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别出心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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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玉摇了摇头,道:“老太太昨儿就问了王太医一通,旁的没问。”

    李惟俭心下思忖,欠下这般多银钱,只怕贾赦有的闹了。这荣国府大房、二房之间本就水火不容,此一番还不知闹腾成什么样儿呢。

    贾政此人面上方正迂腐,怕是不会说些什么,可那王夫人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此,今儿一准儿是有好戏瞧了。

    一餐早点祭了五脏庙,虽依旧有些宿醉头疼,可胃口里暖洋洋的,李惟俭好受了不少。

    红玉拾掇碗筷时又道:“四爷,瞧着已是四月下,宝二爷的生儿快到了呢。”

    “哪天来着?”

    “四月二十四,芒种前两日。”

    宝玉可是阖府的宝贝命根子,这生儿贺礼可得仔细了。李惟俭琢磨着待会子去一趟内府造办处瞧瞧,转念忽而又生出个坏主意来,于是不由得暗乐不已。

    这天捱到辰时过,李惟俭方才出了门儿。他先行去了造办处,方才进门儿那小吏就急吼吼的迎了上来:“诶唷,李公子诶,您可算是来了。”

    “怎么个情形?”李惟俭笑着问。

    那小吏一嘬牙花子,抱怨道:“那玉坠子的事儿,合着您李公子是全忘了?”

    玉坠子?李惟俭想起来了,笑着道:“慢工出细活儿啊,我总不好一直催问。怎么,那玉坠子得了?”

    小吏道:“得了是得了,只是前后废了两枚玉坠子。”说话间将李惟俭引到货架子旁,小吏小心取下一枚鸡血侵染出字迹的玉坠子来:“造办处的大匠许久不曾动手,这手艺就有些生疏了,前两个玉坠子字迹模糊,实在不好交给李公子。哎,您这一单,造办处是亏大发了。”

    李惟俭闻弦知雅意,招呼过吴海平,取了枚五两的银稞子交给小吏,笑着道:“辛苦辛苦,往后我多多照顾造办处生意就是了。”

    小吏当即大喜过望,连连作揖道:“诶唷,有李公子这话儿就妥了。”

    李惟俭笑着颔首,这才拎起那玉坠子来观量。形似泪珠,上下镶嵌的金花儿,连着根链子刚好能挂在脖颈上,其上蝇头小楷写了两行字迹,内中血色丰润,浑然天成,瞧着不比宝玉那块差。

    他将玉坠子收好,又四下逛了逛,没寻见可心的物件儿,这才离了造办处。

    转头李惟俭又去了严府,在书房里闲坐了好半晌,那严奉桢才哈欠连天迎了出来。不问自知,二公子昨儿定是操劳了。

    “复生今儿怎地来了?”

    “老师今儿不是休沐吗?”李惟俭与严奉桢熟稔了,说话间却是连起身也欠奉。

    那严奉桢浑不在意行过来,抄起茶盏饮了一盏温茶,落座后翘起二郎腿道:“别提了,一早儿被圣人叫去问对了。”顿了顿,又道:“复生没瞧报纸?昨儿礼部有个主事自缢了。”

    “积欠?”

    “正是。”

    李惟俭暗自佩服老师严希尧,人家一早儿就断定清理积欠必会引得官不聊生,这才寻机与陈宏谋大吵一架,将自己个儿从此事中摘了出来。料想首辅这会子正焦头烂额吧?

    转念一琢磨,这清理积欠只怕是圣人授意,总不会因着个小小主事就停将下来吧?

    李惟俭便问道:“圣人此番……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严奉桢叹息道:“甭提了,若只是个小吏也就罢了,今儿一早忠顺王的长史也险些自缢。”

    “啊?周安也上吊了?”

    严奉桢道:“是啊,亏得顺天府去的及时,不然啊又是一笔烂账。”他瞥向李惟俭,揶揄道:“复生得空可得好生谢过顺天府啊,不然回头儿定然有御史言官上书弹劾那股子交易所。”

    李惟俭一摊手:“与我何干?拿主意的是圣人,操办的是忠勇王,得利的是内府、顺天府,我不过是个出主意的罢了。”

    “呵,说得轻巧,不论圣人还是忠勇王,御史言官都惹不起,唯独你这小小秀才人家得罪就得罪了。”

    “嗯,有道理。”

    昨儿交易所中的详情,酒宴时李惟俭自是听闻了。可怜周安,若是死了也就罢了,偏生被救了下来,背着二十几万两的债务,往后只怕是生不如死啊。

    “复生还没说呢,寻我父亲何事啊?”

    李惟俭就道:“找景文兄也是一样。听闻师兄詹崇早年可是二榜进士,不知可有时文笔记之类的——”

    不待其说完,严奉桢就纳罕道:“伱考实学,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不是我用,这不那位衔玉而生的眼看就要生儿了吗?”

    严奉桢眨眨眼,顿时乐不可支:“哈哈,复生真真儿是个坏种啊。我可是听说过,那个宝玉只顾着在脂粉堆里打混,从来不耐烦读四书五经。”

    李惟俭正色道:“既是自家亲戚,总要劝其上进啊。”

    这二公子也是个乐子人,当下按捺不住,起身扯着李惟俭就走:“走走,我带你去寻詹崇。哈哈,回头儿那宝玉什么脸色你可得仔细跟我说说。”

    二人离了严府去寻巡城御史詹崇自是不提,且说这日原本还算安静的荣国府,因着两名顺天府书办登门造访,顿时惹得上下鸡飞狗跳。

    临近午时,贾母正闲坐软塌上,鸳鸯便进来禀报:“老太太,外头来了两个顺天府的书办?”

    贾母只知贾赦亏钱了,却不知还欠下了顺天府五千多两银钱。因是蹙眉道:“这……大老爷这会子正病着,只怕不便待客。琏儿呢?”

    “二爷得了大太太吩咐,去外头给大老爷寻药去了。”

    贾母道:“那就先将人打发了,让他们等老爷回来了再说。”

    鸳鸯闻言且不曾挪动身形,嗫嚅道:“老太太,只怕是不好打发啊。”

    “怎么话儿说的?”

    鸳鸯道:“人家是来寻大老爷催债的,这不给个准话儿,怕是打发不得。”

    “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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