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王公社测字宽心 周归一猜疑伤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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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社是个很少能够静下来,与一个同性呆不上半个时辰的人。大家都说他是个陀螺屁股,总是转个不停。

除了上课,王公社总是喜欢在楚城四处转悠,各种小道消息灵通的很;时间一长,同学们也习惯了王公社的言行,称其为“马路探长”。

王公社也爱好易经八卦,看相算命之类的,只是懂得一些皮毛;他知道周归一在相术方面很有一些本事,加之两人又是大宥老乡,所以一直对周归一很是友好。

这天,正好是星期六。王公社难得第一次没有出校门,蒙着头在寢室呼呼大睡。原来,昨天晚上王公社在医学院那边帮忙组织文艺活动,忙了一整天,累得很。

傍晚,王公社约了周归一到校园走一走。

正是晚春时节,气温不冷也不热。一排排灌木丛都爆出了新芽,像一片海洋泛着淡绿色的波浪。香樟树、桂花树也是生气勃勃,笔直的站在地上,树冠上闪耀着新绿的光。

王公社一边走,一边说:“看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转学的事,遇到麻烦了?”

周归一十分感谢王公社的关心,也毫不隐瞒地说:“是啊,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王公社笑了,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一条路不通,就想别的办法啊!活人还会被尿憋死。”

周归一摇了摇头,说:“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不瞒你说,我起过卦,看过卦象,大概此事希望渺茫得很。”

王公社也摇了摇头,说:“卦象无好坏,岂可轻信之?我不是怀疑你的解卦水平,而是我觉得凡事往好处想,也许生活能更加从容一些。”

周归一当然明白王公社的苦心,也是看重这份友情,于是便说道:“那怎么办呢?”

王公社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一块小小的石子,说:“我们学校的事情,你自个儿申请;省城那边,我有一个亲戚,我们去找找看。”

周归一不敢相信,说:“真的可以找找你的亲戚?!”

王公社耸了耸肩,说:“军中无戏言。明天正好是星期天,我们连夜去省城,连假也不用请。”

周归一自然同意,也不用作什么准备,便与王公社往火车站去了。

晚上20点18分,果然有一趟从北京到广州的火车,正好停靠楚城,也停靠省城。

这是周归一第一次坐火车。

因为楚城不是始发站,他们没能买到座位票。一上火车,就像进入了人山人海的世界。走道上站满了人、车厢的连接处站满了人,连厕所里也挤满了人……满火车都是昏昏欲睡、面目不清的人。

还是王公社有办法,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两张报纸,在一个少妇的座位边,将报纸硬往地上一铺,顺势将周归一往下一拉,一下子便沉没在人海之中了。

周归一抱膝而坐,背靠在硬座椅的椅腿上,王公社则将那少妇的右腿当着靠背,头几乎枕在了腿上。说来也巧,人挨人地站在那里,是何等的拥挤不堪;而周归一俩坐在火车的地板上,才发现有些宽敞。

他们就像两只小鸟,栖息在阴翳笼罩的丛林里。

王公社似乎兴奋得很,说:“换不换?这边软和、舒服。”

周归一却有些忧心忡忡,说:“我哪敢,怕别人骂。”

王公社笑了,说:“骂?不会的。这女的,额发齐整、额头圆润,眉如卧蚕,鼻翼闪亮,一看就是贤淑淳厚之人。而且,年不过三十,心怀慈悲,母性十足。信不?”

周归一知道王公社对《易经》之类有些研究,却故作不信地说:“就算是吧。可是,我想问问你,此时,我心里想着什么人?”

王公社也想在周归一面前露一手,说:“这个得测测字。你报一个字吧。”

火车咣当咣当地往前走,从人群中漏下来的灯光,时明时暗。一名乘警吆吆喝喝地走过来,人群便一阵骚动;那乘警不时用手护一护头上的大盖帽,像女人护着高耸的发髻。只一会儿,车厢复又安静下来。仿佛一头鳄鱼游弋过来,劈开水面,又归于原样。

周归一心里一动,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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