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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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时伤心难过,眉宇间极尽哀愁。

皇后刚开始还怀疑威王,可又一细想,威王能得什么好呢?那可是他亲生母亲。她压下心头那丝怀疑,“本宫已经派人去各府张贴皇榜,希望能救回他们。”

有一大臣上前,“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中毒,迟迟未醒,可国事不能没人处理。咱们是不是该选出代理朝政之人?”

这次大臣纷纷表示应当如此。只是人选问题再次起了争执。

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时,皇上醒了,虽然没法动弹,看起来很虚弱,但能睁眼,能开口说话,吐字也算清晰。

听到贴身太监禀告自己中毒之事,皇上当即以皇后失职为由,革了她管理后宫之权,将金印交给贤妃手中。

贤妃是新阳公主的母亲,因为只生一个女儿,在宫中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金印交给贤妃,就等同于交给皇后。是以献王党这边也没有异议。而威王党这边也没有好人选,便也没人跳出来反驳。

紧接着皇上命威王代为监国,献王在宫外为皇上寻觅郎中。

吩咐完这两件事,皇上再次陷入昏迷。

大臣们从宫门外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但双方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威王一系齐聚府里,商讨下一步计划。

而献王一系则被这一变故打得措手不及。就连监国人选都丢了。

“你们说此事是意外还是人为?”献王怎么也想不通父皇为何会中毒?

皇宫内院,入口的东西都要验过毒才会食用。他父皇到底从何处中的毒?

要说人为,三哥不会连亲娘也一块下毒吧?

甄博儒沉吟片刻,突然问道,“殿下,您有没有猜到此举兴许是淑妃娘娘所为呢?”

献王一惊,面露惊恐,“她下毒害自己?不会吧?”

身为枕边人,淑妃想要给皇上下毒再简单不过。但是她有那么大决心吗?连自己一块毒?

甄博儒却觉得这事极有可能是淑妃所为,“不是殿下,那就只能是献王。其他人就算恨皇上,却未必有这个机会接触皇上。而且还偏偏连淑妃一块毒害了。怎么看怎么可疑。”

献王一党听罢也觉得有道理。无不谴责威王一党心狠手辣,没有人性。

献王却是忧心忡忡,为皇后担忧,“母后受父皇责难,心里必定委屈,本王却不能在身边尽孝,实在不孝。”

大家连忙安慰,不少人心里叹气,献王哪哪都好,就是有些婆婆妈妈。监国权都被对手夺去了,他居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倒忧心皇后。说他婆婆妈妈都客气了,难听一点就是看不清形势。

甄博儒嗫嚅着嘴唇,“殿下,您孝顺长辈是应该。只是威王得了监国权,必定会对我等不利。您一定要早做打算啊?”

献王一听,有些急了,“此话何意?”

甄博儒试探道,“殿下,若是到危机时刻,您一定要学威王一样心狠,切不可妇人之仁。”

这话说得很隐晦,几位大臣目光灼灼看着献王,都在等他表态。

他们想要从龙之功,将自己及全族的前程及性命压上,要是输在献王心软上,心里哪能甘心。

献王有些犹豫,他自小读的是圣贤书。谋朝篡位,他想都不敢想。见几位臣子都眼巴巴看着他,不免心生忐忑。

他随即想到威王为了太子之位,竟连亲娘都害,手段如此狠辣,若是这人当了皇帝。也不知他还能不能平安就藩。

献王握紧拳头,向来温润的脸也蹙起了眉,心中下定决心,这次他一定不能再软弱。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狠心。他万万不能辜负这么多人信任他的臣子。

第二日,京兆府外面贴满告示,重金寻良医。

百姓们这才知道皇上中了毒,街头巷尾无不在讨论这件事。

江舒涵带着嬷嬷和丫鬟从书画铺出来,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心中一动,到旁边茶楼喝茶。

叫了几样小菜,一壶上好龙井,一边喝茶,一边听其他人聊这最新八卦。

“听说要是治好皇上的病,能得黄金百两呢。可惜了,咱们不会治病。”

“你以为这毒是那么好治的吗?连那些太医都解不了,可见这毒有多难解。”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太医们天天在太医院当差,那些游医四处闲逛,也许见过也说不定。”

……

众说纷纭,什么想法都有。

江舒涵听着,不觉莞尔。

这太子之争居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还真是精彩呢。

又过了没几日,甄元综跑过来,之前每次他过来,都会穿他的官服,现在居然穿的是他自己的衣服,不免有些好奇,“你这是?”

甄元综委屈巴巴道,“威王监国,头一件事,就是裁军,将一万城防军减少为五千。说是户部吃紧,军响花费太多,朝廷要节省开支。我被裁掉了。”

甄元综是关系户不假,可他爹是献王一党的,可不就遭殃了么。

江舒涵安慰道,“你那城防军当得也不轻松,裁就裁了吧。”

甄元综默默叹气,似乎很是憋闷。

江舒涵见他支支吾吾不肯说,转了转眼珠子问他想吃什么。

甄元综没什么心情,敷衍道,“随便吧。”他看着江舒涵欲言又止,最终低低问道,“娘?我能不能留在您这别院住几天?”

江舒涵挑了挑眉,“为何?”

甄元综低头,有些不敢吭声,“我……我和朋友在酒楼吃饭,出了点事,连累了父亲。害父亲被威王训斥,在家关门自省。”

江舒涵给自己倒了杯茶,闻言好奇道,“你究竟犯了何事?居然能连累到你父亲?”

甄元综不肯说。

江舒涵问不出来,便不客气道,“那我这不能收留你。你父亲要是知道,必定会派下人带你回去。你在我这躲不了几天的。而我和你父亲已经和离,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她声音冷硬,半点不留情面,倒叫甄元综有心讨饶也不可能了,当即有些受伤,只觉得自己就像个没人要的孩子,谁也不关心他。

他起身离开,连句告辞的话都没说,气呼呼走了。

江舒涵也没拦着,嬷嬷有些生气,更担心江舒涵伤心,忙安慰道,“少爷还小呢,有些小孩脾气,等他再长几岁,就能体会到小姐的苦心了。”

江舒涵摆了摆手,她不在意这个。孝心也罢,白眼狼也罢,都是对原身。于她而言,甄元综只是个陌生人,牵动不了她任何情绪。她更不会为他的无理而伤心。

又过了几日,江舒涵去城里买金饰。

她没能挑到书画,便只能买珠宝首饰。一公斤如果全部换成金子不超过三十万。但要是换成珠宝,价值必定远超三十万。

这天她在京城最大的首饰店,看上等好货。

掌柜是个嘴甜的,将上等货色拿出来让江舒涵挑选,“夫人,这些全是从锡兰那边弄来的上等珍珠,您瞧瞧这颗粉色珍珠,颜色绝无紧有,绝对是稀世珍宝。您要是镶嵌在金冠上,绝对吸人眼球。”

江舒涵听到他说这珠子是锡兰的,想到柳木白送给她的那颗夜明珠,好像也是锡兰来的。

她有些好奇,“这锡兰是外国吗?”

掌柜点头,“是啊。”

江舒涵捏着珍珠仔细打量,“颜色好是好,只是这珠子太小了。”

掌柜见她还嫌这珠子小,有些不高兴,“夫人,这珠子已经是我们店中难得的珍品。民间可没有那么大的珠子。”

江舒涵心中一动。这话倒是提醒了她。好东西都是先供给皇宫的。

外头的珠子再好,也没有皇宫的好。

可皇宫的东西,她根本弄不到啊。想到那曜变天目茶碗,她不自觉又叹了口气。

掌柜又道,“夫人,最近海上不平静,今年出海的几艘船听说全被海盗劫了。这些珠子已经是市面上难得的珍品。卖一颗少一颗。您现在不下手,以后可没机会啦。”

江舒涵摇头,这种大小还不如她那个世界的珠子大呢。买了也不划算。

掌柜见她不想买,突然压低声音道,“夫人想要宫里的货,小老儿倒是有条门路。”

江舒涵瞪圆眼睛,怀疑地看着他,“你?”

掌柜见她不信,“小老儿与宫里的太监多有往来。他们时不时就会将宫里的东西运出宫换些银钱。”

江舒涵明白了。太监宫女也有家人,他们会想尽办法从宫里运东西出来,换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可不就得找地方销赃嘛。

当铺心黑,不肯给他们高价,倒是首饰店,会看在手艺好的份上,多给些银两。

江舒涵想了想,没敢主动露出心动的意思,只道,“我可不敢要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

她刚才来时,虽然没有自报身份,但谁知对方有没有认出她来呢。

倒不如她回去后,找其他人过来跟他接洽。

到时候她既隐瞒了身份,又得了东西,两全其美。

想通之后,江舒涵也不再逗留,只道下回再来。

掌柜见她走了,失望叹气。好不容易碰到有钱人,居然是个胆小的。太令人失望了。

江舒涵回到别院,让嬷嬷找几个生面孔的下人跟那掌柜接触,“过些日子再去,现在去太过打眼,很容易怀疑到我们头上。”

陈嬷嬷点头应是。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恢复单更,我多攒些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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