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桃花令(2 / 2)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歆瑶心中不忍,她知道,今日对绯白衣的施救,会换来有关戈氏的秘闻,允许赤炎天傲参与其中,便代表着歆瑶对他再无秘密可言。
歆瑶看了看逸星辰,在他的眼中得不到任何回应,她突然快走几步,从后面抱住了赤炎天傲,“王爷,我,我需要你!”
赤炎天傲一愣,他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垂首看着微微仰头的歆瑶,他知道,他终于真正走进了她的世界。这或许应了那句话,在一起,是一种漫长的耐心。
没有人看到逸星辰的眼中有一抹受伤的神色,只不过顷刻之间,便烟消云散了。
“走吧,歆瑶。”逸星辰看向那道房门,那里面关禁着绯白衣。
等几人进入房间的时候,绯白衣依然盘腿在床榻上运功。
歆瑶看他的脸色,不由得一愣。纵然绯白衣经历了赤炎天傲的追杀围剿,但他此刻的面色太过萎靡。空气中有浓浓的血腥之气,绯白衣身上的白色衣衫,早已浸出星星点点的红色。
听到门响,绯白衣缓缓睁开了眼睛,这双眼睛已经没有了凌冽的杀气,有的只是一种无奈和渴望。
“你们来了?”他淡淡的开口,言语间依然有着宗师大家的气度。
“星辰想我来救你,可你当知道,我恨不得杀你千刀万剐,你敢让我出手救你么?”歆瑶眼前再次闪现鬼堡十二亲卫惨烈的情景。
“你知不知道,世间的一切,都是老天在选择人,选择天分、性情、意志都适合它的人,我把这称之为命运。但命运不在人身上,而在人的四周。”绯白衣起身下床,走到了桌前,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歆瑶并没有动,她在回味绯白衣所说的话,正如他所说,谁人又不是在命运的掌股间被无形的手拨弄呢?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恐惧和渴望,我也不例外。”绯白衣自说自话。
歆瑶走上前,坐在了他的身侧,轻轻抬起手,将手指搭在了他的腕脉上。
“我身上有着战族一半的血统,只是那个我一生唯一在乎的人——我的母亲在战族覆灭的那一天,以身殉葬。她就那样跳入了火海,丈高的火焰中,她没有吭一声。”绯白衣目光变得深远,说出了多年来盘亘在心头的往事。
“我的父亲将我带走,远远的离开了大楚,那年我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赤炎天傲和逸星辰都齐齐一愣,原来名满天下的桃花杀门主,实际年龄竟然还不满四十。
“后来我发誓要为我的母亲报仇,将当年逼迫她跳入火海的人一一诛杀,这个心愿随着我渐渐成为武学的痴人而淡漠,我知道,命运选择了我的母亲,而我的命运,却不止于为她报仇。”
“戈氏,是战族后人避世的姓氏,他们就在北岭的一处山谷中,而我曾寻访过他们,他们过的很苦,由于当年战族族地被从内部攻陷,他们一直认为有内奸。但是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没有找到那个人,甚至不知道他当日是否已经死了,还是活在大楚的某个地方。”
“内奸?”歆瑶是第一次听到有关战族出现了内奸的事情,如此就可以解释的通,战族族地机关重重固若金汤,哪怕是围困,族地中的食物储备也够整族三年之用,怎会一夕之间便破呢?
“我的病,其实是治不好的。我今日请你来,便是想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说那些往事。当然,在逸星辰当日捡到我的时候,如果不是偶然发现他的功法有战族的痕迹,我也不会出口一问,自然也想不到,我差点杀死的你,竟然与我渊源颇深。”绯白衣停下了话语,他自知时日无多,有些事情埋在心里多年,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
“是治不好,但也死不了。”歆瑶虽然心中已经原谅了绯白衣,但表面上依然冰寒一片。
“我……死不了?”绯白衣意外的问道。
“你的病,是一种凝血障碍性疾病,简单的说,平常人受伤流血,血液会自行凝固,因为你的病缺少了可以是血液凝固的东西,所以你的伤口永远都止不住血,所以你不能受伤,但显然,你现在的伤已经足以置你于死地。”歆瑶推断出了绯白衣的病症,心中已经有了治疗的方案。
“你可以治?”绯白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以为这次自己在劫难逃,没想到却是绝处逢生。
“虽然不能根治,但可以慢慢好转,如果调理得当,有六成的希望可以恢复到你巅峰时的状态。”歆瑶拿起桌上的笔墨,埋头写着药方。
“好,我欠你一个人情,一个可以用我的命去偿还的人情!”绯白衣将一枚小巧的金质桃花放到歆瑶的身前,“这枚信物,可以调动南理桃花杀的一切力量,一个可以改朝换代的力量。”
歆瑶知道绯白衣并非虚言,在南理,桃花杀被南理皇室供奉,绯白衣更是贵为国士,南理皇帝将他奉为上宾。
歆瑶在看到那枚桃花的时候,本意是想拒绝,但眼前不知为何会出现曼筠姐弟的脸庞,她思索了一下接受了绯白衣的馈赠。
当几人离开后,歆瑶便要去见山鬼苒,赤炎道:“你一早就在这里劳心费神,还是先休息片刻吧。”
“我还是先去看看我的那个结拜哥哥吧,绯白衣在此,是瞒不住他的,总要给这里的主人一个交代!”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