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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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看她人到中年,但保养颇佳,眉眼鼻唇令晴容倍感眼熟,依稀是后宫某一位贵人。

“您是……?”

妇人身边的宫人代答:“回九公主,这位是宁贵人。”

晴容大奇:这、这竟是宁贵人?魏王的生母?那……前段时日,她以小麻雀之身飞入景四三所,目睹那躺卧在主卧的女子又是谁?

哪怕仅有匆忙一瞥,她却清楚记得,床榻上侧卧的“宁贵人”脸容无血色,亦更清寡秀气些。

眼前人以浓妆遮掩肤色,仍可瞧出有日晒的红气。

晴容暗忖,难不成……上回跑错房间?或者鸟眼看人,看走了样?印象中,景西三所草木未经修建,绿树成荫,她故意晒红,显得健康?

她杏眸圆睁的好奇与失神,使得宁贵人略微尴尬,边行礼边自我介绍:“我是皇四子魏王的生母。”

“小九见过宁贵人。”晴容迅速回神,浅笑还了一礼。

她赴宴的目的,正为观察曾受教于扶弥大师的宁贵人,见对方主动接近,既兴奋又心虚,忙问所为何事。

宁贵人笑带涩味:“我幽居深宫,多年不见儿子,早闻他曾连夜飞马赶往行宫,向陛下请旨赐婚……因而对九公主心生好奇,特来打声招呼。”

晴容娇颜隐泛红意:“我、我和他……并不是您想的那样,只是闲来聊过几次香道。联姻之事,由不得我作主。”

“九公主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宁贵人失笑。

晴容料想她居处长门紧锁,深宫寂寞,无亲无友无故旧,心下生怜,眼见附近无人,干脆邀她绕假山散步。

宁贵人话不多,看上去温和,实则锐气未灭。

她以“未见过成年后的魏王”为由,问起晴容对儿子的评价,又询问她平日都喜欢什么。

晴容如实作答,并夸魏王仪表不凡,文采飞扬,学识渊博,是位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二人聊了一阵,因各自境况微妙,不等其他嫔妃夫人离殿,匆匆而别。

恰巧一名中年宫人手捧衣物行近,对宁贵人行礼:“请您移步更衣。”

晴容原本不为意,然则转身刹那,瞥见那宫人的侧面,心底顿生诡秘感。

只因这后到的宫人,眉清目秀,肤色苍白,更像是……她潜入景西三所卧房中遇见的昏睡女子!

···

是日傍晚,夏暄出宫回东府,长眉朗目难掩喜色与惊奇。

喜的是,他的九九急病数日后已彻底康复,即使众目睽睽下只能远远对视片晌,已足够教他欣慰。

此外,他那文武双全的二哥到场时,居然只向他家九九看了一眼,且面无表情,不似为她的美貌倾倒。

原以为被贬的二哥势必会借两国联姻,重返亲王之位,看来……已不屑和弟弟们相争。

夏暄自觉少了个情敌,如何不喜?

至于惊奇,全因晴容离去时,独独留下崔简兮,暗中传话——请求提供景西三所的建筑详图。

这一点,让夏暄云里雾里。

奈何特殊日子,耳目众多,他不好追上去找晴容问话,先回府寻觅。

自监国后,以防夜间急需查阅却不便进宫,宫中部分物料、文书和图纸在东府存有备份。

要找后宫修建的详图,又不能假手于人,只得由他和甘棠多费心神。

步入书阁,夏暄顺手褪下大氅,行至一旁的坐榻,揭开雕花木匣的上层,取了一大串钥匙。

合上时,忽觉下层的小抽屉添了些抓挠之痕。

他踌躇良晌,确认左右无人,谨慎勾住铜环拉手,将那装有不可告人之秘的抽屉打开,登时傻眼。

上次从行宫书库顺来的避火图,多了无数小洞洞,且大多汇集在描绘人物的部分。

“……怎么回事!”

夏暄震惊之下没忍住惊呼,随即翻来覆去查看,惊觉不论人像局中或在边角,每一张皆如是。

“殿下,是辩哥干的。”

甘棠的嗓音轻响于角落。

夏暄瞠目之余,不由得面红耳赤:“什么时候?你、你如何知道?”

甘棠挠了挠头,讪笑:“额……那天你微服和姐姐出去,我见你留辩哥在书阁,不放心……”

“你哪里是不放心,摆明是偷松子仁。”

夏暄毫不留情揭穿,又觉此事过于离奇。

他虽没蓄意藏匿,但这匣子对于鹦鹉而言,并不容易拖出;兼之内里无吃食,那傻鹦鹉枉费心机弄来做什么?

甘棠探头:“那日下午,它唧唧咕咕说了一大堆话,东翻西找,抓出这堆纸片时,还吼了句‘可恶’,而后如打桩似的拼命啄。我赶紧下来制止它搞破坏……后来,后来给您放回去后,忘了知会您一声。”

夏暄随手把避火图揉作一团,转念又想:不对啊!辩哥就一傻鸟!能懂什么!

正自揣摩这事到底是巧合还是有心,门外侍官长乐敲门:“殿下,陛下命人传来手谕。”

夏暄心里突兀,忙让他入内,展开碧玉轴绫锦。

随着目光上下挪移,剑眉凝聚不忿怒火,皓齿轻磨少顷,逐渐平复。

“准备一下,到行宫接驾,明日启程。”

长乐应声而出。

夏暄转头目视甘棠,平静眸子暗藏玄妙期许。

“速去一趟赤月行馆,请她……秘密随行。”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我又可以拐走小晴容啦~

·

前面第九章提到,根据《称谓录.天子》中“唐代以后,惟太子、皇太后、皇后称‘殿下’”作了一点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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