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风起云涌,公子红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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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浴泡了大约一个时辰,乔羽飒又开始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意从手足三阴三阳经中凝聚成股,直冲胸口而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阵冰冷的寒意猛地从她的胸口装进了白泽的胸口。

她眉头一挑,忽然感觉白泽身上一寒,仿佛是自己抱了一个冰块般的,那药汁的温度也猛地降了下来。

白泽放开她,慢慢从浴桶之中退了出来。

乔羽飒吃惊的瞧着他,感觉这么久以来一直在自己四肢百骸中盘旋的寒意,瞬间便没有了。

“你做了什么?”

白泽退开一步,免得自己身上的寒意冷到了她,微笑道:“没什么。”

乔羽飒不追问,却是心里明白了。

白泽不能逼出她体内的寒毒,大抵是在药草中加了什么,将寒毒渡到了自己身上。

不等她再开口,白泽转过屏风换衣裳去了,再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肩上披了一件大红色的斗篷,从花纹到样式,和乔羽飒的那件嫁衣倒是一模一样的。

见她的神色便又是微微一笑:“后来我想了,你有嫁衣,我自然是也要有一件和你一样的,若不是这样,老天怎么会知道我和你是分不开的,也许他一转念,觉得我们在一起也是不错的,改了主意呢。”

乔羽飒心底一酸,微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白泽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又将她抱了出来放在床上,屋里的炭火烧的极旺,乔羽飒身上没了寒毒,只觉得身子一暖,除了双腿又变得没有知觉之外,倒也不觉难受了。

白泽看着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伸出两根手指隔着被子在她手腕上方探了一探,轻声道:“你睡了这么久,大抵是饿了,我叫人送些东西来,只是你身子还不好,只能先委屈喝些清粥了。”

乔羽飒点点头,看着他裹着斗篷走出了门。

不多时果然见白泽端着一碗清粥进来,他身上寒气还是有些重的,全凭着自己一身修为压制住,裹着被子将乔羽飒扶了起来,将碗递到了她的唇边。

乔羽飒悠悠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白泽微微一笑,柔声道:“飒飒莫要以为我是在替你受苦,这样做,不过是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罢了,你身上痛,我心中却是更痛,不若让我来痛,也好过让你痛。”

接下来的几日,乔羽飒练床都没有下,天天连衣服都没得穿,只被白泽抱到浴桶里泡药浴,每日一泡就是一个时辰,前三天泡的痛不欲生,过了几日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怎的,那痛感倒也渐渐消失了,泡足了七日,白泽才帮她穿上衣服,乔羽飒闻着自己身上一股子的苦药的味道,觉得这回真的变成腌菜,已经腌的入味了。

皇城宫变,这几日曙安城的百姓都过的惴惴不安,城中涌入了大批的生人,个个目光锐利步伐稳健,一看便知不是旁人,虽然这几日雪过天晴,但百姓们总是感觉头顶灿烂的阳光有些刺眼。

圣上是明君,前些日子刚御驾回京,却是据说在半路上遇到了西南余孽的伏击,生死不明,而京城中的几位亲王却是蠢蠢欲动,皇城的方向,虽然安静,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便是连城东头卖云吞的张大娘,都知道宫中定然是一翻血雨腥风,在自家的摊子前挂了个布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只谈风月,不论时势。

皇城风起云涌,在不动声色中,陛下暗中回宫,定国王爷尉迟骞带五千先遣精兵入宫,一日后当今太后被软禁在朝凤宫,景王死于乱兵,凌王自刎,蜀王逃出皇城。

前朝局势大洗牌,各亲王党羽的府邸在三更时分被禁卫军团团围住,侥幸先得到消息逃窜的,被一群武艺高强的黑衣人绞杀在城郊之中。

那原本被白雪覆盖的城郊之外,只一夜的功夫,竟是被人清理的干干净净,连一丝积雪得很痕迹都看不见,只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

西南一战,平定了多年的隐患,前朝余孽被尽数绞杀,当今天子御驾亲征,足足大半年的功夫才将西南拿下,没有欢迎大宴,陛下只带了几百禁卫军悄然回京,上朝第一日,竟是在天下人面前下了罪己诏。

前余年南方水患,西北天旱,后西南起军,民生疾苦,朕乃天命所望,欣然回城,遭逢兄长薨逝,上皇太后重疾,此番劫难,定是前日不肃言行,徒惹天怒。苍天震颜,神灾人祸,拜不降于无辜子民。朕终日不得心安,痛定思痛,自此之后,定然躬身勤勉,取君子之言,习君王之行,紧肃德行。求上苍福泽,佑天下之安平。然。

罪己诏一出,莫说是曙安城,便是北方都明白定然是陛下回京之后遭逢宫变,即使那罪己诏中说几位亲王是忽然病逝,但是眼睛不瞎的人都猜得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天家之事,却不是寻常百姓可以随意议论的,且陛下又是一等一的明君,所以倒也不曾有什么流言蜚语。

乔羽飒能下地自己慢慢走动之时,曙安城中已经放晴了好几日,那树上的积雪早就化作了雪水,束河之上夜夜可听见清晰的破冰之声,那繁华鲜妍的画舫,也早早的泛在了河面之上。

乔羽飒在客栈之中闷了许久,白泽怕她气闷,便带着她出去买些书来看,路过一条街巷,便瞧见今年春进的皇榜。

京中的几位亲王的党羽在一夜之间被清空,朝廷中留下来的空缺不少,而刚刚的西南一战,又大伤元气,为今的当务之急,便是大选人才,陛下刚刚清空异党,今年春进的学子,极有可能以后便是天子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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