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赌命(2 / 2)
蔚执风,你不可能死
蔚执风,你绝不会死
蔚执风,我不许你死
就在不知第几次俯下身为蔚执风度气的时候,双唇相贴的瞬间,身下的人动了。
殷逸川心中惊喜,还未及反应,就感觉一只手覆上了自己的后脑,接着重重压下。
然后,便是一记没预兆的深吻。
温凉湿润的嘴唇紧紧吮吸缠绕而来,不给自己留一丝一毫呼吸的空档,如疾风骤雨一般瞬间攻城略地。
殷逸川的大脑“嗡”的一声,彻底陷入一片空白。
那一个吻,来得太过突然、太过猛烈、太过炽热、太过急切。仿佛是饥饿太久的人,嗅到嘴边第一缕诱人的肉香,便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吞吃入腹,连骨头渣儿都不剩。
殷逸川的大脑瞬间陷入空白,只觉得自己分明片刻前还浸在江水中的冰冷身躯,瞬间变得火热,体温急速上升,从未感受过的热烫席卷四肢百骸。仿佛蔚执风操控的那团三昧真火,在此刻燃烧在了自己的周身,不管不顾地一股脑儿将他拉入烈火地狱,裹挟在急速漩涡之中,无力挣脱。
殷逸川感到呼吸渐渐急促,对方嘴唇吮吸的力度愈来愈强,似是要将自己肺腑之中的空气尽数吸走,有一种即将窒息的恐惧猛地席上来,让殷逸川停滞半晌的脑子终于有了一瞬的清醒。
用尽全力,猛地推开身下的人,向后跌坐在礁石上。身体分离的瞬间,湿冷的空气、坚硬的礁石、冰凉贴身的衣物,一切现实的触感全然回归。殷逸川粗喘着坐在礁石上,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只见蔚执风缓缓坐起身,嘴角带着明媚的笑意,分明是和他一样被江水浸得浑身湿透,却有一种芙蓉出水的清丽气质,在傍晚夕阳余晖之中,淡青色的衣衫被映成赤红色,莫名多了一分狂狷邪魅的气质,与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淡雅君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一时间,殷逸川竟有些不敢认眼前的蔚执风。
然而殷逸川却尚不知,此时的他在蔚执风眼中又是怎样一副妖冶勾人的模样身着一袭湿透的贴身白衣,在赤霞之中,脸色不正常的红润,嘴唇因被吮吸过度而变成艳红色,加之头顶那一条暗赤色的发带映衬,俨然一朵含露绽放的妖冶彼岸花。
“蔚执风你干什么”强迫自己缓过神来,殷逸川怒吼着质问。
“我赌赢了。”蔚执风笑着说。
“你赢了”殷逸川顺手抄起身旁的石头扔向蔚执风,吼道“你命差点儿没了,就为了个输赢你他娘的疯了吗”
“赌的就是命。”动动手指将那飞向自己的石头化成粉末,蔚执风鲜少笑得如此灿烂“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死的。我跳进江水里的时候就知道,我赢定了。”
“呵我肯救你,你就赢了”殷逸川冷笑道“蔚执风,你还能更幼稚一点吗”
不管殷逸川的怒火,蔚执风站起身,走到殷逸川,对他伸出手“我赢了,你问吧。”
殷逸川狠狠将蔚执风的手拍开,自己扶着石头艰难地站起来“别那么可笑行吗我有答应和你赌吗”
“你不敢问,是因为你知道答案,对吧”蔚执风凝视着殷逸川的双眼“你怕我说出来,你怕一旦我说出了口,你便没了退路。”
殷逸川默不作声,转身就要走开。
蔚执风道“那如果我一定要说呢”
“不要说”殷逸川猛地转过身,伸手捂住蔚执风的嘴,眼神第一次有了几分示弱,低声道“求你。”
蔚执风的眉头皱起,握住他捂住自己嘴的手,缓缓将那只手从自己的嘴上拿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之中,柔声道“好,你不让说,我就不说。”
殷逸川大大松了口气,任由自己的手被对方紧紧攥在掌心。
“但我只是现在不说。”蔚执风道“这句话,总有一天,我会说出口的。”
这一次殷逸川没再说什么,只是眼神躲闪着对方专注的凝视。
“啊”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殷逸川朝江中看去,喊道“咱们的马还在水下呢,这么久了,不会被淹死了吧”
蔚执风从容不迫地抬起一只手指向江面,下一瞬,那在江底的结界便带着马一同从水下“哗啦”一声蹿上岸来。
结界消失,那两匹马安然无事,马毛都是干爽顺滑的,跟他俩一比,倒是体面清爽许多。
蔚执风和殷逸川看看马,再看看自己,不约而同地对视自嘲一笑,各自用法术烘干衣物头发。
“天都要黑了哎”看着天边的夕阳,殷逸川一愣,反应过来“咱们下水的时候不久天快黑了吗怎么现在还是傍晚那烛龙之眼看着怎么和凡间的太阳一个模样”
“哦,那个啊。”蔚执风淡淡一笑,朝天边伸出手,下一刻,只见那天边的“太阳”竟急速缩小,并向他们飞来,最后稳稳落在了蔚执风的掌心之中。
紧接着,满江的暮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光亮过后的入夜漫天星火。
殷逸川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那是烛龙之眼,而是蔚执风在江底点燃的那三昧真火。
在他出离江面之后,就没再注意过那团火去了哪里,不曾想竟然飞到江面上去扮演太阳
“你方向感一向不好,夜里又不好辨别方向,我怕若没个指引,你游不到江对岸去。”蔚执风说得风轻云淡。
而此时,殷逸川已经惊得有些无法思考。
他知道蔚执风是三清天神君,他知道蔚执风有着通天的本事,他知道蔚执风在神冥两界都有着赫赫威名。但这许多的虚名,他只在月沉江中见过一次蔚执风曾在此处燃起百里熊熊大火。
但如今看来,这样百里真火的小伎俩,简直不值一提。
如果他蔚执风想,怕是能屠了烛龙,在冥界造一个太阳出来区分昼夜。
眼前这位度尘君的真本事,已经远远超过了殷逸川能想象的范围。
然而这样的蔚执风,却为了他而自甘溺水,命悬一线。
想到这里,殷逸川心下一暖,亦一沉。
这一行,怕是真的无路可退了。
“要继续赶夜路吗”蔚执风看着天色开口问道。
“我是没力气了。”收起思绪,殷逸川显露出一副疲惫的神色,方才拖着蔚执风游到对岸当真用尽了他的力气“咱们来时曾路过这里,这附近也没什么村镇,怎么过夜
“那就只能在树林中找个避风之处将就一夜了。”蔚执风道。
两人牵着马走入树林,在一处岩壁之下找了个块干爽的地方,铺上厚厚的枯草。
蔚执风在周遭布上结界,殷逸川生了火,烤着蔚执风用法术从江里抓来的鱼。没有任何佐料,鱼没什么滋味,但也可勉强饱肚,热乎的鱼肉在这寒夜之中好歹让身体舒服了许多。
吃完鱼,两人围坐在火堆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酆都阴兵已经延伸到浮壁来了,想必这鬼门关中已经布满了酆都的眼线和兵力。”殷逸川开口道“我们再过几日就要入鬼门关中,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离开浮壁王城已有数日,桑迟的鱼传尺素也该抵达酆都了,此时魁昂定然已经知道我等即将出使的消息。那么等在鬼门关的”蔚执风眼底一暗“恐怕就是一道鬼门关。”
“难道说”殷逸川一愣“魁昂敢派人来杀你”
“明着不敢,毕竟我有神界督军的身份。”蔚执风话锋一转“但这暗地里不好说了,若是秘密刺杀,又未曾发生在酆都疆土之上,魁昂可以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那”听完蔚执风的话,殷逸川思索道“如果你真的在鬼门关地界上出事,神界追究起来,这个责任谁来负”
“那自然是谁督管东阴,谁负责。”蔚执风道。
“薄照”殷逸川挑眉。
蔚执风点点头。
“那就要看咱们这位北阴天子,对自己的第一鬼将,是什么样的情感了。”殷逸川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自古以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从来不是什么新鲜故事。”蔚执风道。
“只是这兔子和鸟都还未死尽,恐怕烹狗藏弓还时候未到。”殷逸川道“但兴许也不是不可利用。”
“很难。”蔚执风摇摇头“我们现在知道的信息还太少。”
“在坐忘宫时,我虽与苍绯打听了一些酆都王室的事。但苍绯毕竟年纪还小,知道的事业不多。何况如今鬼门关沦陷,时移世易,也不能同日而语了。”殷逸川道。
“我也已许久不曾在冥界走动,对酆都内部事务知之甚少。”蔚执风道“分明是派你我去出使酆都,烛溪和桑迟却也未曾有过什么提点指教。”
殷逸川冷哼一声“他们自然不会提点。烛溪这笔账算得很明白,我与你共赴酆都,若我完成任务,浮壁自然免于灾祸。若我失败,魁昂必然杀我,到时你与魁昂的梁子便结下了,凭你的本事和地位,这位北阴天子的帝位也坐不久了。无论结果如何,浮壁都坐收渔利,又何必费事指教我们”
“看来你很清楚啊。”蔚执风笑着看向殷逸川“自己在我心里的地位。”
“我猜错了吗”殷逸川反问道。
“一点不错。”蔚执风笑得竟有几分张狂“魁昂若敢动你,我定会屠尽酆都王城为你陪葬。”
殷逸川忍不住心口一颤,脸上尽力露出戏谑一笑“度尘君,你可是胸怀天下、心存众生的神君,这般屠城殉葬之说,也敢轻易宣之于口”
蔚执风淡淡一笑“你若不信,不妨试试,看我敢不敢。”
终于写到初吻啦,幕天席地的就嘿嘿嘿
好吧,我承认我的感情线战线拉得太长啦,这么久才初吻,我去面壁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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