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流放西洲(1 / 2)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打人。要不是朕火眼金睛明察秋毫,差点就被你给糊弄过去了”皇帝怒道。
五王爷百口莫辩“皇兄,臣弟真的没有”
小李子站在旁边,看着皇帝义正辞严的表情
皇上,这若不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奴才也要被您糊弄过去了。
皇帝又道“你一个成年人,连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认,还有没有点作为成年人的担当”
五王爷“皇兄”
皇帝“闭嘴,朕不想听你解释。朕看你这个人做事做事不利,发表意见也发表得不行,在宫里打人撒泼倒是一套一套的。上天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就多在你脑子上打个窟窿,你特么是蜂窝煤成精吧脑袋上这么多窟窿”
“皇上。”
周逊的声音清清淡淡地响起。皇帝这才看向他,担心道“你没事吧,痛不痛脚崴着没”
周逊摇了摇头。
他越过皇帝,看向五王爷。浸在他如冰水般的眼神里,五王爷如堕寒潭。
“阿玉,我”五王爷张了张嘴,他发现自己真的没办法说出一句话来,“我刚才真的没有那都是”
最高的轻蔑是无言。周逊冷冷地看了他许久,五王爷突然颓然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曾经,是真的想要对你好。我原本以为我们会是一路人。”
温情脉脉比冰冷的暴力来得更让人恶心。但周逊发现,自己居然出乎意料地冷静。
“一路人”他冷笑。
“勇者在愤怒之时,会抽刃向更强者以抗争;怯者在愤怒之时,却只会举起刀来、向更弱者泄愤。容汾”周逊不疾不徐地念出他的大名,“像你这样的怯者,又何尝与我是一路人”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刺痛骨髓的穿透力,五王爷站在暮春的风里,却感觉自己仿佛被生生地扒了个赤身,一切的黑心烂肠都被他的言语扒了出来、在太阳底下晒了个彻底“你心悦周采,可他是新科状元、是周家嫡子。你知道皇帝喜欢周采,你不敢和皇帝争,只敢回来拿我出气,从我对我的折辱中找到你自卑于皇权、自卑于自己的无能的男性的权力感”
五王爷脸色惨白。周逊的那句话硬生生地刺进了他最不敢为人所察觉的内心处隐藏得最深的痛点。
他的无能。
与他隐藏在锦绣表面下的卑劣。
“不不是这样的”五王爷想要反驳,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那些锋利的言语,都是事实。
“我们从来不是一路人,你凭什么觉得我们是一路人”周逊慢慢道,“你不配和我当一路人。”
周逊居然觉得自己不再害怕他了。
容汾算什么天潢贵胄、算什么龙章凤姿他也只不过是个懦弱的胆小鬼罢了
他连死亡也不惧怕,又为何需要惧怕于他
“好”皇帝在旁边喝彩道,“先生说得好”
听见鼓掌声的周逊
皇帝见周逊看了过来,又咳了一声道“不过先生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啊”
周逊
“朕和那周采真的一点情感关系都没有啊”皇帝悲愤地道,“怎么你们人人都说我和他有一腿儿朕和他就是普通同事,他就是我的一个普通员工,再不然顶多算个三环路以内的街坊邻居啊”
“啪”
手里的东西落在了地上,站在议事厅旁边的周采脸色苍白。走在他身边的谷大学士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在会议结束后,他向周采好好地道了一阵歉,因此耽误了离开的时间。周采则依旧是温和可亲,对于他的这等过失,也并不放在心上,还反过来安慰他不必过于介怀。
周采眉眼柔和清隽,却隐隐带着几分忧愁之意。谷大学士想到皇帝近日与周采之间的微妙,小小地打探了几句。周采也只是欲言又止,摇摇头,示意不想多说。
周采不说,谷大学士也不多问。以周才子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偶尔闹个小别扭,也不算不正常。之前李昭仪进宫那几日周采也同皇帝生疏了好一会儿。那日谷大学士从内阁中离开时,还亲耳听见皇帝向周采解释说“自己从未碰过李若晨”呢
“伴君毕竟如伴虎。皇上过几日自然便会好了。”谷大学士见周采略微忧愁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宽慰他道,“既然新的方案出来了,咱们便把这个方案做好。皇上看到了,自然会看到我们的功劳。”
周采点点头。谷大学士又感叹道“不过竟也不知道这方案是谁做的,皇上也藏着掖着,不肯说出那高人的名字。”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周采略略攥紧了拳头。
比起丞相和谷大学士等人,周采比他们更想要知道那个传说中的“高人”是谁。
近日来,在周逊之事发后,皇帝似乎得知了他与五王爷的关系,再加上对周逊对他冷淡了好些许。周采的确有几分才学,但这些年来他能在官场上屹立不倒、且不被比他才华更胜的人超越的根本,还是皇帝的宠信。
因此,在西洲时疫再起时,周采立刻发现这是一个可以让他东山再起的机会。为此,他甚至刻意地染上了一点小风寒以让皇帝以为他为自己的江山殚精竭虑到了通宵达旦的地步。
最开始,皇帝对他的方案的确是较为满意的,周采也因此看到了自己再稳固地位、乃至更进一步的希望
然而只是几天,一切都变了
在看到那份任何地方都挑不出毛病、比自己想得更周全、更有效的方案后,周采在为之惊艳的同时,也感到了深深的嫉妒与恐慌。
这个人是谁,这个人被皇帝用这样亲昵信任的语气称呼着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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