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察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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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锦醒来时,感到自己似乎做了很长很久的一个梦。四肢和头脑都是麻痹的,只有眼睛捕捉到很不寻常的人像。

  他的床边站着一个脸色惨白的人。

  那并不是正经的一张床,顶多算是垒起来的矮榻,将他高壮的身体束缚住了。而这个人,也似手长脚长的鬼影,额头眼皮,全都涌出雨水一样的汗。他整个人从内到外正在被无形的力量拧干。

  慕容锦嫌恶地皱起眉。

  他对任何投诚于自己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不忠诚的人,到哪里都不会懂得绝对的忠诚。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过这人是为了杀自己才出现在这里——在四周静悄悄的黑暗里,这样慌张着出现,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事。

  他动了点心思。躲开正在滴落的汗,没好气道:“什么事,说。”

  那人眼珠一下子缩紧了,在眼眶里幅度很小地弹跳:“死了。”

  “谁死了?”

  他的嘴唇,被浆糊粘住一样,两个字从他口中挣扎着逃出来:“陈渡。”

  慕容锦的手腕下意识一动。

  他直起身,毫不犹豫地抽出床边歪着的佩刀。

  温热的雨下起来了。

  正坐的慕容锦,倒下的尸体,还有比眼泪更热,更磅礴的血雨。

  慕容锦的心很平静:他不能让任何自己不信任的人知道陈渡的死讯。

  陈渡是突然死去的。

  平寿殿的下人,密切地关注着他,就连他呼吸都频率,眨眼的速度,都要一一默记比对。然而他的死就如一种厉鬼索命的故事,更声一响,他就悄悄地没了生机。

  就像是更声带走了他的灵魂。

  慕容锦从殿外来时,已经换好了新鲜衣服,穿得格外漂亮挺直,窄袖长靴,月白缎子衣裳,一身月色一样,带进来皂角和与他十分不适配的花果香气。

  他缓慢地移动到陈渡的床边。

  这个人死了,死得很安详,没有痛苦,没有受到什么折磨。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嘴唇张开了,浑身上下的肉都变得僵硬。

  慕容锦摸他的脖颈,手腕,又翻开他的眼皮,掰他的牙齿。他像是对待一具倒在战场上的尸体一样,检查他是否有生还的可能。

  慕容锦问:“他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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