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绡影弹剑鹰飞,霜天晓剑啸寒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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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未斟了杯茶,置于掌心摩挲,任那热气合着茶香扑面,冲去阵阵寒意。

虽身于江湖,却不喜饮酒,酒乱性,亦乱人,只清茶一杯便好。

茶水离了那暖炉上的壶,升腾的白烟未多时便袅袅散去。

北境的天气,总是这般。

卢龙塞往北,出了拥雪关,便是万里飘雪、终年苦寒的天宕山脉。其间蛮夷氏族,恒河沙数。

镂空雕花窗桕全然敞着,外头的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尽收于眼底。银装素裹却未见妖娆,看了好些天了,也无趣的紧。

舒服地仰倒在藤椅上,清未仍记得初来客栈那天,风雪比之今日要大的多,肆虐横行,百年难遇,险些丧命。

掌柜的说,是遇上了暴雪天灾。

若不是掌柜的出手相救,哪还能似这般闲情逸致坐于楼内,赏霜天雪地的景致。

楼下大堂愈发喧闹起来,呼兄喝弟,吵嚷谩骂,还有拍桌子摔凳子的声音,沸沸扬扬,平白扫人兴致。

倘若掌柜的还在,断不至此。

说起这敕旗客栈,乃塞北关外第一大客栈。

其占地几十余亩。前院极为空阔,附雅致别院数间。

更兼有那前庭客堂,分作五层。底阔顶尖,形如春笋;琉璃耀目,飞檐描金。乃是仿照中州炎京城内飞虹塔而建,古朴雄浑而又瑰丽精巧。实是塞北漫天风雪中一颗璀璨明珠,便是同关内久负盛名的几家楼子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至于何敢妄称塞北第一,拥雪关外只此一家客栈……

倒非行情不好,关内各商号与天宕山蛮夷通商,便全赖这客栈歇脚。

只是天宕山脉绵长,从西至东横亘北境,其中山头林立,各家势力错综复杂,净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贸然开设客栈,且不说生意盈亏,这身家性命却是难保了。

此时节正直金秋,所谓秋收冬藏,关内各地正忙于秋收,商队至秋末筹备好粮食丝帛等货物,等出了边关到这也该是初冬了。

却不知为何,今日一早便有诸多江湖豪客登临。这些人等钩爪锯牙,凶神恶煞,一看便不是善与之辈。

“掌柜的昨日刚走,今日便来了此等大场面,真叫人不得安生。”

清未本是不想管这江湖上的闲散之事,可掌柜的临行前带走了全部护卫,将楼子托付与他,吃人嘴短,何况还受了人家救命之恩。

“便活动下筋骨也好,刚破入秋水境,成为小宗师无几日,此番正好用来练手。”

清未打定主意,饮尽已然凉透的茶水,复又斟上一杯,凝神静闻楼下动静。

客堂虽大,一共也就二十余套桌椅,远不够堂内众人瓜分。

眼见着火药星子越来越烈,客栈却也没个主事的出来,只三两青衣小婢在柜台后懒洋洋地坐着,口里嚼着些蜜饯果干,乐得看个热闹。

“探穴胠箧,出乖露丑之徒,也配入此座席!”

说话这公子,冰绡锦罗,一席白衣胜雪。肩头鹰隼,目瞵毛挚,凶劣一如其主,桀傲不恭。

身后一众纨绔,也俱穿绸裹缎,腰悬玉龙,臂立雄鹰。

座上几人衣衫褴褛,短褐穿结。抬头见着雪隼帮那些只凶禽,狠话至嘴边又咽回肚里。

一身材矮小,獐头鼠目男子,小心陪着笑,轻捻胡须,带头慢慢离了座位。

他嘴上絮絮叨叨一些讨绕的话,一只手却躲开视线悄悄探入怀中,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龌龊勾当。

“我白狼寨未到,谁敢先入座!”几个披着毛皮的彪形大汉裹挟着满身风雪拍门而入,方才喧闹不已的客堂瞬息间安静下来。

门外大雪依旧,狂乱的寒风卷了些许雪片铺入堂屋,有些冷意。

这些个大汉一字排开,环视全场,迎着众人的目光凛然无惧,白狼寨在北境也算的上一等一的势力。

方才那獐头鼠目的男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马上哭丧着个脸,连跑带跳朝着白狼寨一行人扑去。

“韩二当家,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他扯开破锣似的嗓子高声嚎叫,离着那韩二当家尚有十余步便重重跪下,双膝着地滑至二当家面前,一把将其大腿死死抱住。

“我当是谁呢,地鼠门的余老四啊,怎不去挖你的破墓讨些生活,也想来打那秘宝的主意?”

二当家抱臂而立,看着他趴在自己脚下哭爹喊娘的模样,也不去踹他,神情却颇为不屑。

“二当家您说笑了,我地鼠门多大胆子敢在白狼寨嘴边抢食呀。这不是听说地方在荒瀑那边,小人比较熟悉,特来替您打探消息,愿为您鞍前马后,只求您事成之后对我等照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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