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浸于洇墨的童年(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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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雨过天昏。

  老旧小区。

  排排低矮的房屋错落无序,破旧的窗因风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杂乱的电线如蛛网交织在半空。

  走廊,一间屋内。

  斑驳的墙皮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着陈旧的气息。

  光线昏沉。

  小女孩穿着拖鞋,她站在拥挤的厨房,踮着脚尖,费力举着铁锅做饭,锅内是打的鸡蛋,半熟状态。

  她的手艺似乎出奇得好,只是娇弱的身体不方便使用餐具。

  “滋滋滋……”

  高温下,热油控制不住乱窜,她白嫩的手指不小心被溅到,灼烧感瞬间蔓延,皮肤都通红起来。

  小女孩先是扭动开关,熄了火,然后默默吹着伤口,不哭,也不吭声,她把指尖含进嘴唇里。

  很快拿出手指,继续做早饭,像是习惯了受伤似的。

  电饭煲后方,突然冒出一只小虫,不知什么品种,体型不算太大,但这小东西吓了小女孩一跳。

  手指受伤女孩都没叫,看到这小虫,她却是害怕地叫出声来。

  讲真的,她苍蝇都害怕,她壮着胆拿碗盛饭,握着碗的手打颤,细腻的小脸显得紧张不已。

  片刻后,经历了心灵的煎熬,小女孩终于将煎蛋与粥端上餐桌。

  屋里空荡荡的,窗户竟锁死了,阳台同样如此,不过墙壁有个小洞,空气可以从外面流动进来。

  这里没人,不知道家人去了哪里。

  平常,明明会在家里的。

  小女孩小口吃着饭,她往白米饭粥里洒了糖,喝起来舌尖有种幸福的味道,清甜的感觉冲击味蕾。

  她很想吃巧克力,但爸爸说过,要把巧克力给善良的人。

  昨晚送伞的大叔就是,他的肩好宽,走在雨里挺拔的背影,小女孩想好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那背影深深留在了她的瞳孔,和其他经过的路人是不一样的。

  反正,那位大叔一定是善良的人。

  在墙角,擦了的凳子上,那把伞与黑外套折叠后摆放一起,整齐而又干净,外套的口袋藏了方糖。

  远处,无人小巷中。

  宗莫离走出小巷,身上黑的战衣褪去,方才,他解决了一件禁忌危机,此时准备前去追踪头目男。

  头目男住在老旧小区,前面就是。

  因为才下雨,路上人不多。

  宗莫离注视前方,他扫过天空时突然瞳孔一缩,他看到了浑浊的黑烟,滚滚翻腾着涌向昏黑的天。

  “竟…着火了……”

  他没感觉到禁忌能量的波动,想来不是火之魍或其余禁忌所为,普通的事故吗,消防车为何不来。

  宗莫离微微眯起眼,反应很迅速,他鬼魅般跃到屋顶,赶往黑烟的方向。

  他的视力远超常人,很快便看清,着火的地点,竟是头目男的住所——老旧小区的一间房屋里。

  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恐怕不是普通火灾,人为的么……

  风在耳边呼啸,似奔马的嘶鸣。

  宗莫离在屋顶高速移动,因为这里房屋不算高,下方的人群抬头可见一抹黑影,掀起阵阵屋顶的落叶。

  但,肉眼完全无法捕捉其痕迹,那只是快得令人发指的黑影。

  几十秒后,宗莫离来到火灾现场,紧蹙着眉头,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

  窗与阳台竟都被锁死,黑烟是从烟囱向外涌出的,屋内黑烟四处弥漫开来,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不,只能看清火,热浪滚滚在翻腾,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不绝于耳,仿佛是地狱的交响乐不断奏鸣。

  很令人奇怪的是,邻居竟都没报火警,只有位经过的路人在打电话,看样子才拨通没几十秒。

  可明显为时已晚,火灾发生时,哪怕是几秒钟,也能决定生死存亡。

  看墙壁灼烧的痕迹,火焰已经持续了至少五分钟,屋内的情况明显岌岌可危,为何听不见求救声。

  ——宗莫离的听力都是如此。

  里面会有人吗,昨晚的那名小女孩……

  “轰轰。”

  突然,房屋底下,有部分墙壁坍塌,有只狸花猫被压在断裂的碎石中,鲜血流出奄奄一息。

  尤其是右前臂,尖锐的石屑扎了进去。

  宗莫离注意到了这幕,骨从地面刺出将猫护住,他跃至墙壁,破开窗于飞溅的玻璃屑中进入屋内。

  火焰的温度,焚烧着房屋的一切。

  【屏】释放,笼罩这里。

  宗莫离域境的躯体,遇到这种火势还是会受伤,但若释放忌之能后,单凭这点高温很难伤到他。

  【嶙峋骨铠】,主防御的王忌,单论防御而言,导弹都无法破开。

  宗莫离脸颊因火光渲得暗红,他的皮肤攀附上层层骨骼,仿佛坚不可摧的枯鳞,视火焰如微风。

  火,火涌,排排热浪涌。

  只见房屋最中央,有位小女孩蜷缩着,大量黑烟翻腾着呛入她的口鼻,四周的出路皆被火焰吞噬。

  她很小声咳嗽着,滚烫侵蚀身体,她紧紧抱着外套与伞,它们整齐,小手护住珍宝般抓住它们。

  “空——空——空——!!”

  宗莫离眼眸深邃,他挥舞骨刀,掀起的道道气浪仿佛洪水扑灭了火焰,高温无法抵抗哪怕一丝一毫。

  几秒,烈火消尽。

  小女孩本都绝望地闭上眼,她在难受的灼热中感觉到了风,抬起脑袋向前看,是熟悉的身影。

  ——昨晚送伞的大叔。

  昨晚雨幕模糊,看不清他的脸,今天火焰翻涌,同样看不清他的脸。

  他每迈动一步,脚底火色都踩灭。

  单薄的衣物摇曳间,只看见他的侧脸似乎崩毁,血肉中燃着火丝火缕,隐隐可见腐朽的根根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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