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为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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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晋为贵人后,各宫陆陆续续的都送来了许多贺礼,斜阳居一时热闹了起来。现在六宫谁不知道这位沉贵人可是圣上的新宠,都忙不迭地讨好。

  第一位登门道喜的,是池澜泱。

  棠音将澜泱带到榻上,并斟了一壶茶。

  “如今天儿越发冷了,你托宫女传话就是,怎的还亲自过来了,当心冻坏了身子。”宛姝抱着暖炉,娇嗔道。

  澜泱浅笑,眸中全是宠溺:“哪儿就那么娇贵了。这可是喜事,当然要亲自来贺喜了,也跟着沾沾喜气。”

  宛姝看着她姣好的容颜,声音淡道:“一会你瞧瞧你有哪个顺眼的,带回凝香阁去。”

  “我又怎会和你客气呢。”说着,澜泱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如今你是新宠,虽说眼下炙手可热,可难保旁人不会起什么旁的心思,你自己定要留心才好。”

  澜泱的话不无道理,宛姝闻言心里不由得泛起阵阵涟漪,犹豫道:“姐姐说得是,只是初初入宫,除了圣上,也不知道还可以再依靠谁。”

  “如今宫中势力盘根错节,妹妹还是多留心才是。”

  “是。”

  二人又说了好一会的话,宛姝又留人在斜阳居一同用了晚膳,澜泱才不舍的回到了凝香阁。

  对于澜泱,宛姝是打心眼里喜欢,初入宫中,多一人谈心自然是好的。

  吃过晚膳后,宛姝提议想去藏书阁走走,去往藏书阁的路上要路过玉屏桥,时值寒冬,路有些不好走,清如小心搀扶着人儿。

  走下桥后,远远看见一个身影,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只见她穿碧绿的翠烟衫,气若幽兰,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但宛姝还是不由得把目光放在她略微鼓起的小肚上。

  不知面前这位是何人,但出于礼貌,宛姝还是微蹲行礼。

  “我家主子是怡和殿云贵人。”站在一旁的宫女道。

  宛姝微蹲行礼,虽说是一样的位份,可云贵人比她入宫久,又有封号,自然是远在她之上,于是恭敬道:“见过云贵人。”

  云贵人抬起那双美目,若有所思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最近颇得盛宠的沉贵人。”

  止不住的笑意让宛姝有些难堪,便道:“云贵人言重了。”

  云贵人笑吟吟的,眼睛盯得宛姝浑身不舒服。“沉贵人自是担得起这句话的,如今谁不知道你是新宠呢?只怕斜阳居的贺礼都要堆到天上去了吧。”

  “云贵人怀有龙胎,才是圣上放在心尖上的,嫔妾万万比不得。”宛姝恭敬道。

  话落,云贵人眼里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惊艳,随后恢复平静,“这盛宠来得快,妹妹可要好好珍惜着,万一哪天没了,这如花似玉的脸庞才叫可惜呢。”

  宛姝欠了欠身:“是,贵人之言嫔妾必定铭记于心。既然贵人有孕在身,那嫔妾就不打扰了。”

  说罢,连忙带着清如离开了那是非之地。

  一路上,宛姝都没有说话,直到到达藏书阁,也只是略略翻了几本。刚才云贵人那几句话,已然是让她没了心情。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似乎后宫里的这些人都将矛头指向了她。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容浔对自己的宠爱吗?

  “走吧。”宛姝将手中的书放回了原处,和清如走出了藏书阁。

  回到斜阳居之时,见正殿前似乎站着一人影,宛姝加快了脚步,才看清原来是容浔身边的李安衡。轻唤出声:“李公公,请问有何事?”

  李安衡上前向宛姝行了礼,道:“贵人,陛下请您去华阳宫一趟。”

  宛姝蹙起眉头,却还是应道:“我知道了,多谢李公公通传。”

  送走李安衡后,宛姝看向棠音,疑惑道:“华阳宫?”

  棠音点点头,恭谨道:“回小主,华阳宫是舒妃娘娘的寝宫。只是...”

  “只是我与舒妃素来没有交集,为何皇上要传我过去?”宛姝愁眉紧锁,仿佛乌云密布一般,想不出个所以然。

  棠音顿了顿,轻缓出声:“奴婢为小主更衣吧。”

  宛姝走出斜阳居,路过御花园,随后穿过一段长长的巷子,在转角处,便就是华阳宫了。宛姝深吸一口气,不疾不徐地迈步而入。

  走进正殿,见容浔沉着脸坐在正座。恐怖的目光看着她发寒,倒是把宛姝吓得不轻。

  宛姝定了定神,神色平下来,上前行礼:“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被回应平身后,宛姝站起了身子,这才看到偌大的华阳宫聚集了不少人。正当宛姝云里雾里时,从寝宫中走出的太医一句话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章太医缓缓开口:“禀告皇上,舒妃娘娘的孩子,到底还是没保住!”

  宛姝身子猛然一颤,抬眸对上了容浔的目光。容浔凝视着宛姝平静冷淡的脸,无视了周遭人明晃晃的打量和猜忌,眸子里是对她的宠溺与爱恋。

  “沉贵人!你可知罪!”就在宛姝不知所以然之时,文锦的声音突然传进她耳里。

  宛姝错愕地睁大了眼睛,走上前撩开长袍,双膝跪在了地上,诚然道:“皇后明示,嫔妾不知犯了何罪。”

  文锦眉梢紧蹙,盯着宛姝:“舒妃在小产前收到过一枚荷包,据说这荷包是你的。”随后文锦从侍女司琴的手中接过荷包,朝宛姝扔了过去。

  宛姝看着那枚荷包落于自己身前,略一迟疑,恭敬道:“回皇后娘娘,这枚荷包的确是嫔妾的,只是...嫔妾并没有随身佩戴的习惯,也未曾见过舒妃娘娘,又谈何将荷包赠予舒妃娘娘呢?”

  文锦倒是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把目光转向了容浔。容浔似乎是有意偏袒宛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宛姝,宛姝与人对上视线,轻轻地摇了摇头。

  叶昭灵微微含笑,不屑道:“这枚荷包里,可是放了丹参、当归和茯神。这些都是伤胎的利器!我看沉贵人还是认罪吧,说不定陛下会放你一条生路。”

  她对宛姝从来就没什么好感,若真能因此事让宛姝失宠,对她来说也算是好事一桩。想到这,叶昭灵的笑意又多了几分,仿佛在看一场绝世好戏。

  宛姝转目,触到叶昭灵的目光,满腹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又惶恐垂首道:“皇后明鉴,嫔妾这个月在内务府与太医院来,并没有消耗这些的记录。”宛姝攥紧了手指,额头也有些微微发汗,眼里满是祈求。

  “是啊,皇后娘娘。”一旁的澄婕妤眉头紧锁,开口道,“沉贵人入宫不久,就算想去太医院弄到这些东西,想来也是不容易的。”

  闻言,文锦的神色也略略和缓些,点头认同澄婕妤的话,随后转向宛姝继续问道:“那你说说,荷包里的这些个脏东西,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嫔妾不知,但这荷包是从嫔妾手中流出去的,嫔妾愿负责任。”宛姝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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