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幸好我聋了（2 / 2）

  也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身边环境没有丝毫变化，连光线也还是和原来一样迷迷蒙蒙的，只有那震耳朵的声音还兢兢业业地响着。

  万三丫感到有些累了，身上汗津津的，肚子也咕噜噜叫了起来，她气喘吁吁双腿也酸得抬不起来。然后她就发现，只要在一个台阶上多站一会儿，这个台阶就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些为她唱衰的台词。

  万三丫本想停下站一会儿恢复一下体力，但被这恼人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的，时不时还能听见尖厉的口哨声，她知道自己这是耳鸣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耳朵，也为了早日结束这场试炼，万三丫一刻也不敢停歇，便一步一阶地卖力向上爬，只是速度终究是没有之前快了。

  又不知爬了多久，万三丫已经累得浑身颤抖不止，胃里空荡荡火辣辣的，身上的汗也是湿了干干了湿，每呼吸一下，胸腔便痛得想要炸开。

  耳朵里的口哨声也已经变成了尖锐的、频繁的嗡鸣，还时不时伴有强烈的刺痛感，像是有一群蜜蜂不仅在她耳朵里筑巢，还要用毒针蛰她，万三丫的情绪也随之烦躁起来。

  “不能停啊！”她捶了捶逐渐胀痛的脑袋，努力屏蔽掉耳鸣的杂音和台阶巨大的唱衰声，“这点小苦都吃不下去，还说什么报仇啊！”

  可是她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腿上像绑着千斤巨石，每一次抬起都要耗尽全身力气。于是她只能弯着腰，用手拄着腿，一步一顿地慢慢向上挪。

  又不知挪了多久，万三丫突然发现台阶上那巨大的唱衰声消失了，她心里一喜还以为自己终于通过了声音的考验，忍不住露出笑脸来，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啊啊啊~啦啦啦——哇——哇哇——”她扯开满是血腥味儿的嗓子大声叫着，然而除了耳朵自带的轰鸣声，她什么也没听到。

  “原来是聋了啊。”万三丫苦涩地想，“现在聋了也好，正好专心赶路。”

  可是随即她又忍不住担心起来：“万一九大宗门不收聋子可怎么办啊……”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万三丫叹了口气，努力安慰自己，“要是他们不收我，我就撒泼打滚赖上他们不走了，反正我的耳朵是这条青云仙路震聋的，到哪说都是有理的！”

  万三丫的心情轻松起来后，感觉腿也不那么沉重了，连喘气都跟着顺畅了许多，于是又能直起腰慢慢向上走了。

  可是好景不长，万三丫没走多久，就又累得慢慢弯下了身子，又恢复了手拄大腿的姿势，一步一喘地往上挪。

  又不知过了多久，万三丫的胃已经饿得痛得失去了知觉，脑袋晕乎乎的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身上冷汗不断，衣服干了湿湿了干，渐渐散发出一种馊掉的味道。

  万三丫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心慌的厉害，耳朵虽然聋了，但好像还能听到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像是要跳出胸膛。

  她的双手不住地颤抖，腿也根本不听使唤，终于还是连这样的姿势也渐渐维持不住了，一头栽了下去半天没有爬起来。

  “睡吧~睡一会儿吧~~睡着了就不难受了~~~”一个声音带着无尽的诱惑轻轻说。

  万三丫又啊啊叫了两声，发现不是自己耳朵好了，是这台阶知道她聋了，于是把穿云裂石的巨响改成传音入密的心语了。

  卡顿的脑子用了很久才想通了其中关窍，万三丫知道台阶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便打定主意不再理会。

  可是那声音自她心底而来，完完全全戳在她的渴望之上，根本就是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