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孩子不留(1 / 2)
滔滔虽如此命令,但赵曙若真要进院,谁又敢拦不成?他脚下不停,直往里走,玉霖忙提灯照路,亲侍左右。拾阶而上,果是门房紧闭。寝屋里点了两盏青灯,映着轻纱窗上花枝剪影,如同幕景。赵曙伸手去敲窗棂,笑道:“滔滔儿,我回来了,快叫人开开门。”
半响,才有里头值夜的婢女低声道:“殿下,娘娘已经睡了,请您回大院安寝。”赵曙白天累了一日,又被武氏绞得肝火大盛,当下意愤难填,冷声道:“把门打开!”
一阵寂寂无声后,零碎的步子清浅跨入外屋,雕花木门“嘎吱”开了,赵曙呼一下擎起帘子,跨过门槛。进了寝屋,帷幕层层,滔滔裹着杏黄花卉纹样绣金缎面薄被朝里卧着,一动不动,像是睡得极沉。黑绸般的青丝散开扑满枕头,凑得近些,便能闻见发丝间若有若无的茉莉清香。
他忽而想起幼时,母亲将他托付给高母照料,仿佛也是这样一个夏夜里,他才从书房看完书,想起师傅布置了作业,也不知她做还是没做,就冒冒失失的跑进闺房去问她。小小一盏青灯照得满屋晕黄,她紧紧的闭着眼,拦腰青丝搁在胸前,睡得极为香甜。
赵曙和平时一样,轻手轻脚换了寝衣,掀起青纱帐,睡至她背后,正想伸手揽她,滔滔却故意往里挪了挪,离他两尺远,依旧不言不语。赵曙笑道:“我以为你睡着了。”
滔滔不回答他,夜风凉爽柔软,吹得帘幕微漾,赵曙将脸贴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摩挲,心里涌出安宁平和之意,适才的那股怒气也渐渐消失无影。他眯着眼睛,寻了个极为舒坦的姿势,竟有些慵懒道:“滔滔儿,你别生气了,都怪我不好。”又伸手死死揽住她挣扎的腰,将全身都挤在她背上,似要将自己嵌入她的身体,道:“四院的事,你不用管,也不必操心,我定当安排的妥妥当当,绝不辜负当日我对你的誓言。”
是的,那日在高父的书房里,他跪着发过誓言,这辈子绝不会让滔滔以外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不管是这句话,还是那过的其他话,他都不曾忘记。
在他的心里,高滔滔的喜怒哀乐,比他自己的喜怒哀乐还要重要。她的喜就是他的喜,她的怒也是他的怒。她若是痛,他就比她更痛,她若是哀伤,他就比她更哀伤。这辈子,他什么也不需要她为他做,只要她站在原地,当他靠近她时,她不会躲开,他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每回吵架,无论大小,总是他先低头,朝她走出第一步。
滔滔转过身,眼眸如水,映着微光烁烁发亮。她的脸上含着不同于往日的慎重,一字一顿道:“我很生气。”
赵曙听她说话,心里陡然舒了口气,将手指揉在她的眉心,道:“我知道。”他倾身去吻她,嘴中道:“我知道,滔滔儿,都是我不好。”
滔滔儿任由他亲吻,却并不回应他,只问:“你喜欢过武氏么?”赵曙一愣,停了动作,滔滔继续道:“你无需瞒我,告诉我实话就行,我要听真心话。”
赵曙唇边恍惚绽出一抹淡淡笑意,道:“小东西,你是不是吃醋了?”
滔滔儿板着脸,道:“别打岔,说实话。”
赵曙回道:“她只是官家赏的妾氏,连你的半根寒毛都比不上。”
滔滔听着,心里好受了些,不依不饶道:“四院的四个娘子,为何你偏偏只爱召武氏侍寝?别拿高氏做挡箭牌,若真是因着要震慑高氏,找陈氏、李氏都行,为何偏偏是武氏?”
赵曙还真有些喜欢滔滔吃醋的模样,素日她太过有恃无恐,多半的日子待他还跟小时候一样,半点不称心,就非打即骂。他忍不住扬起一个笑意,款款道:“李氏羞涩,陈氏规矩,就属武氏胆大。”滔滔不懂他的意思,他就俯身在她耳侧轻声暧昧道:“我说的是床榻上的功夫,我让武氏怎么做,她都肯做的...”
滔滔儿听得面红耳赤,他还没说完,就已一脚踩在他胯间,气道:“跟着吕公弼都学了些什么东西,竟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还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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