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尔无我虞,我“有”尔诈(1 / 2)
似乎嫌周围半兽人的哀嚎声太吵,林祐往火龙卷方向瞥了一眼,偌大的火柱顷刻间轰然四散;一道道火焰像是被巨大的离心力甩飞出来,遍洒四方,犹如当空落下一场火雨。
半兽人、野人、扭曲的树木、发黄发黑的枯草、乃至石头和土壤都在烈焰中燃烧。
片刻间,次元空间覆盖范围内的所有生命都消失了。过火之后的现场很干净,不仅尸体没留下,连本该散发的焦臭味都没有;一切与黑暗有关的恶臭事物都被火焰烧得干干净净。
可能是火焰的威力惊人,也可能是被半兽人临死的哀嚎惊醒,索伦的“大眼球”不再激动难抑,得以平静下来。
“你提前看到了失败的命运,然后呢?”周围成百上千个嘈杂音源瞬间消失,让林祐的声音听起来更响亮了。
“既已知晓失败,除了力图改变,岂能有别的选择?”索伦的声音仍带着几分愤懑,“我用兵于异域,却遭一位强大神明所阻,最终无所作为;又遇到你跨界而来,更与褐袍巫师为伍,不得已退来北方。”
林祐面无表情,其实已心思百转。所谓“强大神明”应该指的是猎魔人世界的至高命运神,要说以祂的力量能驱逐索伦并不奇怪;若非一开始遭到突袭而乱了阵脚,后来又分心隔绝阿尔达世界观逻辑的渗透,主场作战的“丹德里恩”根本不会给索伦全身而退的机会。
只是,这些消息都是执笔人早已知晓,从索伦这里再次听到也不过是对过程做一次左证,并无更多实质意义。
“是不得已退到北方,还是早有预谋抛弃多古尔都呢?”林祐提问时目光始终紧盯着“大眼球”;这么大个心灵窗户,不用来观察反应未免暴殄天物。
“眼球”四周流动的黑雾出现了短暂混乱,但恢复得很快。
“此言何意?”不知是否因为还没长出嘴来,索伦似乎更习惯于使用简短的语言进行对话。
“很简单的推理。入侵异域是转进开辟新战场,避免未来的失败命运;舍南就北,放弃多古尔都而进驻安格玛王国故地,何尝不是有意转进,避开那些会导致失败的选项?”
组成“大眼球”的黑雾越发汹涌,索伦的声音也重新变得急切。
“您也知晓未来世事变化,知晓我在多古尔都的旧日谋划必不会成功,对吗?否则又如何确定我北行的目的?”
林祐闻言不禁一怔,脸上随即露出大意失言的懊恼;但他很快重理思路,干脆与对方摊牌:“不错,我的确见过未来魔多陷落,你彻底败亡的那一幕。所以我更加好奇,究竟是谁向你泄露了消息;即便是魔苟斯也未必知道你确切的结局,总不会是‘一如’与你相勾结吧?那也太可笑了,改动阿尔达世界大乐章还不是一念之间的事。”
“可惜,我确实不知其身份,而且至今仍在懵懂对方何故向我示警;但是……”索伦的语气有些犹疑,“阁下既然亦知晓未来,或许本身即与之有所牵连?”
“哈,我向你提问,你却把问题踢回来给我?你别搞错了形势,黑暗……魔君!”林祐是带着冷笑说出“魔君”这个词的,考虑到眼下索伦受制于人且全无抵抗之力的事实,这个象征恐惧与威严的头衔显得无比可笑。
“并无此意。”索伦的声音愈发急切了,“我只想求教,既然阁下亦知晓未来,能否为我指点迷津。南与北、阿尔达与异域,我该于何处立身?或者除此之外仍有其他出路?”
“你不但把问题踢回来给我,还想求我救命?”林祐神情语气中充斥着嘲讽之色,可谓溢于言表。
索伦却顾不上尊严,反而信誓旦旦地开出筹码:“我愿向您献上中土大陆,乃至阿尔达。”
“出手就是一个大陆,甚至一个世界?大手笔,大手笔呀!你这空头支票开得可真大方,当年哄骗努门诺尔皇帝出征阿门洲以求取长生,也是用的同样话术么?对了,你们这儿似乎还没有发展出银行业,知道空头支票是什么意思不?”
就算不知道什么叫“空头支票”,索伦也能听出林祐话中并无好意;祂急忙解释到:“中洲各族互相倾轧,早已不复当年联盟盛况;纵然不得阿尔达,中洲广袤土地取之不难。”
“如果取之不难,你将来又怎么会死?”林祐直指对方话语中最大的漏洞。
“或许一时大意,疏忽失察;但只需躲过命中注定之劫,我自信可以改天换地。”索伦言之凿凿,甚至原本急躁的情绪都收敛起来,洋溢着坚定、自信的语气。
林祐依旧不以为然:“你也见过时空缝隙另一边的世界,知道那里的幅员、人口远胜中洲;我何必为了一片地广人稀的贫瘠之地,结下‘一如’、‘维拉’这等强敌?”
“大眼珠子”转动着,又有新的说辞:“我去过那个世界,知晓那里有诸多神明;虽然世界广袤,人口兴盛,您却不得不与他人分享。中洲贫瘠,却可独据。”
“故乡神明虽多,却都是亲邻好友;中洲大陆纵然可以独享,却强敌环伺。力争此地,得不偿失。”林祐说得斩钉截铁,“你各种言辞蛊惑,包藏祸心,不过是想借我的力量为己牟利罢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此行径只会彻底激怒我;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为了躲避失败的命运而入侵异世界,结果恰恰是这一举动把我引来阿尔达,最终也是因为我的出现而遭致失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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