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有相遇9（2 / 2）

  幻视和幻听是她本就习以为常的事，但这么突然出现确实十分少见。她掏了掏兜，可惜没有她想要的东西，没带药。她只能等情况消减了再活动。

  “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看看，你这个情况也干不了啥。”

  “不用，缓一下就行。”晨雨曦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平复混乱的气息。

  半分钟后，她推开了子书闻墨。

  “好了，我们回去吧。”

  “你到底怎么了，哪不舒服啊？”

  “今天忘记吃药了而已，没什么大事。那什么今天开会的内容是什么？”她生硬的转移话题。她只曾告诉过子书闻墨，她的身子弱，而且有弱视眼，睛看不见是常事，要经常吃药。所以就连子书闻墨也不知道她的真实情况。

  “没吃药，就跑出来吓人，真是的。开会啊，我也没听。回来你问孙绮月或周书书吧。”

  “就知道你靠不住。”晨雨曦瘪嘴，心里暗暗松气。

  两人在楼梯口分开了，两个人分别去了天文社团和摄影社团。

  晨雨曦到的时候，其它人除了高三的都已经到齐，活动室正在进行例会分享。晨雨曦推门进去的时候注意到安排活动的人是副社长—段星辰。

  “雨曦，来了啊。”段星辰招呼她。

  “嗯，刚开完会。”

  晨雨曦在社团如坐针毡，因为刚刚的异常，她心里没底，一直忧心忡忡的。在欣赏完了其它同学展示的寒假拍摄的星体照片，忙完了天文社团招新策划后。晨雨曦火急火燎地撤退。

  “雨曦。”

  有人叫住她。

  她不耐烦地回头。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晨雨曦极快压住情绪，温和带着浅笑询问到。

  “你们学生会是要招新吗？”

  “嗯，在第一次月考后。”晨雨曦带着疑惑回答，她清楚的记得当初洛风和她无论怎么套路和诱惑段星辰，他都坚持自我，杜绝浪费时间在学生会上。如今怎么会对招新感兴趣，难道万年铁树开花了？

  “有什么要求吗？”

  “和往年一样。年级前200，品行端正，吃苦耐劳，积极健康。”

  “好，谢谢你我知道了。不过那个宣传部还招人吗？”

  “招，有几个学姐学长要退，自然是有名额的。不过……比起宣传部，纪检部更适合你。你去了直接可以当副部，而且纪检部不仅监督师生也监督学生会部长和干事。和各个部门还是有多接触的。”晨雨曦带着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提醒到。当段星辰提到宣传部的时候，她微微扯唇一笑，就已经了然于心。

  毕竟唐忆缘就在宣传部，有什么会比喜欢的人更有吸引力呢。不过她到不希望段星辰去不适合的部门，所以刻意提了一下。

  “行，我会好好考虑的。下次见面应该就是在学生会了。”

  “加油，纪检副部长。下次再见。”

  “再见，副主席。”

  然后晨雨曦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铃儿响叮当之势撤离了。

  她快步跑会教室，翻出药盒。渐渐平息了气息然后把药就着水灌了下去。

  不一会，药的副作用让她有些乏力，便趴着小憩了。

  当林叙然的声音灌入耳朵的时候，她被吵醒了。抬头只看到了，林叙然惊慌失措的表情。

  怎么用看洪水猛兽的眼神看她？

  “大小姐，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说话，不，我也不应该呼吸。将你吵醒，是我的错，是我犯下的罪。我将用一生去赎罪。”

  还没完全清醒的晨雨曦听他一顿叭叭。

  “有病？”

  “对，有病的是我。我千不该万不该犯病，将你吵醒。我如今罪孽……”

  “不想死就闭嘴。”晨雨曦打断他。

  林叙然小心翼翼地打量她，之前把晨雨曦吵醒，她都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如今这样很反常。

  “你又去打篮球了？”晨雨曦揉着眼睛问到。

  林叙然揪着衣领闻了闻“怎么，味道很大吗？”

  “没。”晨雨曦没闻到味道，只是她又不瞎，看得到他的衣领被汗水浸湿，额头上和脖子上挂着汗珠。

  “校服拿了？”

  “拿了，衣服挺合身的。我们几个穿着贼帅，不愧是定制的校服。”

  “我们逛学院的时候还加了社团。我加了篮球，老闲加了射箭，老沐加了网球。”

  “哦。”晨雨曦兴致缺缺。她瞥了一眼空了大半人的教室，又抬头看了一眼钟表。拎起书包，起身招呼他们离开。

  “走，放学了。”

  “这么早。”

  “今天是个例外，五点过了就可以走了。”

  晨雨曦从年级主任的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几个人寄放在晨楠那的手机，背上背着个乐器包。

  晨雨曦几个人上了车，然后她在临近的地铁站下了车。

  几个人目送她纤瘦的身影渐渐走远，消失在了视野中。

  她的背影总是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所有的痕迹，孤独和落寞的风将会带走她。

  “陈叔，小曦她怎么走了？”林叙然把头往前凑。

  “大小姐啊。坐地铁去上兴趣班了。周五放学比较早，学的时间比较充足。”

  “人才啊，都放假了还要学习。”

  “大小姐啊，一贯如此。周末有好几节兴趣班呢。”

  “陈叔，咱们不送送她吗？”沐清安心底有一丝不安。

  “大小姐不让送。上课的地方在白条巷子那里，和学校、棠宅御院都有地铁，她平常自己坐地铁来回。而且现在这个点穿过市区的话，堵得很。”

  “那是学什么啊？”林叙然好奇探头问。

  “听说是跟一个大师学乐器。”

  晚上吃完饭，不着急写作业的几个人，难得齐聚一堂看电视。电视里放的是动物世界，几个人聚精会神的看着春天里活动的猫科动物。

  “我家里也养了一只猫，一只蓝眼的布偶猫。特别可爱。”

  “哦。”晨雨曦的语气波澜不惊。

  沐清安和郁闲烯两个人都见过，那只林叙然宠的不行的娇气猫。

  “小曦，我能把它带过养吗？”

  “不行。”几乎是秒答。

  “为什么？”

  “没有原因。要么它在你不在，要么你在它不在。”

  “你不会怕猫吧？”

  “怎么可能！”

  几乎又是秒答。

  几个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脸上都蒙上了笑意

  “我只是怕……怕猫把家里贵重的东西搞坏而已。”

  她的解释显得格外苍白，几个人电视也不看了，都看着她。

  晨雨曦不自然的频繁眨眼睛，脸上逐渐升温。

  “看着我干什么，到时候再说吧。我还没有做和一只猫猫同居的准备。”

  几个人也没为难她，转而继续看电视。

  “那你什么时候做好准备了记得和我说。”

  “嗯，不过你家猫猫叫什么啊？”

  “嗯……叫……嗯……叫……”林叙然看起来有些慌张。

  “叫嗯？”

  “噗，他家猫猫叫大小姐。对，和你一样，都叫大小姐。”郁闲烯脸上是掩盖不了的笑意。沐清安也忍俊不禁。

  “好啊，林叙然以后你别这么叫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加养的一只猫。”晨雨曦佯装生气。

  猫……

  晨雨曦不知怎的想起了，她回来路上的那只猫。其实也没看见，只是她出了老旧的居民区，左拐右拐的绕出巷子的时候听到猫叫，悠远而清晰的飘荡在深巷中。

  直到坐地铁回来的时候，她都一直回想那只未曾谋面的猫。

  内心的执念告诉她，那是只黑色流浪猫。

  “明天什么安排啊？”郁闲烯问了一句。

  “当然是睡到自然醒，然后打游戏，点外卖，追番，玩手机啊。”林叙然日常摆烂。

  “明天早上我要出去，早餐我会放在微波炉里。下来的时候记得热热。应该中午回来，然后下午又要出去上课。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去超市采购。”晨雨曦的周末一直都满满当当的。

  “你好忙啊。”林叙然看向她。

  晨雨曦白了他一眼。

  “那明天中午吃什么，我们可以在你回来之前做好饭。”郁闲烯柔和地问。

  “都行，不过家里没什么菜了。还是点外卖吧。”

  “对对对，点外卖，好久没吃外卖了。”

  “你们明天晚上有空吗？”

  “有啊，空得不得了。”

  “那一起出去逛逛顺便在外面吃晚饭吧。”

  “好好好！”林叙然激动地回答，郁闲烯和沐清安也点头同意。

  “那我就刘姨说不用准备中午和晚饭了，不过……你们出去不会被粉丝认出来吗？”

  “不会，我们才几个粉丝。”林叙然连连摇头。

  “现在还没有公示成团名单呢，算不上正式成员。”郁闲烯也笑着轻轻摇头。

  “对啊，离出道还远着呢。”沐清安皱了皱眉。

  “听柳瑜说下个星期你们的指导老师就要过来了。”

  “哦，是吗？”郁闲烯微微挑眉

  “杀千刀的，休息时间又没有了。”林叙然哀嚎。

  “逃不掉的。”沐清安抿唇一笑，伸手推了推垂头丧气的某人。

  “你们不是四人男团吗，另一个人呢？”

  “还没有消息啊，当时只选出我们三个。”

  “其他人都没有我们三个帅，所以第四个一直空着。”林叙然自恋地撩起刘海。

  晨雨曦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其他人的风格和我们几个的重了，所以第四个一直没挑出来。”

  “差什么风格的？”

  “差一个会rap的酷boy。”

  “哦，确实。”晨雨曦扫视着打量三人。

  “谁是队长啊？”晨雨曦客套地问，就和她之前问他们的艺名一样。她明明都知道，却要再问一遍，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她之前黑进父亲办公的电脑，早早就浏览了文件。

  “当然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了。”

  林叙然毫不谦虚地自夸。

  “呕。”几个人都反应出奇的一致。

  不在打闹的几个人，一起看了一会电视后，就各回房间休息了。

  晨雨曦吃了安眠药后，安静的躺在床上听着木瓜给她唱童谣，讲睡前故事，等待药效发作。

  沐清安静静地站在窗边吸烟，于黑暗中明亮的猩红的微光，点燃了少年的迷茫。

  沐清安望向远方，深不可测的黑夜裹挟着他。一吞一吐，带出些许忧愁。

  他还是不适应富人的生活和圈子，总像一个沉默寡言的异类。

  又听到若隐若现的童谣在不知何处轻轻哼唱，微妙的心绪在心上荡漾。他轻轻地笑了，想起了那个再也不会给他唱童谣的人。又悄然无息地落泪，划破了长夜的宁静。

  林叙然在夜灯下打着游戏，格外有些肆无忌惮。若平时在家，手机早就被收走了。断不可能让他成为熬夜冠军。趁着回城的间隙，又大口灌着可乐。

  郁闲烯的房间还亮着灯。他一边看医书一边给自己把脉，一边学习一边亲身感受。旁边燃着的是雅淡的沉香，若有若无的袅袅青烟萦绕在身侧，整个房间里还夹杂着些中药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