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丑闻（1 / 2）

卷六：归去来

第二章丑闻

幽城。

体能训练场。

“好剑法！”

裴琛拍着巴掌走进来，笑眯眯的看着场上的两人：“哎呀，不愧是我风筝的艺人，这功底就不是其他小演员能比的。”

裴琛这话阴阳怪气的，虽然没明着说，但谁都听得出他口中的“小演员”就是指戚落。

钟寒明显皱了皱眉，转头看向戚落。

戚落倒也没生气，他跑龙套这么多年，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破事儿都碰上过，还差这一句暗讽？

此时他只是觉得有点儿头疼，能摊上这么个好角色是幸运的，然而却也不得不卷进裴家的争斗当中去。这倒是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儿像书中的殷逸川，能遇上蔚执风是幸运的，却也不得不卷入五阴冥界的权谋诡斗之中。

想到这里，戚落不禁疑惑：奇怪了，自己怎么又想起了殷逸川？

最近好像是看书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有点入戏，好些时候竟分不清现实和书中了。

“裴先生。”黎岸这时突然开口，起身向裴氏兄弟走过去。

“哟，这不是黎大作家吗？”裴琛一见黎岸先是愣了一下，继而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看来黎先生真是在意自己钦定的男主角呢，饭局陪着，训练也陪着。怎么看，两位的关系都相当不一般呢。”

听到这话，戚落有点而火了。裴琛说自己也就算了，自己没名气没地位，早就被说惯了。可裴琛没事儿扯不相干的人干什么？凭什么让黎岸因为自己而被人阴阳怪气地戳脊梁骨？

戚落刚打算狠狠地回怼裴琛几句，却没想到裴诤先开了口：“不会说话就不说，你不开口，没人把脸上那窟窿当马桶。”

裴诤这话说得一点儿情面都不留，他弟弟的脸立刻就黑了。

戚落倒是强忍着不笑出声，没想到眼前这位二世祖还是个毒舌。

“我说你好歹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留学回来的，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儿？”裴琛阴沉着脸道。

“自己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要求别人？你先把自己那窟窿洗干净吧。”裴诤毫不留情地怼回去。

裴琛见说不过自家兄弟，转而对钟寒和戚落说：“咱们今儿既然人都在这儿了，不如像那天在饭局一样。也拍段小视频吧。”

“你要拍什么视频？”裴诤一脸的警觉。

“就像那天读剧本一样，这一次张就拍两个男主角比剑怎么样？”裴琛说：“也像那天一样传到网上去，再赚一波热度。怎么样，哥？弟弟很为你着想吧。”

不知道是不是戚落多心，他总觉着裴琛那一个“哥”字儿，叫得特别不对味儿。

“戚落，怎么样？刚才看你比划得也不错，咱就再比划一局。”裴琛露出一个笑容：“这一次，稍微认真点儿，回头传网上去，帮你涨粉儿。”

戚落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比就比呗，耸耸肩，正打算答应，却看见裴诤脸色不大对。

“你跟我出来。”裴诤对戚落勾勾手指。

戚落无奈叹口气，乖乖跟着裴诤离开训练场，来到外面无人走廊。

裴诤开口直接命令道：“你不能答应。”

“怎么啦？”戚落疑惑。

“你以为他真是帮你涨儿粉吗？他这是要坑你！”裴诤说：“你这第一堂剑道课还没上完，他钟寒都拍完一整部古装戏了，你们俩水平能一样吗？他今天要你俩比剑，就是为了拍下你不专业的样子，再传到网上去，让所有人骂你动作不好、不够格当男主角。他这是要逼我换男主，要把这部戏抢过去，你明白吗？”

看着裴诤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戚落突然觉得很有趣。

“这样啊，那我倒是也不惊讶，裴总您一开始不就想换男主角吗？”戚落笑眯眯地说：“现在怎么想留住我了？”

“给你个杆儿你就往上爬，你属猴的？”裴诤没好气地说：“谁说我现在就不想换你了？”

“啧啧……”戚落笑容加深：“我发现裴老板你口是心非的样子，还真挺可爱。”

“可爱？？？”裴诤可能自打出娘胎这三十年就没被人夸过可爱，听到这俩字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戚落。

“成成成，都听裴总的，不比就不比。”戚落笑道。

两个人走回训练场，一进屋戚落拒绝的话还没说开口，就看到裴琛居然已经把相机架起来，灯光都打好了。

刚才裴琛进来的时候背着个大包，戚落还好奇难道现在时尚界流行双肩包了？没想到里面装的居然是摄影器材和灯光。

“都准备好啦，可以开始了。”一看到戚落进来，裴琛立刻道。

“那个……裴总。”戚落讨好地笑着：“我今天第一天上课，水平实在是差得要死，没办法跟钟寒这样的练家子对打。今儿是不成了，要不您再等等，等我上了半个月的课，我再给您好好比一场，您看成吗？”

“哎呦喂戚落，这人还没红呢，就开始摆上谱了？”裴琛那阴阳怪气的调子又来了：“我这灯光器材都架好了，你说不比就不比了？”

“我们从来没有答应过要比，你别胡搅蛮缠。”裴诤开口直接回怼道。

“胡搅蛮缠？”裴琛夸张地说：“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我可是为了你的片子能够有热度，帮你出主意，最后你就给我一个胡搅蛮缠？我这是比窦娥还冤呐！”

“说了不比就是不比，哪儿那么多废话！”裴诤黑着脸说。

“裴诤，你这就没意思了。”裴琛的脸色也沉下来：“不过比划两下子录个视频，你有什么好怕的？”

“原因你自己心里清楚。”裴诤冷冷回答。

一下子，现场火|药味儿十足，两兄弟怒目对视，谁也不相让，眼看就要打起来。

“比就比。”就在这时，黎岸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戚落惊讶地看向黎岸，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开口。

“竟然裴先生盛情邀请，要是一再推辞就不礼貌了。”黎岸的口吻依旧是谦谦和和的，就好像在接受对方请客喝茶一样简单自然。

“黎岸……”裴诤皱眉，刚要开口，就被自己的弟弟打断。

“还是黎先生爽快，就这么定了。”裴琛迅速道，转头看向戚落：“咱们的男主角，可以吧？”

戚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黎岸。

“放心吧，戚落。”黎岸笑着对戚落说：“有我在，你不会输的。”

“你在管什么毛用？”裴诤在一旁不满地嘟囔着：“你就是个码字的。”

然而戚落却一下子心安了，莫名地相信黎岸所说的每一个字，就好像这是他的本能。

“好！”戚落露出一个笑容，转身对钟寒做了个古装戏的拱手作揖：“还请钟少侠手下留情。”

钟寒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亦拱手回礼：“彼此彼此。”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裴诤算是没了办法，只好坐在一旁，一边皱着眉发愁，一边杀人的目光瞪着黎岸。

黎岸倒是不慌不忙，悠悠然地倚靠着跑步机站着，一副成竹在胸，胜券在握的模样。

裴琛调整好摄像机的位置，喊一声：“预备——Action！”

声音刚落，戚落举起剑，径直刺向钟寒。

钟寒似乎没想到他上来就直接进攻，后退两步举剑格挡，兵器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台底下坐着的裴诤不禁捏一把冷汗，就算是没开刃的剑，也是有一定杀伤力的，可千万别戏还没开拍主演就受伤了。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黎岸，见对方竟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一丝一毫也没有紧张，不禁开始怀疑他到底哪来的自信。

戚落的身法出奇的流畅，动作连贯如行云流水，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只上过第一堂课的菜鸟。而且这一次不像刚才两人只是胡乱拿剑比划玩玩，这一次是真的是在以对决的形式比剑。钟寒作为一个有经验的老手，却始终没有放水的机会。这不禁让在场的人，包括提议这次比剑的裴琛，都惊着了。

就连戚落自己都忍不住惊奇，刚才他还只是觉得自己有剑道方面的天赋。现在甚至感觉自己真的是会使剑的，那些动作、要领和身法，就好像一直都深藏在他的身体里，只是之前没有发掘出来而已。

只有黎岸站在旁边，眉眼带笑，似乎一早就预测到了这样的结果。

不出十分钟，钟寒便被打得节节后退，眼看就要败北。

裴琛在一旁坐不住了，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比剑的两人身上，手偷偷伸到身旁的一支灯杆边，将本来打光到墙上勾轮廓光的灯猛地一扭转，光径直照到戚落的脸上。

正在挥剑的戚落只觉得眼前忽地刺目一亮，下意识地转过头躲避。而他对面钟寒的剑正好落下来，直直对着他的头。

钟寒没想到戚落会突然停下动作，眼瞧着剑就要砍到戚落头顶，想收回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未开刃的剑，离戚落的头顶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戚落突然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举起自己拿剑的手，而且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就听到剑锋相撞的声响，自己已然出剑。

而下一瞬，是金属落地的声音。

戚落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地面，只见半截剑身躺在那里。

自己那未开刃的剑，竟然将钟寒的剑，生生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