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处处是君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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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尉迟烨分别那一日,便是在油菜花田里放纸鸢的。

这情景,何其相似。

白泽只觉得这个地方不能待了,拉着乔羽飒就走了。

时候还早,又是浮生半日闲,两个人满大街的晃荡,一会儿钻到人群中看杂耍,一会儿跑到路边买糖人,不多时白泽怀中便抱满了乔羽飒四处淘来的香炉,腰饰,镇纸,花脸面具等等的小玩意儿,乔羽飒手中拿着个糖人又钻到人群中去看人吐火龙,着实是欢脱得紧。

吃完糖人看完人家吐火龙便又钻了出来,两个人正拉着手走着,忽然望见一个醉汉跌跌撞撞的从人群之中跑出来,眼瞅着就要冲上来,乔羽飒忙忙的让开,只见几个凶神恶煞打手般的人冲过来揪住那醉汉便打:“欠钱不还,倒是还有闲钱在这里买酒喝!看今日爷爷不打死你!”

那醉汉只是双手抱头倒在地上哀嚎,看着很是可怜。

白泽有些看不过去,将怀中的东西拢了拢便想上前帮忙,乔羽飒女主他的手摇头轻声道:“想别忙着,这人还未到晚上便一身酒气想来也不是做什么正经营生的,你就这般跳出去,小心再被他骗了去。”

不待他开口便将他拉走了。

直走到二十步开外才放开了他的手,白泽有些不忿:“飒飒怎的就知那人不是好人?不管怎的,这么多人打一个,我便是看不惯,飒飒不是没瞧见,那人叫的好生可怜。”

乔羽飒冷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白泽奇怪的看着她:“飒飒可是认识那人?说的好像甚是了解似得。”

“几年前,在曙安城见过一次,那时候,他正抛弃了与他从小青梅竹马的女子与一青楼女子私奔。”

白泽愣住了:“这么巧?”

还真是巧,乔羽飒在心底叹了口气,那些事情已经很远了,远到好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但是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总会从哪一个地方跳出来一个人,一件事,告诉她,有些事情,她从来不曾忘记。

那时漫天漫地的金黄灿烂,尉迟烨在满世界的璀璨中对她说,你若是不见了,我便找遍这世间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海洋,找道你出现为止。

那时她听见他的真心,然后将他的真心丢弃在春末的花田之中。

跑了一天也是累了,白泽带着乔羽飒去了杏疏楼吃饭,刚上了菜便听见隔壁邻桌在谈论今日官府检查白家酒楼和药铺之事,因着昨日乔三让人在城中散布流言,只这一日的功夫,流言就开始倒转了,人都说是李大人为官不仁,逼人强婚迫娶,人家白家公子和娘子自小相识,夫妻感情极是和睦,偏生这李家小姐瞧上了人家夫君,就要插上一脚,仗着自己是知州女儿便要棒打鸳鸯云云,又说白家大公子行医济世慈悲心肠,时常是给穷苦人家瞧病不受分文,这等人品,定然是不会做出以次充好倒卖假药之事的。

想必那李知州,这会儿正在府里气的头痛吧。

吃完起身,刚走到楼梯口便瞧见楼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男子衣饰华贵气度不凡,一头卷发,面容眉目之间让乔羽飒觉得很是熟悉。

几个人就要错身而过的瞬间,乔羽飒猛地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安王。

乔羽飒只觉得见鬼了,怎么今日所见之人,所遇之事,都与那人有关呢。

那安王的随从很是跋扈,楼梯窄仄,两拨人又是面打面而来,自然这地方是有些紧张的,那随从嫌两人碍事,便伸手欲将乔羽飒推开,白泽瞧见,还未等他的手碰到乔羽飒的肩膀,便伸手掐着他的手腕甩开了。

那随从自跟着自家主子起,哪里便遇到过这种事情?当即眉眼一竖,大喝一声:“大胆!”

白泽将乔羽飒护在怀中,长眉一挑,也喝了一声:“放肆!”

那随从也是极有奴性的,听到他这一声放肆语声威严很有气势,下意识的腿就一软,转眼瞧见自己主子正冷眼瞧着这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谁,当即又挺起了胸膛,狐假虎威道:“哪里来的刁民,竟敢挡咱家爷的路!”

白泽今日一口气憋在心中很久了,这时候遇见个事情恨不能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得了这个机会哪里能放过?于是龇牙笑道:“明明是人酒楼的楼梯,人人都走得的,怎么就成了你家的路了?”

那随从一愣,又大声道:“爷好端端的从这里走,你若是不挡道,爷怎么会上不去?”

白泽反驳:“你若是不挡道,我怎么会下不去?”

那随从一时语噎。

却听楼上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胡炙,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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