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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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邪饮了几口酒后就觉得全身发热,他本就不能贪杯,但又碍着面子,只能强撑着多饮了些,兴许是吃得高兴,一直到夜深才散场。

说起这吃酒,初遇本就有些贪杯,但爹娘总是不许她吃,等到散场后小初遇抱了壶酒偷偷溜回房间。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大人贪杯!”白邪负手而立,饶有兴趣的看着此时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嘘!”初遇先一步跨了上去直接用手捂住白邪的嘴,“你小点声,待会被我爹娘知道,我就惨了!”

“你爹娘经常打你吗?”虽说爹娘管教自家的孩子也是天经地义,但白邪仍免不了担心,要知道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将来可是要做他老婆的。

“那倒不是,他们很疼爱我,可有的时候感觉把我当祖宗一样供着,有种怕照顾不好会受到惩罚似的!”爹娘对自己可是非常疼爱,但这种感觉从初遇出生时,就一直存在着,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

白邪轻声咳了两句,原是那张红噗噗的英俊邪魅的脸更加的红润,在初遇出生时他就有意叮嘱何家二老务必好生照看着,“其实我倒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但不论如何,你爹娘还是挺疼爱你的!”

“那肯定的!”提到爹娘,这丫头倒是得意得很,那一脸傲娇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生怜爱。

“丫头,你要好好珍惜跟父母的这份渊源!”白邪道,可此时身体就跟着火了一样,不一会儿就露出了几条红色的尾巴,红尾摇摇摆摆有点……可爱?

“你是妖怪?好你个臭妖怪,还骗我们说你是上仙!”初遇眼疾手随便拿起一把桃木剑,指向白邪,“快说,你是什么妖怪?接近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你要是今日不交代清楚,我一定会杀了你!”

此时的白邪已处于醉酒的状态,整个身子摇摇晃晃,还有那几条尾巴,更是晃荡的厉害,慢慢的他往地上倒去,接着一只赤狐趴在地上眯着狐狸眼沉沉睡了去。

初遇扔掉桃木剑,蹲下身子来,逗逗九尾狐狸,狐狸此时睡得沉,不管初遇如何折腾都没有要醒来之意,而此时夜色越来越沉,初遇的屋子没有什么可遮风的帘子,如果任由这狐狸在地上睡一晚,说不定第二天就得病死了,可也不能把它抱上床吧?不然……

初遇麻溜的将九尾狐塞进了床底下,而自己也因着困意沉沉睡去,[なつめ獨]睡意朦胧中只觉身上一阵暖意,让人心头也跟着觉得温暖。

大抵到了后半夜,樾冀化作金蝶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了白邪,“主人,六角兽不见了!”

白邪:“这六角兽平日与你形影不离,怎么好好的就不见了呢?”

说到六角兽失踪一事,樾冀也是很纳闷,大家吃了晚饭后就各自散了去,可到后半夜六角兽突然对着天空长鸣三声,等樾冀反应过来六角兽就不见了!

这六角兽本就是万兽之王,三界九州之内能伤它的不多,自然白邪也就不会过多担心,但眼下有一件急事却是刻不容缓。

白邪朝樾冀使了个眼神,两人便瞬间回到了万窟山。

“主人,你的意思是那何小姐可能不是舒漓?我们可是一路寻着舒漓的魂魄才来到此地,怎么会出错呢?”樾冀满脸写着疑惑,怎么会出错呢?彼岸花开,忘川河畔,他们可是追着舒漓最后一丝魂魄才来到这儿的。

“我现在还不敢确定,对了已经一天一夜了,你可曾打探到六角兽的下落,六角兽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从未单独离开过,这次一个人出去这么久,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主人,那六角兽自小就跟在主人身边,应该不会有人伤害到它,如果明天一早,它还没回来,我们就再去寻它?”

“樾冀,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启程”

那晚白邪却是一夜无眠次日一早他就带着樾冀一路西行。

这三年来,白邪并未回过涂山,甚至都于人世消失,踏遍三界,只为寻找舒漓转世的灵魂。

“出来吧,我知道你跟着我很久了”潺潺流水旁,白邪立在河边,清澈的河水倒映着白邪的身影,而那一席白发,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听到白邪如此说,从树林边战战兢兢地走出来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约莫十岁左右,长着一个胖乎乎的圆脸,大大的眼睛,煞是可爱。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小女孩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父君说了不能告诉任何人闺名,可父君让我完成一个任务,就是跟着一个白头发的叔叔,并向父君汇报一切行踪,这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没想到就被暴露了,既然被你发现,我断不然辱了门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虽然只是几岁的年纪,那气势不输任何男子,白邪微微一笑,徐步走到那位小女孩面前,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那个女孩的头,“回去告诉你父君还有你爷爷,就说我挺好的,以后不用再向任何人汇报我的行踪,你还只是个孩子,早点回家吧,外面太危险了”

那女孩显然是一脸不乐意,“我早就不是孩子了,不要小瞧了我。”

白邪只是宠溺的看了看她,并未多说什么,双眼看着涂山的方向,尘封的往事再次涌上眼前,一直到樾冀轻声唤他,才停止记忆的回廊。

“樾冀,事情办得如何了?”

“樾冀,你事情办的如何了?”

虽然问了两遍,但樾冀的眼光始终停留在白邪身边的小女孩身上,樾冀咽了咽口水,这才回过神来,“主人,你什么时候连小女孩都不放过了?那舒漓怎么办?不对,不是舒漓,是何小姐。”

白邪敲了敲樾冀的头,“我看你这活了上万年的妖精连小姑娘都不放过吧,快说正事,让你调查的事情可有什么进展?”

“近日岱屿山戒备森严,而且周遭都是毒气,我灵力低微,无法进入。”

白邪鄙视了樾冀一眼,“你都活了上万年还灵力低微,你看看这几年,你都肥成什么样了?”

“主人。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啊?”

“去一趟凤苓山,将这个小女娃娃给送回去。”

“白发叔叔,我不想回去,父君说了我要一直跟着你,所以我现在还不能。”

白邪回头看了白羽萱一眼,“世道险恶,人心难测,你还是回到你父君身边去,正好我与你父君也多年未见,是时候见上一见了。”

那是白邪与白浩三年来的第一次会面,其实初见这个小女孩时,白邪就知道是自己大哥唯一的女儿,只是这白羽萱虽在狐族有五百多岁了,可对于人间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

“你这三年可是销声匿迹,今日又怎么舍得来羽族闲逛?”白浩斟上一壶茶,依旧像之前那般对待白邪。

白邪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今日前来打搅,是有一事还请大哥相助。”

“说吧,所为何事?”

“是有关舒漓,我花了三年的时间,虽然找到了舒漓,可舒漓少了一魂,至今我仍找不到那缺失的一魂藏于何处,不知大哥可有什么法子助我?“

“舒漓当年可是被摘星剑所伤,这摘星剑本就是上古神器,被它所伤还能再世为人已经实属不易,若想聚齐魂魄,怕不是件容易之事,我目前还没想到可行之法,或者你可以去会会摘星剑,说不定能查看端倪。”

白邪笑了笑,“大哥,世人都说我已坠入妖道,怎么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关照我,并将自己的爱女送到我身边?”

“还不是父帝母后挂念你,这才让小丫头跟着你,并随时汇报情况,这也是出自对你的一片好心。”

白邪哽咽了声音问道,“父帝与母后可好?”

“一切如常,只是过于思念你,你已经很多年消失于三界之内,他们派人寻你,终无所得。”

“还望大哥代为转告,是白邪不孝,让父帝母后担忧了”

“你平安就好,不管你是仙还是妖,你都是涂山的三殿下,是我们最小的弟弟。”

“多谢大哥”

白邪与白浩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带着樾冀从凤苓山离开,放眼天下早已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逍遥遁世,却没有那份洒脱。

白邪从凤苓山离开之后又寻了几处村落,可依旧一无所获,当日舒漓是被摘星剑所伤,也许真如自己的大哥所言,需亲自去一趟药师宫会会摘星剑了。

药师宫在上官慕华的掌管下,已经越来越壮大,不仅新收了不少的药徒,同时连岱屿山附近都被一层毒气包裹着,让外人无从进入。

“主人,这瘴气有十丈余,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如果再耗下去一定会元神受损的。”

白邪看了樾冀一眼,随手一挥将他变成一只金蝶藏于自己的袖口,纵身一跃便飞入这十余丈远的瘴气内。樾冀因灵力不够,刚进入瘴气中就已然晕了过去,当他再次清醒过来时,只觉置身于一片晴空下。

“主人,你是怎么过那瘴气的?”

白邪将樾冀放出来,一脸坏笑,“硬闯的呀,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过来的?”

“大胆妖魔,竟敢擅闯药师宫,今日定要你有去无回。”当白邪刚踏入这药师宫宫门时,只见一群药徒簇拥而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似乎是要将白邪给生吞活剥了。

白邪捋了捋自己那一头飘逸的白发,笑得邪魅而迷人,“就凭你们几个?今日你们运气好,我不想徒增杀虐,还不快滚。”

“岂有此理,你擅闯我药师宫,是欺负我们药师宫无人么?当日师父死于你手,今日定要一洗雪耻。”

随后只见一群人纷纷而来,起初白邪并不想伤人性命,可这些人却步步紧逼,最后不得已情形下才出了手,又岂料这群小药徒并不扛揍,这才一个回合白邪便将这群人全部制服,须臾之间倒了一地。

“白邪,你别欺人太甚,先是杀我爹爹,再当众羞辱我,现在又想杀尽我们药师宫所有的人吗?”上官慕华手持摘星剑站在白邪面前,如今的上官慕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步生烟照顾的小师妹了,也不是一心跟在白邪后面的小丫头,她已是药师宫的宫主,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牵引着整个药师宫的荣辱兴衰。

“杀了又如何?”白邪挑挑眉,“就凭你现在的修为,能将我如何?”

“白邪,那日若不是舒漓替你挡了一剑,即便你修成上仙,定然要死在摘星剑之下,今日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既然如此,那就拔剑吧,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白邪取出夺魂箫,上官慕华也拔出她的摘星剑,当两大神器亮相后天空瞬间电闪雷鸣,一箫一剑暗自较量在空中旋转飞扬。

就在两人不相上下之时,上官慕华收回了摘星剑,而白邪也收回了夺魂箫。

“白邪,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今日你既然入了我药师宫,能不能活着出去也要看你的造化。”

“是吗?不过我的造化一向特别的好,就算是很多人想让我死,我都不会死一样,今天就凭你,还不足以杀了我,不过我倒是特别想试试你手中摘星剑的威力。”

白邪说完便手持夺魂箫往上官慕华处飞去,这一次白邪将再次提升自己的法力,当那股强大的力量冲击时,上官慕华机智的拔出摘星剑,而白邪此刻却化作一道青烟,再使用涂山的追魂术,顺利进入摘星剑的神识。

摘星剑的神识被一大片仙泽包围,若不是白邪法力高深,基本上就无法靠近。

可当他进入之后,发现摘星剑有宇宙星河的幽冥之灵。

“你是何人?竟敢私闯摘星剑的神识?”

“我就是白邪,今日冒昧打扰剑灵清修,主要是有一事尚未查明,还往剑灵赐教。”

“何事?”

“关于舒漓转世一事,为何舒漓转世后却魂魄不齐,而她残余的魂魄,我寻遍三界都找不到,当日舒漓是被摘星剑所伤,我想舒漓的魂魄,定与摘星剑有关。”

摘星剑的剑灵看了白邪一眼说道,“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从来处寻,寻去处来,你本不属于这里。走吧”

那一句走吧刚说出口,白邪便被一股力量推开,当他回过神来,已经离开了摘星剑的神识,他轻轻地捂住胸口,趁上官慕华毫无戒备之时,便化作一缕青烟离开了药师宫。

“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从来处寻,寻去处来”,究竟是何意,而舒漓残剩的魂魄,究竟散落在何处呢?

中秋过后,天气逐渐转凉,初遇本就生活环境艰苦再加入体弱,当天气转凉后,也因此染了风寒,近日何尚德为了生计不得不常常上山打猎,而何老太也趁机去集市变卖一些女工,从而给家里添些家用。

在这个破旧且狭小的竹屋里,就只有一个生病了的小初遇。

“咳...咳...”小初遇轻声的咳嗽了几句,想挣扎着坐起身来,却不小心打翻了床榻边放着的木偶,那个精致的木偶此刻安静的躺在地上。

这时门被风吹开,一缕红色闪现,直奔床头。

小初遇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异常沉重,只好重新闭上,最终喃喃的念叨,“原来是错觉,可这错觉也太真实了点,竟然能看到白头发爷爷的幻影。”

而就在此刻白邪温柔的伸出手探探小初遇的额头,随后略施法术,根除了小初遇的风寒,白邪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门窗早已是破旧不堪,立马幻化出一把匕首,显示出自己的真身,须臾间一只九尾赤狐,正摇着九条尾巴。

“主人,你这是要做什么?”樾冀见状,赶忙阻止。

“樾冀,你来得正好,将我的皮毛全部取出,我想给小初遇做一件御寒的衣物。”

“主人,你疯了,你可知道,这会折损您的寿数,您可以吩咐樾冀上集市采购,也不能用自己的皮毛啊”

“樾冀,快点,你若不动手,我就只好自己动手了”

“我......”

“我是你的主人,难道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白邪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樾冀跟了他数万年,对于他的脾气一向特别清楚,此时也只好遵从。

那一刀刀割下一层层皮毛,原本毛色光亮的赤狐,此时身上流着鲜红的血液,十分虚弱。

“主人,你还好吗?”

白邪慢慢的幻化成人形,红色的衣衫看不出一丝血迹,可那微弱的气息,憔悴的双眸仿佛瞬间便能从人世消失,白邪抱起自己身上割下来的皮毛,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小初遇,微微一笑,将那层皮毛注入了自己的法术,并给舒漓穿上,最后托着自己软弱无力的身体,慢慢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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