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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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面色微拧,“出了何事?”

沉玉便将二十多年前,袁正则任主考官,因泄题一事,全家被杀。族人也受了牵连,在祖地待不下去,只得到别处定居。

皇上没想到沉玉竟是袁家的女儿。

只听沉玉道,“大伯父若是真的泄题,臣妾对此事绝无怨言。但是臣妾父亲自小便告诉臣妾,大伯父是个正真无私的人。臣妾肯请皇上彻查此事,还我袁家一个公道。臣妾也想认祖归宗。清清白白做人。”

皇上久久没有说话,直到沉玉被她哭得没办法,终于心软答应。

此事很快传到皇后耳里。她听后,勾了勾唇角。原来他也会为美人让步。她还当他一直都是铁石心肠呢。

掌事姑姑没想到沉玉这么厉害,居然只是哭了一场,竟叫皇上答应了。

皇上以前再宠爱淑妃,也只是赐予她东西,该利用的时候,绝对利用得很彻底。

要知道一旦查清袁家是冤杀的,皇上可就要被史官记上一笔“冤杀臣子”的污点了。

皇上不想当他的圣主名君了?

难不成他真的爱上了沉玉?

皇后听到她的嘀咕声,握笔的手顿住,随即又若无其事松开,“他爱的不是沉玉。他是自责,自责自己当初没有保护好初桃。”

初桃是皇上还是皇子时的宫女,一直照顾他起居。当他被太监宫女苛待时,是初桃将自己的饭省给他吃。她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他,爱护他。

可惜后来,她因为容颜绝色,被当时的太子意外撞见,太子向他讨要。那时的皇上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自然不敢得罪太子。于是将她送给太子。她走的那晚,哭得肝肠寸断。

初桃入了太子府,不到三天就死了。皇上越发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初桃。

皇上之所以宠淑妃,只因她跟初桃长得有三分相似,换成更相似的沉玉,皇上自然更宠她。

“事成之后,将袁家送来的二十万两银票交给献王吧。他现在很需要钱。”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让他叫甄博儒悠着点儿。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威王党的人发现他做的小动作,户部尚书的位子恐怕要拱手让人了。”

掌事姑姑点头应是,“娘娘?袁家这么有钱。您为何不让献王拉拢他呢?”

皇后沉吟片刻,“若是叫献王拉拢,岂不是叫他知道玉妃是我们的人。现在不宜打草惊蛇,以后若真能用得到他,再招揽也不迟。”

这袁莫卿究竟是敌是友还分不清。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计策出岔子。

掌事姑姑一想也是。便也丢下这话不提。

皇上命大理寺彻查袁家舞弊之事,因为涉及当朝太师刘子孺,这案子又交由献王当主审官。

结果在半个月后出来了。

这些年,袁莫卿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线索,他将人证物证交由大理寺,献王审问过后,又审问刘子孺。对方自然矢口否认。

可人证物证确凿,献王禀告过皇上,搜查刘府,很快从账本中得知,二十多年前,刘子孺确实发了一笔财,这财来路不明,一看就有蹊跷。

问过刘子孺,对方也答不出来。而刘家人更是一问三不知。

皇上看过奏报,命锦衣卫撬开刘子孺的嘴。

经过一天一夜折磨,刘子孺终于开了口,承认自己嫁祸袁正则。

此事水落石出,皇上当即抄了刘府,贬了刘子孺的官,将全家下狱,于秋后问斩。

柳木白得已恢复袁姓,并且也能参加科举了。

这天,柳木白带着柳宝通前来拜谢江舒涵的帮忙。

他叫下人呈上一个大箱子,下人将里面的瓷器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柳木白笑着介绍,“上次我见夫人喜爱曜变天目盏茶碗。便叫人买了一套这种黑釉瓷。这些全是天目釉的瓷器。”

江舒涵哭笑不得,感情她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黑釉瓷。也是啊,那曜变天目盏,图案古怪,不符合现在的审美,也难怪他会误会了。

不过江舒涵也没纠正,这些瓷器虽不值多少钱,却是他花了心思的。

江舒涵很给面子收下了。柳木白见她没拒绝,又给她介绍各种瓷器的区别。

天目釉按其釉色、纹样、产地、收藏者等不同,有各种名称,如变天目、灰被天目、白天目、油油滴天目、玳瑁天目、兔毫天目、鹧鸪斑天目、星盏天目、木叶天目、吉州州天目、河南天目、德德清天目、山西天目、山东天目、红油油滴天目、濑户天目、妙国寺天目等。

这些瓷器胎体厚实、坚致,色呈浅黑或紫黑,比曜变天目要幸运,专供宫廷用的黑盏,是以存货量极多。

江舒涵赏玩过后,问起柳木白接下来的打算,他却道,自己考虑成家。

江舒涵惊讶看着他,“你还没成家?”

他瞧着怎么也三十四五了,居然一直没成家?别说古代了,这年纪在现代都有点晚了。

柳木白摇头苦笑,“之前我在我爹陵前发过誓,若是不能恢复袁家名声,我终身不成家。”

江舒涵心里暗叹,自己哪怕穿越这么多回古代,她还是不能明白古人对誓言的看中。

柳宝通拿着糕点站在两人中间,一开始还小口小口吃着,听到大哥的话,突然不吃了,左看看,右看看,眼睛一亮,上前握住大哥的手,“大哥,你娶江姨,好不好?”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江舒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柳木白更是羞得整张脸都红透了。他皱眉冷斥,“瑞生,不得胡言。”

柳宝通噘嘴,“我怎么胡说了。不是你说的吗?江姨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柳木白一把捂住了他,不让这小子再胡诌下去。

柳木白根本不敢抬眼看江舒涵。他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身为商人,柳木白在外行走,接触过不少官员,男女都有,他们面对他时,好像天然有一种优越感。

就比如威王,明明在招揽他,却一副“我花你钱,是给你面子”的表情。让他总是对这类人心生不喜。

可是江舒涵不一样,她明明也是官家小姐,却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他,待瑞生更是细心周到。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其实也想娶这样的人为妻。倒不是看中她的身份,而是她这样洒脱,开朗爱笑的女子,相处起来很轻松。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是商人,哪怕他现在恢复身份,也依旧只是个白身,配不上她。

所以他只是将念想压在心底,没想到他辛辛苦苦隐藏的秘密,竟叫他弟给抖落出来。

她会怎么看他?

虽然他是在背后夸人,可总归是议论女子,有点不合适宜。她会不会以为他是个道貌岸然的登徒子?

会不会觉得他是癞蛤1蟆想吃天鹅肉?

一想到她会误会自己,柳木白自觉无脸见她,更害怕看到她用厌恶的眼神看他,他逃也似的冲江舒涵道,“江夫人,舍弟胡说的。我……我们还有事,先告辞离开了。”

他说话时,头也不敢抬,扛着柳宝通,飞快跑了。

这样的他哪还有之前的沉稳劲儿,比那初出牛犊的毛头小子也不如。

柳木白走了,他带的下人也跟着离开。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江舒涵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感情他年纪这么大,对感情却还如此稚嫩,难不成他这把年纪竟还是个处?

江舒涵捂嘴笑个不停,肩膀一抖一抖的,一旁的陈嬷嬷看完全程,快要气死了,“这什么人呐!我们不嫌弃他出身低微,好心招待他。他竟然在背后议论小姐。一点礼数都没有。不愧是商人出身,一点教养都没有。”

江舒涵觉得陈嬷嬷这话太严重了,有人夸她,总比有人损她强吧?她也不当一回事,“他在背后夸我呢,谈不上议论,更无损我的名声。有啥好气的。”

即便如此,陈嬷嬷还是生气,觉得柳木白得寸进尺,明明是个低贱的商人,居然还敢肖想他们家小姐。

皇宫里,自打上次中毒,皇上就越发爱惜的自己身体。

他开始沉迷练丹术。无虚观道长因为道法高深进入他视野。

道长给的药果然有效,这几日宿在玉妃宫中,他觉得自己身体精神尤在,命道长多多炼丹。

道长自然欣然应允,将自己新近炼制的丹药呈给皇上。

皇上得知欣喜若狂,赏赐无数。

是夜,皇上服药后,入了玉娇宫。

玉妃娇俏可人,肌肤胜雪,看着她如花骨朵般娇嫩的脸庞,皇上只觉得自己年轻了三十岁。

纱帐层层叠叠间,一阵热意涌上他天灵盖。

噗通!

“啊!啊!啊!”玉妃费力拨开上面的男人,看着对方脸庞紫胀,七窍流血,怒目圆睁,她连衣服都顾不上遮,就这么往床下爬。

外面的宫女太监听到动静齐齐冲了进来,而后所有人都抖成筛子。

皇上驾崩了!

他们还有命活吗?

另一边,得到太监回禀,皇后带着宫女太监匆匆赶来。

没多久,太医也来了。

太医诊治皇上是中马上风死的。

正裹着衣服的玉妃吓得六神无主,连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示意护卫将她押入大牢。

而另一边,淑妃娘娘得知皇上已死,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看到皇上死了,淑妃哭得撕心裂肺,一迭声要玉妃为皇上偿命。

皇后没看她一眼,示意太监去宫外通知大臣,让他们连夜进宫。

一国之君没了,国不可一日无君,群臣请求献王登基为帝。

淑妃得知此事,大吵大闹,被皇后派护卫一力镇压。

于是远在八桂的威王刚寻到石头,正在折返途中,就得到父皇驾崩以及新王登基这两条消息。

幕僚们劝威王忍耐,毕竟淑妃娘娘还在宫中,不回去,有违孝道。

威王自知大势已去,哪怕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当他的王爷。

他入了宫,向昔日的对手叩首,请求带母妃去封地,皇后却以淑太妃为皇上祈福为由,留她在宫里住下,怎么都不肯放她就番。

威王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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