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1 / 2)
就在这时,黄婆子从隔壁走了出来,看到李立盛,忙快步走过来,“瑞生他娘?你家来客人啦?”
江舒涵忙给她介绍,“这是精画馆的馆主李先生,到后山上香,天太热到我家讨口水喝。”
黄婆子见李立盛一派文士打扮,山羊胡更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便猜到这是个能耐人,忙不迭行礼问好。
江舒涵看向李立盛,“先生,你刚刚说的事太突然了,麻烦您容我想几日。”
李立盛也知道自己刚刚说那话太过唐突,便点了下头。他在这儿休整一会儿,又侧头看了眼瑞生的画,真是越看越满意。
等瑞生画完,他问这画能不能卖给他。
江舒涵哪肯要他的钱,问了瑞生的意见,瑞生也没反对,她便将画送给了李立盛。
李立盛道了谢,就告辞离开了。
李立盛一走,黄婆子激动得直拍巴掌,连夸瑞生有出息,“哎哟,瑞生他娘,你家瑞生可真有出息。刚刚那个一看就是读书人,居然愿意买你家瑞生的画。你以后可有福啦。”
江舒涵谦虚道,“人家就是客套而已。就咱瑞生一天学没上过,咋可能有人出钱买呢。你就别抬举他了。”
黄婆子一想也是。刚刚那人一看就是读书人,听说这些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会看上瑞生的画呢。
江舒涵说笑过后,又向黄婆子打听精画馆的事,“他刚刚说咱家瑞生画画有天份,想收瑞生为弟子。你说这事这么突然,我能答应吗?我就想向你家大柱打听,他在县城做生意,见多识广,一准听过精画馆的事儿。”
这世上的父母就没一个不喜欢人家夸她儿子的,黄婆子自然也不例外,听江舒涵吹捧她儿子,心里美得冒泡,拍着胸口保证,“我儿子明儿就回来,到时候我一定帮你问问。”
江舒涵喜不自胜,便将刚刚多做的一碗凉皮送给她,“我自己新做出来的吃食,您尝尝。”
黄婆子闻到这么香,尝了一筷子,味道果然不错,翘起了大拇指,“不错!”
她一个人不舍得吃,便把凉皮端回家跟老头子一块分了。
第二日,黄婆子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一块回来了,两人明显吵了架。
到了家,往堂屋椅子上一坐,黄老头问两人咋一块回来了。
大儿子往左哼,小儿子往右哼。一副谁也不愿搭理谁的架式。
黄老头和黄婆子对视一眼,赶紧上前打圆场,“这是怎么了?亲兄弟咋还吵架了呢。”
大柱立刻向黄老头告状,说弟弟把买粮价记多了,贪了钱。
小柱向黄婆子告状,说哥哥把粮食低价卖给了顾客,害粮店赚不到钱。
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个不停。黄老头和黄婆子觉得两人都有错,劝两人各让一步。
可惜这两兄弟做这么长时间生意,矛盾已是越攒越多,此次一闹,都不想再合作了。
大柱闷声道,“我们决定分开干,我们打算将铺面一分为二。各开一间粮店。”
黄老头不愿儿子为了生意成仇人,而且铺面还是一左一右,竞争那是再所难免的,“你们再想想。你们可是亲兄弟。你们一个负责在店里卖粮,一个负责到乡下收粮,不是干得挺好吗?开两家铺面,你们谁来收粮?谁来卖粮呢?”
大柱小柱齐声道,“我雇伙计。”
黄老头气得干瞪眼,这不是白白把钱给别人赚嘛。但他年纪已经大了,管不住两个儿子。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能说服两个儿子。
黄婆子被两个儿子吵得心烦,到隔壁找江舒涵诉苦。
江舒涵思忖片刻,没有开口劝,反倒问起昨天她做的吃食,“婶子觉得味道如何?”
黄婆子一怔,“挺好的。”
江舒涵试探道,“我打算跟人一块合作卖吃食,也好贴补家用。我一个妇道人家,进城也不方便。如果大柱愿意做吃食生意,我可以提供方子,咱们一起开个吃食摊子。”
黄婆子到底没做过吃食生意,不免有些打鼓,“这能成吗?”
“成不成,试试就知道。总比他们两兄弟天天干仗,闹得越来越僵要好吧?”江舒涵摊了摊手。
黄婆子细细一想也是。她便让江舒涵又做两碗,她端回家给两个儿子尝尝。
江舒涵答应了,她早上起来已经做好了面皮,现在也就是把凉皮切好,用调料拌拌就成。
黄婆子端着两碗凉皮回了家,让两个儿子先消消气过来吃点东西。
两个儿子便住了嘴,一左一右坐下来吃凉皮。
等他们吃到一半,黄婆子问两人,这吃食生意能不能做?
大柱是负责卖东西的,比小柱要懂做生意的道道,“好吃是好吃,这一碗成本多少?”
黄婆子便把江舒涵的话学了一遍,“一碗成本要一文半,咱们卖四五文就成。”
大柱到底还是心动了。现在粮食生意不好做。一到夏天,粮食生虫,就得低价处理,要不然以后都卖不掉。
他觉得这吃食生意可做,又跟小柱谈分店的事情。
大哥肯让步,小柱自然高兴,再加上他也不是真的想跟大哥断绝来往,便主动多分些钱给他。
跟小弟谈好,大柱跟黄婆子到隔壁找江舒涵。
江舒涵依旧像昨天一样,将桌子支在门口。
大柱有心想买下方子,但江舒涵不卖方子,只要三成利润。而且还得是净利润,也就是说去除铺面费和人工费等所有花销的利润。
大柱听江舒涵说这吃食方子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全县独一份,最终答应了她的要求。
谈完合作,江舒涵向大柱打听精画馆的事情。
大柱没想到江舒涵会问这个,有些好奇,“弟妹问这个做什么?”
黄婆子便将瑞生被精画馆馆主收为弟子的事说了。
大柱眼睛立时亮了,“哎呀,这可是大好事啊。”他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
精画馆在本县非常有名,是画圣吴道子创立的画馆,已经传了好几代,精画馆的名气一直很大。听说皇宫那些宫廷画师就有不少师出精画馆。
要是瑞生能进精画馆学有所成,将来吃喝不愁,甚至还有可能飞黄腾达。
黄婆子听后,恨不得将自己孙子打包送进去。可惜大柱说了,精画馆收徒特别严格,全府每年有几千人参选,可最终能留下的学徒仅有几十人。
瑞生能被馆主破例收为弟子,可见瑞生有多能耐。
虽然黄婆子遗憾自家孙子不能进精画馆,可也为瑞生高兴,“我早就说瑞生是个有出息的孩子。瞧瞧可不就被我说中了。”
江舒涵也笑了,“还是大娘会看人。”又看向大柱,“多谢大柱兄弟为我解答。我刚开始还担忧这事有什么猫腻,可经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大柱笑着摆手,“那也是瑞生能耐。”
黄婆子看了眼天色,“咱们去找你们族长写契书吧。”
江舒涵点头答应。
三人刚站起来,就见巷子口张婆子怒气冲冲往这边赶。
她到了跟前指着江舒涵破口大骂,“你个浪蹄子,才搬到老宅一天,你就把野男人带到家里,你还要不要脸?”
江舒涵被她一通指责,脑子还有点懵,反应过来后,差点气炸肺,这个老虔婆真是一点素养都没有。怎么张嘴闭嘴就是骂人。
江舒涵很想像昨天一样发飙,可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冷着脸反问,“婆婆,你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能空口白牙诬陷人。我什么时候把野男人带回家了?”
张婆子显然也是听到点风声,并不是无的放矢,“昨天下午,我亲口听人说你家来了个男人。你敢说没有。”
江舒涵气笑了,“那只是到后山上香的游客,下山后口渴,到我家借口水喝,我都没把他领进门,就在门口给他倒了碗水。黄大娘就在边上瞧着,您空口白牙诬陷我,到底安的什么心?”
黄婆子忙不迭点头,“就是!瑞生他娘说得没错。昨天下午我也在。金贵他娘,你知道污人清白是多严重的事嘛。你只是听了别人几句闲言碎语就污蔑自己儿媳。你就是这么当人长辈的?”
张婆子气得够呛。她跟黄婆子是同一个村里出来的,家庭出身差不多,长得差不多,年纪也差不多,经常被各自的父母放在一块比较。
出嫁的时候,两人嫁进同一个村子,还成了邻居。差距显现了。
她男人没死的时候,夫妻关系一直很紧张。偏偏黄婆子夫妻恩爱,两个儿子也都有本事。比她强上百倍。
这些年黄婆子家越过越好,可她却越过越不顺心,心里也越发嫉妒,此时见黄婆子为江舒涵说话,更是怒火中烧,将江舒涵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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