四海九州之内无人能及,流觞佩服!”

“你过谦了,我只是天生就懂音律,且父亲曾经也传授过一二,颇有些心德而已!”白邪不以为意,冲正在一旁吃花生米饮酒的舒漓招招手,“漓儿,你过来!”

舒漓先是一愣,随后乖巧的往白邪走去,谁知这时白邪竟将她轻轻一拉,然后舒漓整个人都跌入白邪的怀中,顿时她羞红了脸,微微低头,不敢多看旁人,蠕动嘴唇发出甜甜糯糯的声音,“你同我好好说就是了,干嘛要拉我呀!”

白邪淡淡一笑,他轻轻地抓起舒漓的双手放在琴弦上,当指尖碰到指尖时,两人心中都涌过一丝电流,仿佛被雷电击中。

舒漓的脸更红了,身体逐渐僵硬,手指麻木,任由白邪捉握,“琴随心,心随琴,只有当真正做到人琴合一时,你的琴音才有你的思想,高山流水,情意绵绵,此音律方可表现你此刻的愉悦心情,当然琴音既能愉悦人,自然也能杀人于无形!”

白邪继续道,只见他飞快的拨弄琴弦,那原本还是清亮绵长的音律,瞬间化成一个个刺耳的音符,五脏六腑都能感受到轻微的疼痛。

白邪发觉舒漓有些异常,便又将琴音化作优雅的音符,对流觞一笑,“流觞师弟,不如我们来试试合奏吧!”

“好呀!”流觞点头,取出那半阙琴谱,与白邪一同合奏。

虽只是上下阙的曲谱,但合奏了一刻过后,双方的琴声像是兄弟间的对话,一巡过后,流觞的脸上早已泪水涔涔,一曲完毕,只见他兴奋的看着白邪,如果不是舒漓在场的话,恐怕早就激动得扑了上去。

“流觞,你怎么了?”舒漓问道,不懂音律之人,只是觉得曲调好听优美,可对于懂音律之人而言,却是别样的心情。

“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很久远的事情,那些事情在我脑海中一直徘徊挥散不去!甚至我自己都不清楚,那些事是否与我有关!”流觞拭去脸上的泪痕,极其尴尬笑了笑,“抱歉,刚刚失礼了!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

从流觞醒来,就没见过父母,好像是应天地而生,无父无母,醒来后就琴棋书画超群,机缘巧合之下就入了瀛洲。

直到见到白邪,才有一种亲切感,才有家的概念,可今日不知为何与白邪弹奏此曲时,就好像故友重逢,竟不禁有如此感慨,或许是因为大家都钟爱音律,自是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情怀。

白邪优雅一笑,收起了琴,“你我修的都是音律,此生能有这样的一个知己足矣。你不用觉得抱歉,我能感受你的心情!”

“知己?你的知己难道不是舒漓吗?我可不敢做你的知己!”流觞调侃了几句。

“我才不是他的知己呢!”舒漓开始反驳,此时仍有些不知所措,索性再喝了一盅酒。

以琴会友,两个喜好音律之人,自然能读懂琴音中的感受,莫说是流觞,其实白邪也有想要落泪的冲动,那种感受是喜悦也是酸楚。

“若不是我知道白邪的身世,还真的以为你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呢!”舒漓一边戏谑的笑着道,一边给他们二人斟酒,“你们不妨干一杯,庆祝一下你们找到了人生中的知己!”

舒漓努力回忆了一下书中关于流觞的剧情,当时她也就看到白邪娶上官慕华时就弃文了,想了一遍实在是想不起来这流觞的来历,可如今这样看来,流觞与白邪定然有着密不可分关系!

白邪与流觞相视一笑,端起翡翠琉璃杯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谁知这时一架如月华般纯洁的玉琴飞驰而来,那湛蓝而灵动的穗子在夜空中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声响,如流光的琴,横在白邪的面前,还发出铮鸣之声。

“白邪,看来这琴选了你作为主人!既然如此的话,那此琴为师就赠送于你,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善待!”一向云淡风轻霁风朗月的天枢,偶然得到这么一架流光溢彩的琴,谁知这琴最后却是选了白邪作为主人,天枢难免有些不悦,但又不好与自己的爱徒相争,索性就只好忍痛割爱了。

“师父,这不妥吧,这琴可是您最心爱之物,徒儿惶恐!”白邪躬身道,这琴对天枢而言有多重要,白邪是清楚的,虽然白邪心里也十分喜欢,但师父待他如同父子,他是万万不可收了师父心爱的法器。

“白邪,你我同为修道中人,凡事都求一个缘字,流光琴既然选了你做主人,那他日后就是你的。”天枢道,转身就离开了九曲亭,白邪慢慢的伸出手轻轻地抚了一下这架通身如玉般光洁如华的琴,轻叩指尖,优雅的音律从指尖流出。

这时,只听得流觞惨叫一声,直呼头疼,而白邪最后只好收起这架流光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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