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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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都来了,干嘛急着走呀?你就是丫头的心上人吧,可惜你来晚了,她身上的血已经快流干了,怕是没有力气再逃出这无底洞了,至于你说的海,那有毒的海水,会慢慢的侵蚀她的肉身,最后肉身腐蚀,就只能留有一丝魂魄在这里陪我了,不过你放心,这个地方不归三界,没人能管到这里来的”

“你是谁?你可是涂山的人?”白邪瞥见狐狸屁.股后的几个偌大的流着血的九个窟窿,再次确定下它的身份,如果它真是涂山之人,那么母后阻止他进入,也是情有可原。

“眼力不错,能一眼就看出我是涂山的人”那只狐狸发出得意的笑声,“已经很多年了,都没有人说过我的家乡,我自己都快忘记了,不过你今日让我将忘记的事情一一给想起,能够让我想起往事的人,你知道最后都成什么样了吗?”

“你到底是谁?如果真是涂山的人,为何要抓舒漓?”

“舒漓?”那只了断尾狐狸看了舒漓一眼,“原来这丫头就叫舒漓呀,长得可真是标志,估计天上地下没有人能与她媲美吧?不过与她相比,还是逊色了些!”提到她的时候断尾狐狸神色氤氲,似有一种难过。

“你......别用你那龌龊的眼神盯着舒漓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白邪恶狠狠地盯着神坛下的狐狸,舒漓虽然长得美,可他不喜欢别人的目光停留在舒漓身上,一刻钟都不可以,舒漓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白邪,你别管我,这只狐狸变态得很,你不是他的对手的,你赶紧走吧,我已恐时日不多,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哟哟哟,果真是鹣鲽情深呀,不过这些戏码,我数万年就玩过了,没什么意思,你们要么就想办法逃离这里,要么就留在这里陪我吧,特别是你,你是通过夺魂箫才来到这里的,对了,忘了提醒你,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白邪看了浑身是血的舒漓,“舒漓,再坚持一会,你能撑过去的,这只狐狸神力虽然强大,但是这股神力好像对我构不成威胁,你跟在我的身后,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你要相信我”

“好”

在白邪的鼓励下,舒漓慢慢的站了起来,她紧跟在白邪的后面,那只狐狸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丝丝邪魅的笑容,如此诡异的笑容令人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是他规划好的。

他看着舒漓离开的背影,淡淡的说了句,“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如此就好!”随后从那双红色的狐狸眼中流出殷红的血泪来。

“咳......”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白邪捂着灼烧的心口,感觉心口有无数只蚂蚁在吞噬。

“白邪师兄,你回来了?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白邪轻轻擦拭嘴角的鲜血,“夺魂箫可有异常?”

“在你回来之前有些躁动,现在又安静了”流觞将夺魂箫还给白邪,“你检查看看,可有问题?”

白邪接过夺魂箫,观察了一会儿,并未发现异常之后才对流觞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舒漓已经回来了,我们现在去往生海找她吧”

白邪调息了一下便随同流觞一起朝往生海飞去,之前的往生海只要有人经过都会云海翻腾,可这次的往生海异常安静,就如同睡着了一般,而海边躺着一位白衣上浸染点点鲜血浑身是伤的女子。

“漓儿,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舒漓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白邪的刹那特别想哭,可是眼泪就是流不出来,她本身就是无泪之花,又怎么会有人世间的眼泪呢。

“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以为我再也不能见到你了,我以为我会死在那个鬼地方,能够见到你,真的太好了,白邪真的太好了”

“漓儿,漓儿......”白邪轻轻呼喊着,可此时的舒漓竟在白邪的怀中沉沉的睡了去,甚至梦中还听到有人一遍又一遍轻唤着“叶倾城”!

“二哥……二殿下,漓儿怎么样了?”白邪将舒漓抱回来之后就令人请白凛过来给舒漓瞧病,白凛早些年在灵山修炼之时,早已习得精湛的医术。

“我先用银针封.锁她体内四处流窜的妖气,但她因失血过多,一个周期之后不可修炼法术,不能运功,否则将会前功尽弃,经脉尽断气绝而亡,同时还要想办法除去她体力的妖气,不然日后这些妖气肯定会再次作祟,逐渐吞噬她的心性,会让她堕落成妖。”白凛一边施针一边面不改色道。

“二殿下可有法子?”

“三……白邪上仙,你告诉本殿为何非要救这位姑娘?”白凛看了白邪一眼,言语中夹杂着一丝哀叹,那欲说未说的话,不知从何而说。

若不是自己医术精湛,怎么都无从得知这么好看的倾国倾城的女子,竟然魂魄不全,且只有半心,体内贯穿着三股气流,仙气,神气与妖气,这三股气流互相影响,若长此以往,怕是活不过千年。

“二殿,当她还是一朵花儿时,就为我散尽真身,我好不容易救活她,渡她化成人形,这才能与她日日相对,又怎么能弃她不顾呢?”

“好吧,你考虑清楚了就好”白凛拍拍白邪的肩膀,“过几天大殿他们一家就要从凤苓山回来,皆时你去同他讨要一枚入凤苓山的翎牌。若想祛除舒漓身上的妖毒,恐怕就只有凤苓山上关着的那只神兽之血了!”

“谢二殿!”好几次白邪都想叫白凛一声二哥,可毕竟有流觞在场,自然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便只得尊称一声“二殿”。

“你我同为狐狸,狐狸一家亲,不必言谢!”白凛借此也算是认了这位自己从小到大就特别喜欢,但却不能见面不能拥抱的弟弟,白凛微微红了红眼眶,甩甩衣袖离开了洞府,洞府内就只剩下白邪跟流觞。

“白邪师兄,我们也出来了数日,师父应是着急了,不如我先回瀛洲,将此事一一禀报师父,你等舒漓妖毒解了之后再带她回瀛洲,你觉得如何?”

白邪思考了一会儿,才点头道,“也好,那你就先行回去,待舒漓痊愈,我自会回瀛洲向师父请罪!”

“那流觞告退”流觞向白邪抱了抱拳,向狐帝狐后表明原委后便离开了涂山。

白邪看着躺在床榻就如同睡着了的舒漓,心疼到了极点,虽然在药物的调理下,身体上的伤痕在慢慢愈合,可是几处很深的伤却一直无法愈合,至今还有血水渗出。

白邪从五彩琉璃瓶中取出盛世美颜丹,将丹药捣碎,涂抹在自己性感的唇上,轻轻的吻住舒漓大大小小的伤,用舌尖将那些丹药涂抹均匀,他涂抹得很是小心仔细生怕将她弄疼……

次日正好是冬至,已经步入冬天,但在涂山却依旧如春天般温暖,这日只见白浩带着肖瑶还有一个奶娃娃回到涂山,一路人大家都沿途跪拜这位涂山的大殿下与王妃,而狐后一早就准备了好多的食物为他们接风洗尘。

前几日满月酒结束后,他们一家三口便回了一趟凤苓山,虽只有几日不见,但狐后想她这位长孙,倒是想得紧。

“肖瑶一路辛苦了,吃过家宴后就先回洞府休息去吧”

“谢母后体恤”肖瑶行了行礼后便一脸慈祥的看着襁褓中的婴儿面带微笑。这边其乐融融,殊不知另外一头却是愁断肠。

席间涂山雪澜也让侍从去请白邪一道用家膳,但却被白邪拒绝了,如今的它只想时时刻刻守在舒漓身边。

白邪等家膳结束后就飞快的跑去了白浩的洞府,“大殿,这么晚前来打扰,是有要事相求,还请大殿出来一见!”

白浩批了件坎肩便走出洞外。今日去白凛洞府时,并未细瞧白邪,现仔细瞧着发觉白邪早已经是三界最美的男子,比白凛还要美上几分,虽说他们兄弟几个个个生得俊美,但相比而言,如今的白邪显得更胜一筹,不仅生得美貌,且修为也不屈他之下,甚至还能随意的给别人渡修为,特别是自己女儿身上的那几分修为,比他的还要醇厚。

白浩拥了拥白邪,“你我既是兄弟,哪有什么求不求的,这里又没个外人,你称我一声‘大哥’就好!说吧,何事?”

“大哥,漓儿前几日在无泪之城中了妖毒,体内的妖毒驱除不净,二哥让我同你讨要一枚入凤苓山的翎牌,说是凤苓山上关押的神兽之血可救漓儿,大哥,漓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是一定要救她的,求大哥成全!”白邪说完,竟朝白浩虔诚的跪了下去。

白浩看了白邪一眼,良久才道,“羽族关押的神兽之血,确实有驱除妖毒的作用,但这神兽脾气不太好使,想要它的血,怕是难上加难,听说这神兽头上有六只角,是万世妖王的坐骑,从不屈服于任何人,今被压制在羽族的浮屠塔里,就算是给了你翎牌,你也未必能取得了神兽之血啊!”

“即使再难,我也要试上一试,还请大哥帮我这一次!”对白邪而言只要能救舒漓,即便是冥王殿生死门幽灵道他都照闯不误。

白浩从腰间掏出一枚白色的凤翎毛,“这便是凤苓山的翎牌,你持了翎牌之后就能入山了,羽族与我们九尾狐族是一家,定不会有人拦你!”

“多谢大哥,只是父帝与母后那边……”

“这几日我与肖瑶带着羽萱刚回来,母后肯定乐坏了,我会让你大嫂缠着母后,你自己可要多加保重,如果取不了神兽之血,回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白邪谢过白浩之后,便飞了出去,只要有一丝希望,为了舒漓他都不会放弃。

羽族是个小的部落,于岱屿的西南方,全族人擅长飞行术,且天生长着翅膀,但与火凤不同,似鸟非鸟,又独立成小的部落,所以并未受制于火凤族,且与九尾狐族结为姻亲,自然身份上也尊贵不少。

随着仙术的日益跃增,白邪已经能够日行千里,从涂山出来一路西行,直接进入羽族地界。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我羽族地界?”护山之士看到有外人入侵便使出军戟,拦住了白邪。

“在下涂山之人,前来拜见羽族首领”白邪取出翎牌。

护山之士见了翎牌之后便跪拜了下去,立马放行,对于羽族而言,涂山可是他们惹不起的神尊。

风笙是羽族的第四任首领,也就是肖瑶的亲哥哥,听闻是涂山的人,风笙赶紧出来迎接,涂山之人不经常出没,能一赌尊容的少之又少,当年肖瑶将白浩带回羽族,就已经闹得热闹非凡。

大家都想目睹上古神族的风采,传闻上古时期有四大神族,分别为轩辕族,炎火族,太一族,和涂山九尾狐族。在上古时期的神魔大战中,其他三族已消灭殆尽,只有这九尾狐族尚存,但也因那场大战,狐族已经脱离三界,过着隐世的快活日子,不问三界诸事。

当年肖瑶嫁给白浩时,可谓是给羽族长了脸,就连天帝天后都亲自送来了贺礼,如今涂山的人登门造访,风笙岂有不亲自迎接之礼?

“不知上仙驾临,羽族长老风笙亲率羽族众人前来相迎”

“长老不必多礼,白邪今日前来叨扰是有要事相求,还请风长老行个方便”白邪对着风笙拱手行礼。

“白邪上仙乃涂山之人,且涂山与我羽族有姻亲之谊,风笙定当全力相助,不知白邪上仙所为何事?”

白邪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听大殿说羽族关押着一只神兽,此神兽的血有驱除妖毒之效,今日白邪想取神兽的血,为救心爱之人,还望长老成全!”

“这......”听到白邪的请求,整个参与议政的人都面面相觑,就连风笙长老也面露难言之色。

“长老有何难言之隐?”

“上仙有所不知,这六角兽乃是上古时期的神兽,与别的神兽有所不同,六角兽虽攻击性不强,但却极其护主,能日行万里,如果开启封印,恐怕会给天下苍生带来祸端”

“风长老能跟我讲讲当年是怎么降服六角兽的吗?”

风笙扶额沉思了一会儿,慢慢的打开记忆的门阀,“我也是听祖辈们讲起过,真假无从辨知,传闻上古时期有只天地孕育而生的灵狐,天生放.荡不羁爱自由,一日于蓬莱看到这六角兽生得可爱灵动,且这神兽擅音律,灵狐也是爱好音律之人,一狐一兽,从此便成为故交,此后不管灵狐去哪儿,这六角兽兽便跟去哪儿。

而这六角兽便成为他的坐骑,每日载着他游历四海九州,天、地、人三界,后不知为何这只灵狐突然性情大变,嗜血成性,杀戮不断,人神共愤,一怒成妖王,尔后神魔大战中,六角兽护住了妖王的最后一丝魂魄,而六角兽也因此被当时的驱魔圣女封印,同时由天后送往羽族,从此我们羽族世世代代的职责便是看护这只神兽,以免它祸害天下苍生,今日上仙所请,风笙怕是难以应允。”

不知为何听到这风笙讲述当年之事,白邪竟然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片刻,那一人一兽相处的画面好似相识,却又记不真切。

“长老可知当年妖王与兽成为故交之时所演奏的是哪首曲子吗?”

“这......我不是爱好音律之人,且这些事情还是长老们世代相告,故事本身真假难辨,恕我风某实在难以为上仙出谋划策。”

听风笙这么说,白邪拿出夺魂箫,“长老可认识此箫?”

“这是—夺魂箫?”

“你怎会认识这只箫?”

只见风笙拿起玉箫仔细观察许久,“你看这箫的虽然巧夺天工,做工精致,但这箫的底部有一小节兽骨,而这节兽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六角兽身上的,敢问上仙这玉箫从何而来?”

“家父所赠”

“这也难怪”只见风笙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仿佛明白了很多事情,可白邪似乎什么都不知情,风笙看了白邪一眼,“也许是命中注定,你随我来见见六角兽吧,但是你只能通过音律与它沟通,我们绝不可解除封印,不能给天下苍生带来灾难,你可应允?”

“一切听从长老安排。”

羽族虽是个小小的部落,但其所居住的村落,却是风景秀丽,只见风笙带着白邪一路西行,穿过好几座村户,便来到一座祭坛,祭坛一般是用来祭祀,可羽族的祭坛却是封闭式的,该祭坛位于半山腰上,有两百多级台阶,登上两百多级的台阶才看到一座金山角的塔,塔总共有七层,又称为七世浮屠塔,里面关着的便是万世妖王的坐骑,也就是这六角兽。

当白邪靠近这浮屠塔时,心头涌过一丝熟悉之感,但那份感觉却并不强烈,只微微闪过,随即一大.波的妖气迎面冲来。

白邪使出夺魂箫,挡住了第一波的妖气,随后第二波的妖气再次侵袭,白邪一个飞身跃起,将仙力注入夺魂箫,再次挡住了第二波的妖气。

同时夺魂箫也因为妖气的入侵,有所损耗,妖气兴许是感受到了夺魂箫,只见浮屠塔内传来一声悲鸣,那一声悲鸣划破冬日长空,就如同杜鹃的啼叫,让人不忍相闻。

“这是?”白邪看了看站在身旁的风笙。

“这应该是六角兽发出的悲鸣声,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小时候也听祖辈们讲过,当年六角兽被锁进浮屠塔之时也发出这样的悲鸣,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上仙接下来要靠你自己了。”

“多谢长老”

白邪谢过风笙之后,便只身飞入塔内,第一层为入世,供奉着地藏王菩萨,第二层为遁世供奉着观世音菩萨,第三层为醒世供奉着普贤,第四层为悟世供奉着文殊菩萨,第五层为警世供奉着药师,第六层为禅世供奉着释迦摩尼,第七曾为救世供奉着阿弥陀,而阿弥陀又以作无量,即为无量寿,无量光,白露等。

在浮屠塔的最上层也就是救世曾,便关押着六角兽,此时的六角兽虽然褪去一身的凶残,却依旧有巨大的神识保护着,只见它看着孤身入塔的白邪,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莫名的伤感。

“今日听闻你的故事,得知你忠心不二,白邪非常钦佩,在下今日前来,只想救心爱之人性命,前辈竟然是上古神兽,也通人性,恳请前辈垂惜,让晚辈取一次血,听闻前辈喜好音律,晚辈不才,只学过一两首曲子,今日献丑吹奏一次,岂蒙前辈不弃。”

白邪恭敬的对着六角兽行了大礼,便独自吹奏起音律,白邪其实并未学过什么曲子,只因之前弹奏流光琴时,灵感所致,谱写了一首新曲,今日便即兴演奏起来。

白邪也不知为何,在六角兽面前不仅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更显得轻松自在,顷刻间,这一狐一兽便在浮屠塔内开始灵魂与灵魂之间的对弈。

也不知道为何这六角兽竟然显得异常安静,就如同被镇魂曲抚慰过的灵魂一般,它那双略带伤感的眼看着白邪,就如同看着一位故友,那眼眶里隐忍的泪花,竟让白邪从心底生出一丝怜悯之情。

白邪轻轻地抚摸着六角兽,“虽有不舍,但我必须如此,我爱的女子,此刻还在床榻,你忍着点”

白邪拿起幻化而成的匕首刺进六角兽的身体,看着汩汩而流的鲜血,白邪觉得心头一紧,甚至能明显感觉到六角兽因疼痛而缩紧了身子,白邪取了一点点血之后,欲将离去,可那神兽,竟然咬紧了白邪的衣袖,那蓝色的瞳孔竟然流露出一丝不舍。

“你是不舍我离去么?可我必须要回去,我心爱的女子还未清醒,我若再晚些回去,恐将性命难保,若日后有缘,你我自会相见。”

当白邪离开浮屠塔时,六角兽再次发出悲鸣,那一声声悲鸣,不知为何竟如同一把利刃刺进白邪的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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