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半季花开34(2 / 2)
“季琦。”上课期间趁着老师回头写板书,“你当初说帮佀光找同桌……”
“泡汤了。”季琦摊开手,“以后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他说:“佀光会弹吉他啊,本来周一上午有节音乐课的,我还特意背着吉他来了学校,让他展示展示才艺,女同学一定迷得不要不要的。”季琦回过头,“你看他现在,唉,都怪你爸。”
我咽了咽口水,我听着别人说我父亲的坏话,心里却在不停地点头赞同着。
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直接以此话题痛斥养父:“你没事找事打电话,让弟弟挨了打。”
与往常相同,我又被他打了一顿。
我曾以为家里穷所以养父的行为是一种“穷人身上的志气”。
打孩子,永远是父母最没本事的表现。
你认为你是长辈你是权威你高高在上容不得一点侵犯。
晚上,母亲叫我到了她屋:“又不是不知道你爸要面子。”她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脸,无能为力叹着气,嘱咐我早睡觉。
佀光嚷嚷着不想学习了,当然这话只是给我说。他回到家就抱着吉他弹啊弹啊,一些悲伤的歌,当某处指法出现错误,他会泄愤一般胡乱扫弦弄出耳朵难以忍受的噪音,那聒噪的声音,全家人都能听见,但没人制止他,按母亲的话说,年龄不小了,要学会自己调节情绪。
同情弟弟,很想帮助他,但是内心深处非常抵触的耻辱感蠢蠢欲动。有的人跑来找我,放大着弟弟的行为,比如他在思考时会挠头皮屑,窗外的阳光直射过来就像一层雪铺在课桌上。“你弟弟真恶心,你弟弟有病吧”诸如此类的话说给我听,沉默并回以微笑或者怒骂对方,但也真觉得是自己丢了人。
我去找了班主任陈老师。
“佀光的压力太大了,您跟他谈谈心吧。”我说。
“嗯。”陈老师凝重的表情看过来,他把双手摁到膝盖上,“不是老师不想帮他,老师的话会让他有更大的压力。佀光是年级第一,入学成绩是,课堂测验也是,他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
“难道学习好就不能谈心了?”我听不懂。
“如果他退步了,”陈老师盯住我,“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如果佀光的成绩下滑,学校会针对我针对咱们这个班。”
我疑惑地看着他。
…
我把这次与老师谈话的过程复述给向南笙,我还记得小学时候向南笙沉稳知性的父母:“问问叔叔阿姨老师的话什么意思啊。”
向南笙告诉我:“如果佀光下次考试没考好,他自己退步和班主任施加压力没考好,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陈老师不敢找佀光谈话,因为佀光的成绩实在是太突出了。”
在我们的概念里,学习好与老师的关心应该是成正比的,但我亲身经历过我的小学老师是如何对待我,也听佀光说他的老师是怎么对待他,拥有最好成绩的双胞胎依旧没法变成老师的宠儿。
究竟姐弟俩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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