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夫妻夫妻（2 / 2）

  “无妨，无妨，夫人耿直，大人仁善，二人佳偶天成，乃天作之合。”赵方汉还了一礼，慈祥的目光充满了感慨，“若我儿还在，他们也定如你们一般甜蜜……”

  “老头子喝点酒就胡言乱语，别叫奇闻听出个好歹来。”董淑荣嗔着，从赵方汉手里拿过了酒杯  ，“不许喝了。”

  赵方汉把着酒壶，“使不得，老婆子使不得，大人在此，怎能无酒待之，岂不失了礼数？”

  “你这老头子，怎的还耍起酒疯了？夫人也是不许大人喝酒的，你莫多言讨人嫌。”董淑荣不再啰嗦，拿过酒坛摆在了屹川和萧嘉慕的面前，“年轻人，你们随意。”

  姜朝歌勒令时夕弦不许喝酒的时候，赵方汉正和屹川他们在后院取酒坛，所以没有听到。

  他疑惑的看了时夕弦一眼，时夕弦回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内子确实不让喝了，若不然以茶代酒也是一样。”

  “娘子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应该听，应该听。”赵方汉呵呵笑着给时夕弦添了杯茶，“看到你们小两口感情这么好，老朽真是打心眼里为你们高兴。在此祝大人和夫人恩爱不疑，情比金坚。”

  自从儿子儿媳离世，家里许久没有这么多人，这么热闹过了。

  他不光是一个痛失爱子的失独老人，更是一个女人依靠的丈夫，一个家的顶梁柱，不管心里有多深的思念和痛苦，他都没有在董舒荣的面前表现过？而是压下自己的伤心日日安慰和陪伴。

  以致心中的郁结无处倾吐，沉闷难抒，现难得有个人肯听自己说话，陪自己畅饮，一时开腔便止不住话。

  他喝了口茶，觉得差些意思，便指着酒坛央求董淑荣，“老婆子，在给一点。”

  董舒荣担心他的身体，自然是拒绝。赵方汉厚着脸皮拉住董舒荣的手，“老婆子啊，我知道你跟着我受苦了，难得有人肯听我唠叨几句，好娘子，就让我在喝一杯吧！”

  董舒荣佯装发恼的抽出手，转过身子擦了擦眼泪，“这么多晚辈在，一把年纪也不知道害臊。只许一次，下不为例，可不许贪杯！”

  几十年的夫妻，她岂能不知丈夫心里的苦闷，知道丈夫心疼自己，平日她便装作被开解的模样，以此来宽慰丈夫。

  “不敢不敢，多谢娘子深明大义。”赵方汉举起酒杯，“老朽干了，大人品茶便好。”

  赵家这一遭，姜朝歌感触颇深，她主动拿起酒坛，给时夕弦斟满一杯，“大人，随一杯吧。”

  时夕弦沉默的揉了揉姜朝歌的发丝，遂和赵方汉碰了一杯。

  几杯酒下肚，赵方汉佝偻着身子看向窗外，无尽悲凉，“年轻的时候脾气大，丁是丁卯是卯，毫不知谦让，只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如此，哪能被一个女子牵着鼻子走……后来有了英华，老婆子一个人忙里忙外，操持家务，早早的便有了白发，年华不在。人到中年，才幡然醒悟为妻的不易，可恨我一事无成，没能混出个人样来，连累老婆子陪我四处漂泊，她始终毫无怨言，一心为我，为这个家。”

  杯中酒已空，赵方汉给自己浅倒半杯，继续说，“夫妻夫妻，夫在前，妻在后，夫在前遮风挡雨，妻才能在后勤俭持家，只有先做好丈夫，才会有好妻子，一声夫妻，一辈子的难舍情义。你们小两口互相多担待些，只要夫妻同心，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夫妻……

  时夕弦和姜朝歌同时看向对方，五味杂陈。

  一簇发丝凌乱的挂在姜朝歌的鬓边，时夕弦将之轻轻挑起绾好，把她揽入怀中。

  姜朝歌心中酸楚，靠在时夕弦的怀里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