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年的第一场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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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的第一场雪来了,这场雪来的并不突兀,似乎做了些准备。在降雪的前几天就积了些云,但云似乎非常吝啬,怎么也不愿多给大地些雪花。虽然雪伴随着强烈的寒风呼啸而至,却没有像大把撒盐,也没有像飘絮般大朵大朵,而是塑形纤弱,飘忽不定地乘风或逆风而舞。带着自有的浪漫,还有些让人说不出的东西。

  我站在窗边,端着一杯清水,想象着外面将是多么严寒,享受着室内稍显温暖的温度。旁边有花默默伴着我,低头或稍偏眼,绿色就映入眼帘,心里就有一种舒服。曾经我也有这样的体验,也是喜欢端一杯水,站在窗前,有差不多的温度,也有花陪在我左右。可那一切不属于我。

  六年的时光,不停搬家,漂泊不定。当时养花感觉也挺好,但只要搬家就成累赘,痛心地舍掉,它们根本不属于我。而且那时我又太天真,认为自己手里有文字,凭着的努力,会让自己落根,更一厢情愿地把那里当作第二故乡。是的,我是喜欢它,尤其是那条蜿蜒阔沃的大运河,给我太多美好。然而现实毕竟骨感,我还是狼狈地逃回来。当然造成这一切,都是自己,不会做人,时运不济。

  看着那些雪儿,多么懂得顺势而行。它们本来就拥有飘逸轻巧的身姿,所以不管风向哪儿,都能借势翩舞。或上或下,或打个旋儿,或凭强烈的寒风掀起雪浪,然后轻落到地,再顺势滚到草丛里,安安稳稳地躺在那里。虽然它们只是微小颗粒,但草丛里很快就有了一片银色,被铺地的枯草护着,安然地等着即将落地的姐妹叠加。

  是啊,顺势才更稳。那么什么是势呢?《说文解字》对它的解释是“盛力权也”。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庞大的权力造就势力。所以“势”的意味深远,甚至决定人的命运。如果顺势而生,安泰平稳;逆势而行,自伴坎坷舛运。

  陶潜不为五斗米折腰,最后生活囧难,在贫困中去世。李白不畏权贵,仕途走到尽头,浪尽天涯,日子过得也不好。而杜工部、苏轼、辛稼轩等数不清的文人墨客,谁会逃过此劫?辛稼轩还好些,虽抑郁不得志,但他是明白人,日子过得还比较好。曾经他们因时义气与时势抗衡,难道不是被撞得头破血流?以“飞蛾扑火”喻之,难道不恰当?

  我还是想到了一位女子,她容貌丰美,举止端庄,博学多才,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眼若水杏,面若银盘。我一直不明白,曹先生为什么把她的生活写的带有死气,居所阴森透骨,屋子里如雪洞,还要摆放菊花,吃的也是冷香丸。或许这就是作者对现实有情绪的一种发泄。毕竟曹先生笔下的薛宝钗是一位非常务实,活得比较稳妥的人物,属于识时务者。她会不厌其烦地劝贾宝玉听从父亲的话,好好学习,为自己争取功名。为此,贾宝玉非常反感,认为不劝自己的林黛玉是自己的知己。

  那么,林黛玉不劝贾宝玉就真的对贾宝玉好吗?贾宝玉生在富贵乡,除了父亲贾政对他严格,跟谁在一起,都是被宠的,而且他还基本生活在女人堆里,让他不仅有天生的养尊处优,而且性格上有缺陷,双性趋向很明显,我想以后谁嫁给他都不会幸福。他除了给妻子一个宝二奶奶的身份,什么也给不了。

  但贾宝玉资质挺好,缺的是严加管教,而薛宝钗能劝他,也实属为他好,如果我与贾宝玉生活在一个环境,不管他是否感到烦,也会劝他上进学习,毕竟眼睁睁地看着糟蹋这么好的自己,真感觉挺惋惜。林黛玉不是最后也劝他考取功名吗?

  我想,作者之所以这样对待薛宝钗,就是一种极端情绪的发泄,他在当时应该身处囹圄,从曾经的富贵生活直跌到穷困潦倒,这之间经历过什么,那个历史时代知道,作者心里清楚,像他这般伟大的人物,立场、思维、想法都别具匠心,也会巧妙地把自己的心酸都泼在那部巨着里。

  而作为一个生活在世间的人,不管是那个时代,努力为自己争取一席之地,才能有活下去的条件,像贾宝玉这样的,不就是啃人食的寄生虫,他永远不知道生存有多困难,所以有恃无恐、自由自在地逆势而行。他其实是个毫无责任心、从来不清醒的人。所以不管薛宝钗劝他,还是史湘云劝他,都没有错,反而作者给读者一种误解,似乎舍弃功名就是挺牛性,殊不知,舍弃功名,基本把自己的去路堵住了。

  虽然功名不是人生的唯一选择,却是多数人实现人生价值,在社会中立足的最好途径。如果总以一种过激的行为和思想与时势抗衡,不仅是以卵击石,也是相相伤害。所以你既然生存这大环境里,就要顺势而生,这样才对都美好。

  自己的思想又跑远了,已经接近半百,假如让我年轻,我会怎么样。我想自己还是老样子,的确没有什么本事。但回想走过的路,我应该没有遗憾。虽然失败,但我努力过,用心过,这就足矣。现在手里有一杯水,能吃上一口饭,还有一处温暖的安身之地。有意念了,跟我挚爱的文字做个知心默契的交流,多好啊!

  后记:这篇文章去年下第一场雪时有感而发,只是写到薛宝钗那一段时,竟感觉写不下去了,于是我就把它放到那里,爱在待就在哪待,今年下的第一场雪竟与去年差不多,让我又想起它来了,唉!该还的账啥时候也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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