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武举文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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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武举文试

贾琮进场一看,宽阔的校场内摆了上千张桌凳,每张桌子之间相隔六尺,前头点将台上搭了棚子,坐着一排考官,牛继宗赫然坐在正中。

他的考牌是甲子·二十五号,正好是西墙根下第一列中间,这个位置相当好,又挡风,又干净。

他心中默数,这校场内共30余列、50余排考生,一千好几百人,和贡院一样,座位有好有坏,有人坐广场中间,四处漏风,十分难受,还有人坐东南角,挨着一大排茅厕,更是臭气熏天,好在时间短,忍一忍就过了,也不知道这个考牌号码怎么定的。

武举文试与文人科举不同,咚咚咚三通鼓罢,数十名士卒捧着许多信封,挨个上来分发今天的题目。

只听牛继宗在台上大声道:“熙丰六年,武举文试现在开考!”数十名军士同时大声重复一遍。

众人方敢打开信封看题。

“问:古之善战者,必以两击一,既为之正,又为之奇。故我之受敌者一,而敌之受敌者二。我一而敌二,则我佚而敌劳,以佚击劳,故曰:三军之众,可以使之必受敌而无败。

自唐季以来,古之阵法遗散而不讲。今世用兵之将,置阵而不知奇正,犹作乐而不用五声,饪食而不用五味,宫竭而商不继,甘穷而酸不辅,一变而尽矣,不可复用也。

兵法曰:‘先出合战为正,后出为奇。’又曰:‘奇亦为正之正,而正亦为奇之奇。’所谓奇正者,将合为一阵欤?将离为二阵欤?学者所宜辨之。”

贾琮心中暗笑,果然问的是奇正之变,题目照顾武人文化水平,文辞倒也浅白,没什么深奥的句子,一看便懂。

“三爷大名,如雷贯耳久矣。小弟苏灿,家父苏擎,当年忝为先荣国公麾下参将,蒙国公爷举荐,任了广州将军。”苏灿抱拳道。

宝玉看得心头大痛,忍不住走过去,拉着黛玉袖子,哽咽道:“林妹妹,我知道如今你厌烦我,我就只说一句话,从今后撂开手。”

旁观众人都有些失笑,忙忍住,生怕被赶走就看不到好戏了。

贾琮对这些客套话早就免疫,也不客气,笑道:“既是世交,阿灿你叫我琮哥儿便是,也显得亲近。令尊大人虽说武举不要紧,你这般却如何交代?”说着指了指他桌上被口水打湿一大块的白卷。

贾琮笑道:“师父不吃,留着待客也好,或者日后娶了师娘,当喜酒喝也行嘛。”

探春、湘云等在一边看得好笑,琮哥儿什么时候这般讨人喜欢了,宝姐姐、林姐姐都围着他伺候。

见前一桌的考生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口涎流出浸湿了一大滩稿纸,稿纸上一片雪白,半个字迹都无,贾琮暗自叹服,这位仁兄心宽如海,视考场如等闲,实为我辈楷模。

贾琮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她如何做到喜怒两种表情转换自如的。

凤姐儿插科打诨道:“这也怪老太太,把鸳鸯调理的水葱似的,也难怪琮哥儿惦记。”

众人笑道:“鬼见他倒不愁,作恶多端的地痞恶霸见他可就愁死了。”

文试只录取了前七百名。

“哟,平姑娘可是跟东府太爷学了修仙练道,神游物外了?”王熙凤笑道。

众人大笑,鸳鸯羞得忙躲了出去。

其二,姑娘们也大了,你用你的猪脑子想想,你说的那些混账话,是想毁了姑娘的名节还是怎的?

所谓将在谋不在勇,武举文试相当重要,占了一半权重,若是文试答得不好,后面武试基本上就不用参加了。

混账!王进笑骂了一句,摇了摇头。

——

神京校场口巨大的照壁上贴着榜纸,上写着:熙丰六年,武举文试题名录。盖着兵部大印。

那人一脸茫然醒来,吧唧了几下嘴巴,见众人都起身了,才慢条斯理站起来,回头笑道:“多谢三爷提醒。”

宝钗、黛玉见贾琮去了后面花厅,也悄悄跟去,宝玉也跟着去了,探春忙扯了扯迎春、惜春、湘云等,跑去看热闹。

贾琮之所以推辞不去,只因心怀顾虑,得先回去问问贾母才好决定是否交往,如今身份不同,不得不谨慎。

——

荣庆堂

“没想到独毙猛虎的琮三爷竟这么年轻,佩服佩服。”一身形矮壮,身躯横阔,脑袋似直接放在肩膀上的正方形壮汉,咧开大嘴笑道。

“这如何使得。”众人忙谦逊,推辞。

贾琮收枪而立,擦了擦汗,道:“师父,文试我倒不怕,这武试,却没多少把握,毕竟天下英才何其多,琮如今年龄确实小了些。”

王熙凤怒道:“那你说说他给嫂嫂送那个……那个下流东西是什么意思?”

说着一个垫步,手在马鞍上一撑,人已稳稳站在马背上,笔直如松,无半分晃动,马儿恍如未觉,依旧乖乖站在原地。

众人心中大定,还好还好。

“果然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人身材八尺,潇洒倜傥,温文尔雅,英姿挺拔,十分帅气。

贾琮看得瞠目结舌,尼玛还有这种操作,这也太黑暗了。

花厅内,贾琮正甩开膀子,左右开弓,大吃大喝,见众女进来,也没空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各人自己坐。

又看向那风度翩翩少年,笑道:“这兄弟名叫赵凌空,与三爷倒是同乡,金陵人,江南省解元,一杆丈二长枪,变化莫测,在南省不知俘获多少姑娘芳心,人送雅号‘锦马超’。”

“琮哥儿?”众人忙看向门口。

贾琮感觉到周遭惊奇目光,心中一凛,忙停笔,假装皱眉沉思,忽又在稿纸上删删改改,勾勾画画,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贾母点点头,道:“琮哥儿整天东游西逛,又是练功,又是下扬州,也没得空好生读读兵书战策,也不知他考得怎么样。”

“考得怎么样?”众人忙问,贾母也关切地看过来。

“竟是‘子龙’当面,失敬失敬。”一身高九尺,方面阔口,高大魁梧汉子拱手道。

周遭举子有些吃惊,这贾琮文思这般敏锐,老子还在看题,他就开始写题了,别他妈漏了题罢。

凤姐儿刚在上房伺候贾母用完中饭,才回到自家院儿里歇息片刻,刚进门便见平儿坐着怔怔出神。

众人齐声道:“苏灿是广东省解元,因其整天吊儿郎当,不修边幅,人称‘苏乞儿’。”

王熙凤啐道:“亏你还替他说话,我都臊得慌,如今他发了大财,什么宝贝弄不到,单单送个光膀子女人给我,是什么意思?这不知廉耻、罔顾人伦的混账,等他考完了武举,我再问着他。”

平儿掩嘴笑道:“奶奶与其撕我的嘴,不如越性把那玉美人砸了,给三爷送回去,让他长长记性。”

众人大笑:“吹牛。”

和我斗,小蹄子。王熙凤哈哈一笑,肚子也饿了,忙命传饭。

——

神京校场

咣,铜锣响起,武举文试考试结束,众举子忙停笔起身,挨个上前把答卷交上。

故三日后发榜,至少会淘汰一半人。

王熙凤脸一红,反唇相讥道:“若不是看那顽意儿还值几个钱,你以为我不敢砸了?留着,以后给你当嫁妆,哼。”

“谢过三爷高义,慢走。”众人抱拳相送。

“是。”贾琮应了一声,烧个屁,老子靠的是自己的本事,靠祖宗贾家就完蛋了。

贾琮笑道:“师父于我有传艺之恩,琮好歹要报答几分,过两年若师父还未寻到良配,弟子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说完便跑,他可不想被王进拉着对练。贾环忙跟着他跑了。

平儿闻言大羞,嗔道:“奶奶又说胡话了,我是你的通房丫头,还嫁给谁?”

贾琮右手拿筷子,左手拿着一只酱鸭腿大嚼,含混不清地道:“今儿错过了饭点,有些饿了,反正也没外人,我就随性了。宝姐姐,把那狮子头、乾坤鸡、酱牛肉给我端过来。”

“见笑见笑。”苏灿笑着拱拱手,道:“今儿这么高兴,不如小弟做东,去谪仙楼吃两杯,就吃神京城的新酒神仙醉如何?”

“你这猴子,倒知道来勒掯我,也罢,念你文试考得好,鸳鸯,让他们在花厅给琮哥儿摆饭。”贾母笑道。

如今他对宝玉有绝对优势,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你便说上三天三夜又有何用?

黛玉忍不住打了贾琮一下,嗔道:“他本来就是胡闹,你还惯着他。”

贾母笑道:“听说你文试考得不错,高中第五,多亏了祖宗保佑,别忘了去祠堂烧一炷香。”

呸!王熙凤啐了口,冷笑道:“我还要怎么关心他?院子给他换了好的,礼也送了,宝刀也给了,就差把你送给他了,他就那般报答我?他眼里可有我这个嫂嫂?”

贾琮笑道:“既来了神京,便让小弟尽尽地主之谊可好?日后小弟去了诸位大哥的地头,你们再还席罢。告辞!”说完翻身上马而去。

贾琮摆手笑道:“方才我便看出阿灿有大将之风,考场之上,众人无不战战兢兢,唯你一人敢就桌而眠,可知家学渊源,小弟佩服。”

“你认识我?”贾琮微微一愣,见那人约莫十八九岁年纪,身形挺拔,容貌俊朗,嘴角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一副吊儿郎当的二世祖模样,脑中急转,记忆中没这个人。

众人忍不住笑起来。

四人拱手笑道:“尚可尚可,看阿灿你春风满面,定然要蟾宫折桂了。”

“混小子,胡说八道。”王进难得老脸一红,他已是不惑之年,因贫家出身,居于神京已然不易,当教头饷银又不高,不过勉强度日,故而一直没讨上老婆。

“行了,琮哥儿,今儿就练到这里罢,回去好生歇歇,明日还要考教射术。”王进看看天色已过午,便叫停了。

贾琮不理他,笑道:“老太太,琮才从师父那里出来,还没吃饭呢。”

“兄弟,还不醒来,天黑了!”贾琮拿起一支笔,屈指一弹,打在他后心。

贾琮也乐了,差点被噎着,宝钗忙端茶给他顺下,笑道:“宝玉,你无耻的样子,倒和我有异曲同工之妙,哈哈,看你今天让我开心的份上,不管几句话,但说无妨。”

贾母想了想,点头道:“当年你太爷麾下确实有个参将叫苏擎的,因犯了点事,被人参了一本,险些丢官罢爵,人头不保。

“小浪蹄子,又在嚼蛆,仔细我撕了伱的嘴。”凤姐儿斥道,心中没来由一慌。

宝玉闻言在黛玉身后叹道:“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三爷在扬州城勇斗大河帮悍匪,杀敌无数,在下长恨不能相见,今日确是三生有幸了。”这人身形高瘦像根竹竿,似迎风便倒,身形却没半分轻浮虚弱之意,面色沉着,步履扎实,似乎身体是钢筋铁骨搭成,精悍逼人。

宝玉撇撇嘴道:“老太太,武举文试何等容易,都是些没读过什么书的武夫在一起考试,他们写的那些也叫文章?不过是认得几个字瞎凑合罢了,如何与正经科举相比?”

“这位兄弟名叫魏无忌,嘿嘿,与信陵君同名,乃是四川省解元,一杆长矛,鬼哭神嚎,又喜欢打抱不平,送人外号‘鬼见愁’。”

黛玉冷哼一声,甩袖不理,只是看着贾琮。她何等聪明的女孩儿,当着众人自然要避瓜田李下之嫌。

贾琮看了旁边鸳鸯一眼,笑道:“老太太若开恩,把鸳鸯姐姐赏我也行,嘿嘿嘿。”

宝玉一听便涨红了脸,咬着牙关看着黛玉,想说什么,碍于老太太、太太等在场,却不敢说,只是强忍着。

苏灿忙道:“三爷切莫多礼,只叫我阿灿便是,叫世兄我哪当得起?此次上京,家父有命,考武举倒不要紧,要紧是去给荣府的老太太、老爷们磕个头,与荣府的爷们结交结交,学些做人做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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