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纪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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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奢望能和阿兄一样,毕竟纪家能有今天,阿爷也是得到了大娘子家的助力的。”纪鸣再次望向父亲的眼神,冷静了些许,“你不让阿兄入赘,又想结周家这门亲,便把我推了出去,这我不怪你。他们的事本就在与我议婚之前,楚绪对我也并未隐瞒,她告知我,是尊重信任我,我不说,是我给纪家、给你和阿兄体面。”

  要说按照纪松岭的脾气,纪鸣说这些话他早该拍案而起,但不知是因为秦孝贤的威压,或这个场合对他的约束,尽管他一脸怒容,这时却没再说半句。他边上的纪响则眼神回避着,并没有看向自己的弟弟,他脸上的伤模糊了表情,让人吃不准他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

  “情爱一事虚无缥缈,比起所谓的婚姻,其实我更愿意相信契约。”纪鸣的冷笑仿佛是在嘲讽纪松岭,“若不想伤心,只要一开始没有爱便好了,所以既然楚绪对我开诚布公,我也没必要执着于她是否对我的从一而终。”

  在纪鸣的心中,这门亲事真就和一桩生意无异,他出卖的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冠姓权,得到的是进入周家,以及部分周家继承权的回报,无论周楚绪是个怎样的人,这笔买卖于纪鸣而言都不吃亏。

  既然他无意从周楚绪那里得到情感,自然不会在意对方的心里对他有无爱意。至于婚后他们夫妇若是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或子孙满堂和和美美,就全当作是买卖之外的赠品了,有则值得庆幸,没有也很正常。

  纪鸣有这样的想法,也源自他从小看到和亲身经历的。当年纪松岭这个做父亲的,在江南道哄骗了白氏,将人带回云遮后又放任罗氏对他们母子多年来的欺压,这在纪家从来不是秘密,甚至整个栖霞镇的人都知道。

  所以纪鸣不在乎自己是入赘还是娶妻,毕竟若是真要计较,入赘的男子和嫁给庶子的女子,还真不好说谁比谁更卑微。把这样的话如同剖心挖腹一般在这个地方说出来,是一种决绝,也是一种放弃。

  “我只是想不明白,阿兄已经什么都不缺了,为何还要夺走我最后的一线希望?”纪鸣又朝纪松岭走近一步,他没有看纪响,只是盯着自己的父亲,“你们都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想瞒着我罢了,可苍天有眼,纸是包不住火的。”

  “二郎!”

  “纪鸣……”

  纪松岭和秦孝贤一起开的口,但目的是截然相反的。纪松岭明显是要阻止纪鸣继续说,只是他听到了秦孝贤的声音,又不得不住了嘴。

  “县尊,纪响案发当日的清晨并没有在家,纪家为他做的皆是伪证。”纪响这句话说得无比清晰和迅速,就像生怕有人会妨碍他似的,最重要的话说完,他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再也支撑不住,趔趄着倒回几步,跌坐在凳子上。

  早晨纪鸣原本是要去周家吊唁的,出门前听到了家中仆人的议论,说起为纪响作证的罗氏,当日明明身体不适,起得很晚,而纪响是天大亮后从外面回来的。纪鸣意识到这中间的问题,所以去找纪响对质。

  只是纪鸣没有想到,纪响连一丝悔悟和歉疚都没有,反而颐指气使地叫嚣训斥他。

  纪鸣没有复述出当时纪响说的那些龌龊言语,因为语言只有在可以伤害到别人的时候才能起到作用,而那个真正的受害者已经听不到了。纪鸣自问他是没有资格替周楚绪去报复纪响的,所以他说的是:“我打他,是因为他毁了我离开纪家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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