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手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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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展示国力除了是给别人看,大国有实力随时踏平敌人脚下的土地,其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告诉自己的百姓,现在是可以安居乐业的年代。和平从来也不是靠脉脉温情就可以守护的东西,相反它十分脆弱,经不起一点动摇。

  “安南王如此短视,做了别人的马前卒,反而陷自己的国家于不义和危机中,这真的划算吗?”谢观南不是很懂这笔账安南王到底是怎么算的,就算有别的国家许以重利,可万一向我朝派遣细作的事情暴露了,失去的可是一个大国的信任。

  “所以老师说,安南新王是个疯子。”季熠也摇头,他罕见地在谢观南面前打了个哈欠,身体上并不觉得十分疲倦,但精神上竟然有些松懈下来的困意。悦知风这趟来的态度与上次有很大不同,他觉得悦知风对谢观南的好感正在急速上升,这让他十分高兴,甚至面对眼前的这些麻烦都生不出什么新的焦虑。

  安南这个新王,不管他是把情报卖给谁,总是做了件让大国不满的事,但小国弱国也有专属于他们的一种倚仗,那就是他们原本就没有退路了,也就无所谓什么本末了。他们浑身都是软肋,又怎么会在乎被攻击哪里呢?最多不过就是一个覆巢的结局。

  “你的意思是,他们赌卖出去的情报能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我朝也就没有心思去过问他们了,是吗?”谢观南换了个角度,把自己放在了安南的视角来看,似乎他刚刚所说的安南王短视这点也不太准确了,“重利先拿了,过程他们不参与,后果他们也无所谓?”

  “小国有小国的生存之道,但要是遇到一个只图自己快活的王,那百姓的日子自然难过些。”季熠躺到了谢观南的腿上,把脸朝向他胸腹的位置,聊天的对象如此聪明,但谈论的话题如此无趣,他就不怎么想继续这么不好玩的对话了。

  “一个人决定了一国人的日子好不好过,听起来有些可悲,又有些荒谬。”谢观南突发奇想,掰着季熠的脸面对着自己,“若真的让你坐在那个位子上,你会做点什么和你弟弟不一样的事?”

  季熠愣了愣,谢观南真问住他了,这个问题他上一次听到,似乎还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时他还很小,但他记得,问他的是阿爷,而他回答了之后,阿爷并没有显得很开心。

  他当时到底回答了什么,现在竟有些记不得了。季熠闭了闭眼,从前他一直坚信自己对皇城的回忆是很完整的,因为若非如此  他是怎么熬过刚刚离开的那几年的呢?可是现在他倒没有那么确信了。

  “老头这腿脚以后真不能让他再来山上了。不如下次我们去陇右道走走?”季熠一边抓起谢观南的手在掌心摩挲,一边突兀地起了新的话题,又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串珠子,懒懒地给谢观南套上了手腕,“你皮肤白,戴这个还怪好看的。”

  “这是哪里来的?”谢观南觉察出季熠不想继续谈安南的事,于是也不着痕迹地跟着他转移了注意力,举起手来看了看,似有所觉,又凑到鼻下闻了闻,自己找到了答案,“是上次我们找到的松明子?”

  谢观南那次下山前光顾着安抚季熠了,压根没想起来那截被他削得七零八落的松明子。还是后来季熠让人去山下找了工匠,按照原先说的打磨成了珠子,昨儿个刚送回来的,他吩咐做了两串十八子,刚才脱外袍时才想起来,一直收在身边还没拿给谢观南。

  “苗姑说松明子有安神的作用,不知道是不是它在我身上一整日的缘故,还真有点困了。”季熠侧了一下身,去搂谢观南的腰,声音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我们也早点睡好不好?”

  谢观南狐疑地睨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地问:“你是真困了,单纯想睡觉?”

  季熠笑起来,把谢观南戴着松明子手串的腕子贴到自己脸庞上,闻着松木香轻轻吻他的手心:“真的,想和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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