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她竟然咬了他(1 / 2)
屋中点着十余盏白釉鎏金长信灯,火光晕着青纱,渲染出浅浅的昏黄暗影。婢女们恭谨端着各色物件立在旁侧,赵曙几步走到寝屋,径直捋起帷幕,钻了进去,脸上的冰渣渣不停往下掉,似笑又好像想哭,哆嗦道:“滔滔儿...”
滔滔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心里一悬,问:“怎么了?王大人说很严重么?”
赵曙见她有几缕青丝胡乱贴在唇边,就替她抚去,口中道:“是挺严重的。”
他的手舍不得落下,柔柔的摩挲着她粉嫩的脸颊,稚嫩的眉眼、挺俏的鼻尖、还有顽皮的嘴角,真是恨不得立刻将她揉进身体里,再也不放开。虽然她及笄了、嫁给他了,却始终都是他最初认识的那个爱胡闹的小娘子。多少年过去,世事变幻,大家都长大了、变了,唯有她,依然同旧时一模一样。
滔滔原是躺着,见他异样的温情脉脉,以为真是得了什么绝症,吓得连忙要坐起,却被赵曙拦住,将她按回枕上,嘱咐道:“你别动,乖乖躺着,往后也不许乱动,也不要提重物,要喝水就让丫头们倒,也不许光着脚在地上走,若是着了寒...”说到这,又朝落衣道:“明儿把屋里的地毡都换了,去库房里将官家赏的苏绣羊毛毡取来,铺到寝屋。”
落衣应了,喜上眉梢道:“奴婢还得请殿下赏几匹料子,好给娘娘裁新衣裳。”
赵曙道:“尽管往库房取。”
滔滔瞧着两人一唱一和的,道:“我还有好几件衣裳都没有穿过,又做什么新的。”
赵曙道:“该做该做。”又眼望着她的肚子,忍不住将脸贴去。滔滔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想干什么,当着这么多丫头,她脸皮再厚,也红成了猴屁股,嘟囔道:“干什么呢?都瞧着,也不害臊。”赵曙这才柔声道:“滔滔儿,我们有宝宝了。”
滔滔儿笑道:“你瞎说什么...”又一想,脸直发白,道:“你说什么?”
赵曙将脸伏在她的肚子上,漾起温柔的笑意,重复道:“我们有宝宝了。”半响,滔滔都僵着身子不动,也不说话,赵曙抬起头,捧住她的脸,问:“怎么啦?你不高兴?”
滔滔眉头紧皱,道:“我还没想好要做母亲呢,突然有了宝宝,往后可怎么办?”
赵曙道:“什么怎么办?”
滔滔道:“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做,就算生下来,也麻烦得很。十三,我好害怕。”
赵曙捏捏她的鼻子,道:“真是傻丫头…你别怕,不是有我陪着你么?乖乖的养好身子,想吃什么就让落衣往厨房吩咐,想做什么,只要不伤着宝宝,我都答应你。什么怎么办?你只管生,我去找人来养,绝不让你操心,好不好?”
滔滔嘟嘴瞧着赵曙脸色,道:“你陪着有什么用?小时候听婆子说,当年静容母亲就是难产而死,那么痛,你又不能替我生。”
赵曙板了脸,道:“胡说什么呢?”稍顿,又笃定道:“你和宝宝一定都会长命百岁!”
四院的人听闻主母有孕,倒都是真心高兴。一来,赵曙召四院妾氏侍寝的时候自然多了。二来,主母诞下嫡子后,她们也不必侍寝后喝汤药,也可生个一儿半女。
不多时,从宫里、王府、公主府还有高府,都不停的送来各类进补药材,堆在库房里,多得二院底下的奴婢小厮都时有赏赐。皇后又下懿旨遣了御药院的王大人专门照料滔滔,直至生产,他都不用进宫当值,只管日日去十三殿下私邸候着便是。
滔滔自出嫁后,出门就少了,如今怀了身子,哪儿哪儿都不能去,更是闷得慌。底下的人小心翼翼伺候着还不够,连着赵曙,都是轻声轻气,越发半点重话也不敢说,她若是指着西,他就绝不敢往东边去,生怕她一发脾气,就闹着不生了。为了给她解乏,府里又是搭戏台、又是唱皮影戏,连着她爱的那几样点心,也专门从外头请了师傅来做。
到了十一月,滔滔的肚子日渐滚圆,行动愈加不便。青桐也时常过来陪她几回,偶尔一句说起韩忠彦,青桐依旧要惆怅许久。等过了年,开春时,韩忠彦就要和陈念薇成婚了。
到了除夕,滔滔借辞身体不适,未去宫中请安。飘雪絮絮,纷乱无章的往下滚。院子里铺着厚厚的积雪,四处点着灯火,照得通亮。屋中炕头烧得滚热,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毡,还笼着五六盆银炭,红孜孜的燃得哔剥作响。
婢女端着滚热的茶汤,掀帘子进屋,落衣接过,呈给滔滔,道:“娘娘喝两口暖暖胃。”
滔滔歪在炕头上,做几样小稚儿用的鞋袜,道:“殿下可回来了?”
落衣回道:“刚才遣人去大院问了,说殿下还没出宫呢,官家设宴,好歹到戌时才能散。”见滔滔要起身,就连忙放了白釉刻花石榴纹细碗,扶着滔滔,问:“娘娘想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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