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条狗17(1 / 2)
如果可以,谢重华并不想把陆昭牵扯进来,他该做他逍遥快活的秦王,与世无争。
然而
穷途末路,势单力薄。
滔天的恨,日夜噬心。
她无法拒绝来自陆昭的帮忙。
上一世,她的自私将他拉入深渊。
这一世,万幸。
成功了,她会报答他,失败了,不会再连累他。
半个月后,西北捷报传来。
朝廷上下一派喜洋洋,后宫也欢欣鼓舞,正阳宫顿时更热闹了,前来道贺的人如过江之鲫。
送走又一波贺喜的嫔妃,谢重华笑容渐渐散了,靠在榻上歇息。
“这一拨接着一拨的,娘娘累坏了吧。”芝兰喜盈盈地递上一盏蜜水。
谢重华喝了一口“一整天没个消停的时候,能不累吗,你们也累了,下去歇着吧。”话音未落,肩膀上传来轻重合度的力道,谢重华侧脸便见是玉兰,她笑着道,“忙了一天了,你歇一歇。”
“奴婢不累。”玉兰觑着谢重华的面色,小心翼翼地说,“奴婢瞧着娘娘似有些愁。”
芝兰惊讶,经过玉兰这一提醒,再去看,也看出几分来,当下道“娘娘愁什么,这大喜的日子”
谢重华眉心皱的更明显了些。
景宣帝看着,就有一种要想抚平那两道峨眉的冲动。
是的,景宣帝又变成狗了。
谢重华岂会放过表忠心麻痹狗皇帝的机会,她对芝兰道“芝兰,传话给家里,让他们务必低调,莫要被眼前的繁华迷了眼,得意忘形招来祸端。”
芝兰惊了下“娘娘何出此言”
沉吟了下,谢重华缓缓道“烈火烹油,鲜花著锦,如此盛况,难免人心浮动。只越是这档口,越是要小心谨慎,莫落了居功自傲的口舌。”
景宣帝心想,皇后是难得的明白人,若谢氏人人如皇后这般通透本份,朕有何忧。
玉兰就道“娘娘宽心,公府行事向来妥帖,何时出过岔子。”
谢重华眉心微松“那倒也是,不过叮嘱一声给他们紧紧神也好,免得出了纰漏。”她声音低低的,“越是这节骨眼上,越要本份,万一被传出些有的没的,那就不好了。”
景宣帝看着还是微带忧色的皇后,心里一叹。换做后宫任何一个嫔妃,娘家人要是立了如此大功,高兴都来不及,不定怎么趾高气昂。也就皇后没有被泼天功劳冲昏了头脑,还保持着清明。
又过了半个月,大军凯旋。
景宣帝亲至城外迎接凯旋的的大军,犒赏三军。他自是不会错过这等收买军心的大好机会。
“陛下,”准备行礼的谢国公被景宣帝一把托起,“爱卿免礼。”
谢国公已是知天命的年纪,然发乌眼亮,高大挺拔,加之号令三军的威严,令他看起来十分精神,丁点不见老态。
初登基那两年,望着站在武将之首的谢国公,坐在龙椅上的他便觉安心,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慢慢不安起来。
景宣帝暗暗一叹,感情上他愿意相信谢氏的忠心,只谢氏功高权重,作为帝王他不得不防。
想起那日在正阳宫听到的话,老国公愿意功成身退,再好不过。免得在与日俱增的不安中,君臣失和,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犒赏完将士,景宣帝心中又一层阴霾。
军中各级将领对谢国公的推崇敬重溢于言表,谢氏在军中的威望比他想象中还要深重。景宣帝无奈,太祖太宗手下能征善战的将帅多如牛毛,可到了他这,却面临青黄不接的窘境,年轻一辈难以独当一面,老一辈只剩下谢国公,要不然此次西征乌斯藏他怎么会让谢国公领兵,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加重谢氏威望功绩,只是无人可用,不得不如此。
不提这些心思,总体而言,景宣帝还是高兴,毕竟打了一场他登基以来最大的胜仗,西北边境十年无忧。
龙心大悦的景宣帝破例施恩,允许谢家父子进后宫见谢重华。
只谢重华还没等到父兄,先等到了狗皇帝。
伴随着清脆的银铃声,大了一圈的獒犬熟练地越过门槛,跑向谢重华,灵活的爬上她的膝盖,然后找了个位置趴好。
谢重华目光微闪了下,他倒是会挑时候变身。
景宣帝也觉得这时间来的挺巧。
之前他正在上书房和此次西征的主要将领议事,那种熟悉的心悸忽然间袭来变得次数多了,他也找出了一点规律,他知道自己这是又要附身旺财了,遂强撑着赶紧找了借口遣散外人。这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闹出乱子的原因,不然好好的上着朝,他冷不丁晕过去,还不得闹翻天。
附身着附身着,一回生二回熟,景宣帝早已经淡定了。熟门熟路的闹腾,熟门熟路的被放出来,再熟门熟路的找到皇后。
反正要等一个时辰才能变回去,与其趴在树下晒太阳浪费时间,还不如看看皇后,还能看到以前看不到的皇后。
人前端庄优雅,私下却懒散的很,喜欢没骨头似的歪在榻上。
明明那么在乎他,却总是不说出来,只会私下默默关心他。
还发现,皇后撸狗很有一套,被撸得浑身骨头都软了的景宣帝如是想着。
“娘娘,国公爷他们来了。”
芝兰兴奋地跑进来禀报。
谢重华激动地站起来,好似忘了膝盖上还躺了一条狗。
昏昏欲睡的景宣帝猝不及防摔在地上,疼得叫了两声。
“瞧我,居然把你给忘了,”谢重华哭笑不得地抱起旺财揉了揉,“没摔着吧,真是对不起了,回头给你加餐。”
吃痛的景宣帝望着谢重华如花似玉的脸,再被这么温言软语的一哄,那点子郁闷就像是清晨树叶上的露珠见到了阳光,转眼间蒸发了个一干二净。
皇后都半年没见父兄了,激动无可厚非。
何只是半年,是隔了阴阳的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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