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寒冬”将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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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出门的人冻得缩手缩脚。

    一声“烤白薯——热乎乎的!”顿时把人招过去,围住了那个用汽油桶改的烤炉。

    槐花与何秋一起上学时,就把姐姐小当给她的早点钱,买上一块外焦里嫩、又香又甜的烤白薯。

    一边双手来回倒着焐手,一边吸溜着清鼻涕,边走边吃。一上午,心里都是暖暖的,甜甜的。

    “哎!姐姐回来就好了,这个家再也不那么冷冷清清的了,妈妈……也快回来了吧?”十三岁的槐花又开始心事重重起来。

    “满糖的驴打滚来哟!”

    何秋眼尖,不远处便瞅见一卖豆面糕摊,他轻轻碰了碰身旁正埋头啃白薯的槐花。

    “槐花姐,那边有卖驴打滚的,想不想尝尝?”

    槐花低头,手指摩挲着兜里那几毛钱,那是她接下来几天的零用,心中不免犹豫。

    “我……还是算了吧,我可没钱。”

    何秋深知槐花家境,爽朗一笑,直接拉起了她的手:“走吧,今天我请客!”

    槐花闻言,嘴角上扬,露出两颗小虎牙,眼中闪烁着感激:“谢谢何秋弟弟,你真好!”

    何秋被槐花的笑容感染,心中得意,随口便道:“别客气,槐花姐,以后想吃什么尽管说,我包了!”

    槐花跟何秋扯着手来到了这摊位上,只见一五十岁的大爷正忙着做“驴打滚!”

    他把江米面和水蒸熟,摁成片,卷上红糖、豆沙馅,再切成小方块,上面撒些白糖,又软又甜,老人、小孩都爱吃。

    由于切块之前,要把整个江米卷搁进炒熟的黄豆粉里滚一滚儿,沾满干豆粉,就像驴子在地上打过滚,所以老京城人就叫它“驴打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南锣鼓巷附近的街道上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每当小铜锣一响,附近大院里的孩子们就知道卖豌豆糕的来了。

    大爷坐在马扎上,掀开矮帮木桶,先揪出个熟豌豆粉加水和成的面团团,往里面包进些白糖、芝麻、豆沙,然后按照孩子们的要求,捏成石榴、苹果、梨或小金鱼、大公鸡,或是填入各形的模子制成。

    托在纸上抹上五颜六色的食色,那可是孩子们的好玩意儿,解馋。

    还有“打水盏的”小贩来时,右手持上下两只小铜碗儿,手腕抖动,铜碗碰撞出的脆音,直传入宅门。

    小排子车中央放几个青花大口瓷缸。两边各一溜玻璃格子,分盛核桃粘、花生仁、铁蚕豆、葵花子、糖豌豆等。

    一个瓷缸中,盛的是“果子干”。那是将柿饼浸透捣烂,拌上用开水泡过的杏干,加入鲜藕片,兑进些糖桂花,又凉又脆,在老京城干燥的冬天里吃了去心火。

    另一个瓷缸中,是“炒红果”。把大个儿红果煮熟,去皮、核,加糖,不加水,红果仍成片,酸甜开胃。

    加入糖水、糖桂花,汤汁粉红,清亮透明,色、香、味俱佳。用勺盛入瓷碗中,捧回家,与父母共享。

    也有串街的“南货车子”,都有固定的路线和客户,不用吆喝。

    按时准点儿进胡同,老顾客在家门口等候,车上有地道的“家乡货”——玫瑰酱、桂花酱,还有江米酒。

    有时候,大人们叫小孩子去买来半碗江米酒,做发面引子。

    蒸出的馒头,又白又暄腾,还散发一股酒香味。有的还捎带卖金橘、甘蔗、青果,嗓子疼,可以买几颗青果含,很见效。

    这些小贩还有卖“甑儿糕”的,现做现卖,小孩子们最爱吃。

    小车上蹾着火炉支口蒸锅,锅上沿盖块有多个圆孔的木隔板,每个孔上扣着个小蒸笼。

    把和好的大米粉里包进芝麻、白糖,一团团填入模子,分别扣入蒸笼,等个四五分钟就熟了。把糕夹出来,再撒上瓜仁、青丝、红丝,又松又软,热腾腾就得了。

    伴随着“卖酸枣面儿——糊涂糕!”的吆喝,小贩臂挎柳条筐来了。

    买来成块的酸枣面,有的小孩就直接啃。大人们常用热水沏开,加点糖给他们吃,又克食助消化,还能安神。

    “糊涂糕”,是把不太好的红果连皮带肉、核一起捣烂,加入糖精,用小竹片抹在纸上。

    小孩捧到嘴边舔着吃,往往粘到脸上,活像长了胡子,所以又叫“胡子糕”。

    卖“玻璃粉”的小贩,是用小钢棍敲着车上挂的小铜钟进街的。

    “玻璃粉”是把“洋粉”加水熬成汤,加入粉红、淡绿等食色,晾凉成凝冻。

    吃时舀到碗里,再浇上杏干煮的糖水,酸甜可口,多用来哄小孩。讲究的主儿,要到大饭店吃“杏仁豆腐”。

    那是将杏仁捣烂煮水,掺入“洋粉”,熬成汤,舀入小瓷碗,晾凉成冻。吃时,用小刀将“豆腐”划成菱形小块,浇上桂花糖汁,用小勺擓着吃。

    “哎——沟葱儿——大青椒,西红柿——茄子——嫩黄瓜!”串街卖青菜的小贩,嗓音倍儿亮。

    冬天里,在“暖棚里”陪育出来的“细菜”,绿油油、嫩生生的,被码在大席篓子里,上面苫着小棉被,用小推车或挑担子卖。

    自从京城地区开始盛行“蔬菜大棚”后,这冬季人们再也不用一直吃“老三样”了。

    而且为了老百姓买菜方便,菜市场还派员工们沿街串巷的去卖菜。

    这蔬菜供应不紧张了,京城地区也就索性取消了票证买菜。

    一听见卖菜人的吆喝,四合院内的妇女们便纷纷早起,如潮水般涌向卖菜摊。

    小当今早亦需返岗,故也早早起身,趁此机会为家中添置了些许菜蔬。

    “三大妈,您也赶早来买菜呢!”小当热情地打招呼。

    “是啊,小当,”三大妈笑眯眯地回应,“这雪一连下了好几天,卖菜的都不见踪影,我估摸着多买些囤着,万一再下雪,新鲜菜可就难找了。”

    小当一听觉得有道理,“哎!那我也给我奶奶多买点。”她现在挣得工资不少,吃住也都在厂里,衣服基本上穿工作服,所以自己花费多。

    这有钱了,她也舍得给家里花些。

    …………

    傻柱伺候完上学的儿子何秋,又去叫醒了还在懒床的王秋菊,“秋菊,该起来了。”

    王秋菊其实早就醒了,她就是想在这温暖的被窝里多趟一会儿,最近她们局里挺忙的。

    “我再躺一会儿,晚上还要去值夜班呐!”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与无奈。

    傻柱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满是对妻子的疼爱与理解。“得,那你就再睡会儿吧,我去市场转转,看看有什么新鲜食材。晚上想吃点啥?我下班回来给你露一手。”话语间,尽显他对家庭的责任感与对妻子的深情厚意。

    王秋菊轻揉着眼角,哈欠连连地说:“随便弄点吃的就行,你去外头瞅瞅,那卖炒栗子的老头儿来了没?这雪下了好几天,街上冷清得连个卖栗子的影子都没见着,我这心里头就馋这口。”

    傻柱爽快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好嘞,我这就去办!”

    王秋菊又细心地叮咛了一句:“记得多买些回来,我打算分些给队里的同志们尝尝,晚上值班确实辛苦,得让他们也解解馋。”

    傻柱一听,立刻机灵地接话:“好嘞,那我再顺道瞧瞧有啥别的小吃,一并买回来,让大家伙儿都高兴高兴!”

    “行,那你就看着办吧,别太破费了。”王秋菊微笑着应允。

    傻柱乐呵呵的穿上蓝色干部大衣,带上棉帽子,掀开厚厚的门帘,就出了门。

    “嚯!这也忒冷了!最近是怎么了这是,不是下雪就是刮大风。”

    “柱子,你在那儿嘀咕啥呢?”

    傻柱回头一瞧是易忠海提留个菜篮子也出了家门,他脸上一乐:“一大爷,您这也是买菜去?”

    天寒地冻,易忠海口鼻间都缠绕着温暖的围脖,他声音略显沉闷:“嗯,你大妈昨天夜里发起了烧,今早才渐渐退了热,这早饭,全是我一人张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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