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苏寒山(1 / 2)
清晨时分,天光透亮。
远处有鸡鸣的声音传来,枝头的鸟儿,也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苏寒山坐在轮椅上,推开了房门。
他的房间没有门槛,就是为了方便轮椅进出,洗脸的铜盆和毛巾都放在没有知觉的双腿之上,用手转着车轮,到了院子里面。
院中有井有桶,井口用石板封住了一部分,只是恰好能容那个小桶穿过。
苏寒山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打水并不困难,将轮椅侧对着井口,单手抓着井边的绳子一抖。
就算要去别的茅房,他也只需要带长短两根木棍,临时扎一个类似的架子,灌注内力,使木头暂时具有更强的承受力。
成年人的思维套在一个婴儿的壳子里,本来是挺别扭的,但他很快发现了一个最大的乐趣。
这条鱼是今天第一竿?
说是昨晚的最后一竿还差不多。
“果然好大的鱼,二叔钓鱼的水准是越来越高了。”
对这种超凡能力的渴望,加上婴儿的身体没有别的乐子。
而且内力的加持,让他的上半身可以发挥出超常的力量,经过练习后,自己就能处理吃喝拉撒之类的琐事。
鱼送到厨房,苏铁衣当即去武馆前院看了看。
还是不够严谨啊。
洗漱完成后,苏寒山把铜盆送回屋里,还没转身,就有个高大的身影进了门。
苏寒山把轮椅转过来,一条约有五尺多长的大鳇鱼,差点晃到他眼前,腥气扑鼻。
苏寒山占了这个便宜,在同龄人中就显得异常厉害,加上周边人的夸奖,让他十分开心,越练越勤。
这一世他恢复意识的时候,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儿,可能是脑子尚未发育好,非常嗜睡,一天里能保持清醒思考的时间也不多。
“好,我这就把鱼送到后厨去。”
五年过去,他的内力没有能够让自己站起来,但是内功的运行,好歹让他的双腿没有出现异样的萎缩,从外观上来看,这副腿脚同样随着他的年龄在生长,铜盆放在腿上,还算稳当。
当然,更看不出这个人的灵魂,实际该算是三十多岁了。
苏铁衣努力让自己压下那些杂念。
地方上的豪门,为嫡系长者雇佣护卫、为儿女聘请教习,也都要把秋猎的表现纳入考量。
不少弟子,被打成重伤,或多或少的落下了病根,乃至是残疾。
他们竟然在那一年的秋猎中,摒弃前嫌,联合起来,打击松鹤武馆的弟子。
后来他渐渐适应了,也尝试振作。
能在这个县里开办下来的武馆,馆主自然都是有硬本事的,也不愁生源。
终身的残疾啊,不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而是他这五年来,亲眼看到自己的侄子,看到那些亲如子侄的武馆弟子们残疾后的生活,在心中垒起来的万钧重压。
沧水县是附近几个县最富庶繁华之地,有水陆交通之便利,百业兴旺,富户不少。
命是保住了,毒素却淤积而下,损害血肉筋腱,使他的双腿失去了知觉。
所以那个时候,松鹤武馆的名头,近乎是整个沧水县的招牌,门前车水马龙,宾客云集。
“要是退出,武馆的名头就彻底倒了,剩下的弟子也难有出路。”
“正好,再好生看看,他们这阵子练得如何,赶在秋猎之前,给他们规划好今年的分队,培养培养默契。”
苏寒山竖了个大拇指,笑道,“再过一阵子,就该到今年的秋猎了,二叔钓了这么大的鱼,今天让后厨做了,该让师兄弟们都尝尝。”
洗漱之后,苏寒山把盆里的水泼在院子里的老树底下,又拿桶打了半盆水,准备把毛巾泡一泡,搓一搓。
苏铁衣恍然:“哦对,今年的秋猎又快到了。”
前世在地球的生活,便利的二十一世纪,似乎已经有些遥远。
去年他是头一回以馆主身份率人参加秋猎,倒是没有大意,只是今年,安稳的日子稍长了些,他心态就不免有些放松了。
就算有成年人的心智,苏寒山那最初的一两个月,也有点心态失常,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苏寒山上茅房的时候,只需左手抓在木桩之上,就能维持整个身体的平衡,用右手将两条腿依次放到那根横着的木棍上,再去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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