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虎争众敌环伺,混江游雾锁烟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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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暇再顾及那两人的争斗,随着归玄被华服青年牵制,其余各路人马均开始蠢蠢欲动,清未的处境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堂内诸人缓缓向清未逼近,若说先前还忌惮清未的名声以及他在敕旗客栈内所展现的强大实力,同归玄的对决则是将他拉下神坛,尽管归玄胜的并不光彩。

可若是归玄失却内力,决计抵挡不了他们的合力进攻,如此想来,失却内力的清未,此时也当是他们的瓮中之鳖了。

清未早便知晓这点,心中已默默思量过脱身之法,必要之时,亦藏有后手。

见着清未已然挂彩,一红巾大汉按捺不住,大步跨出。

“先前打伤我红风寨少寨主,这笔账,我陈国定要同你算个清楚!”

“要打便打,何故多言。”

这大汉提溜着一拐子流星锤,高大魁梧,满身横肉,壮硕如山。那流星锤锤头竟有寻常人两个头颅大小,又镶满狼牙尖刺,这要是磕着一下,轻则满身血窟窿,重则化成肉泥,颇有些令人望而生畏。

陈国也不多言,拎着锤头径直砸下,清未闪身避过这千钧一击,那青石地砖竟叫这一下锤成齑粉。清未顺势一滚,捡起方才被归玄磕飞的长剑,腾身跃起,朝着陈国挺剑便刺。

陈国不闪不避,任凭那利剑刺来,也或是身形笨重,无从躲闪。

剑锋扎入那有如老树盘根的粗壮手臂,竟似为甲所阻一般,难进分毫。陈国松开链锤,一把抓住宝剑,轻轻一折,直接将其拗断。亏得清未退的快,若是被他擒住,凭着这身蛮横的外家功夫,能将他生生拧成麻花。

陈国抬手抓空,一声怒喝,单手便抬起那链锤,挥舞起来,带起阵阵气旋,将地上一些木屑石沫都吹飞开去。

那流星锤舞了一阵,攒足势头,携千斤之势朝清未砸来。清未见势不妙,身形暴退,连番闪躲之下,亦有些气力不继。

场间皆是些老江湖,人精似的人物,又怎看不出清未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皆提剑拔刀,杀将上来。

清未避无可避,急中生智,掀翻一张大桌,两手握住桌脚,以肩抵住,用桌面向那些人冲撞过去,迎上刀剑。

刀剑皆披在桌面上,人却被清未这一撞,向后一个踉跄。也有力大者同内力深厚者,劈开桌面,给清未身上又增了些伤口。

这时陈国也迈开大步,挥动流星锤赶了过来。清未将残破的桌子向人群砸去,各寨人马纷纷挥动兵器格开碎屑,陈国的流星锤已然呼啸而来。

间不容发之际,清未探手于怀内掏出些物件,外表形似暗器铁胆。甩手掷出,众人只道是暗器,或以兵器挑开,或侧身避开。

那些铁胆但碰着兵器、地砖、墙壁,皆一声闷响,陡然爆开,浓郁的白烟很快便散布于酒楼大堂,挥散不去。

在场各位虽都是武林高手,可也没有那千里眼的本事。白眼弥散,周身半尺不到便已伸手难辨五指,更别说于人群当中寻得清未踪影。

陈国也不敢随意挥动流星锤驱散周身白烟,场内各路人马,再不济者也是铁马帮这般北境武林响当当的帮派,红风寨整体较之他们占不得什么优势。倘若此时误伤着别派人马,挑起红风寨新仇旧恨,与别派争斗,那才真是横生事端了。

方才还斗得正当热闹的厅堂内瞬息间安静下来,那边华服青年与归玄互相瞧不见,也停止了争斗。堂内诸人呼吸声隐隐可闻,可惜谁也没有听息辨人、听息辨位的功夫,并不能借此寻得清未所在。

清未却在扔出暗器之时,便已确认好方位,待烟雾一扩散,便轻身敛息,朝着酒楼大门纵跃而去。

眼见已至门前,堂内仍无一人追来,清未松了口气。这烟雷乃是先前赶赴荒瀑路上,向蛇毒借来防身用的,名为雾锁云笼,为赤蛇平日里撤退之用。为确保烟雾浓度稠密,故而其中并无任何毒素添加,但其起雾奏效用时短,作用时间长,江湖上功效无能出其右者。

当时清未为防万一,便腆着脸多讨了一些。荒瀑一行并未遇上这般九死一生之困局,倒也未曾动用,故而不知功效到底如何。

今日着了慌,已是釜底抽薪,再顾不得藏私,便将六枚雾锁云笼一股脑全砸了出去,才使得整座酒楼几乎都笼于这浓厚白烟之中。

清未将方才为了擒拿自己而紧闭的酒楼张开一条缝隙,恰能容他走出,还未抬脚,便觉后腰一痛。心思百转之际,竟是不防被人暗算了。

清未恼羞成怒,抬掌便往身后拍去,正中那人胸口,将他排的飞退数步,口喷鲜血。

定睛一看,竟是点菜时对他横眉冷对的酒楼小二。

清未只当是别派势力人手假扮了店小二,意图暗算于他,便拾起地上的袭击他的长钉,准备了结此人。

借着大门透进来的微光,瞥见了方才这小二抱头鼠窜,躲入的门前那张桌子。

桌底下一大滩水渍,还散落着些白色粉末和一方纸包。

那小二被打飞出去后,浑身抽搐不止,似哭似笑,时哭时笑。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但见脸上神情,时而惶恐,时而谄媚,时而兴奋。

清未似是明白了什么,此人却是店小二无疑,看他这般模样,竟是被这场争斗及自己含怒出手生生吓疯了。

无意再为难一个普通人,又赶着逃命,清未丢下长钉,不再看小二一眼,转身出了酒楼大门。

门前聚着一干为打斗惊动,前来看热闹的镇民,也不敢凑近,只远远站着,也不知内里情况,纷纷交头接耳说着各自心中所想。见着清未出门,先一愣神,便皆后退几步。

亦有胆大者抬起手,颤颤巍巍指向清未。

“官府兵马正在赶来,休……休要猖狂。”

清未也不搭理,将大氅从头到脚裹上,遮住形貌,纵身跃上街边矮房,几个腾跃,便消失于街巷之上。

酒楼内烟气渐渐散去,门口瘫坐这店小二,浑身抽搐,抖如筛糠,犹自喋喋不休。

“我便知他不是好人……王老板那皮裘……亦值百金呢,我刺了他……我便是武林正派了,是英雄!”

“哈哈哈哈,我是英雄,要入云台观!拜入云台观!我是英雄!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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