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花城(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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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本来一切都很好,我们可以做一对神仙眷侣,白头到老,永不相负,可是就在行房时,他腹痛难忍,口吐黑血,整个人痛苦极了,不过片刻竟死在了我面前。呜呜呜……”说到这里,李小姐不停地抽泣。

  “是蛊虫?”

  “蛊虫从他腹中跳出,在那团黑血中异常活跃,还引了不少毒物过来,可是明明……明明不该是这样啊,我是爱他的,我怎么舍得让他死呢?”

  至此,李小姐的脸上已经布满泪痕,哭到花容失色,身体不停地颤抖。

  “于公子的死一定还有蹊跷,这不是情蛊。”

  听到不是情蛊,李小姐抓住她的手:“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现在还不知道,但我们一定会查出来,给于家也给你一个交代。”

  “谢谢。”

  李小姐的状态很不好,连带着李母的面色亦是十分憔悴,訾尽欢写了个方子:“李小姐,蛊之一物,即便能得到你想要的,亦需付出惨痛的代价,作为情蛊的宿主,受蛊者死了,你的心脉亦会受损,往后莫要再听信传言,做这种事。”

  “可是我真的爱他。”

  訾尽欢叹气:“情之一字最是难解,人的感情应是自由的,你喜欢了他,而他心中却是这花花世界,错了该是回头才对,何必泥足深陷,伤人伤己?”

  “我……”

  “罢了,你且照着这个方子吃上几天,过两日我再来为你诊脉。”

  “你是……”

  “我学过医,对虫蛊略有研究,希望这个方子对你有帮助。”

  “多谢方小姐。”

  李母接过方子瞧了瞧:“听闻方小姐很少出门,原来是一心钻研医道,方小姐大恩,我这个做母亲的万分感谢。”

  这位方小姐确实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是不是苦学医道,她就不得而知了。

  “李小姐如果还想起些什么,随时找我,今日我等先行告退。”

  “好。”

  御史大夫只是匆匆过来一趟,表明天盛国对此事的关注,之后又借由公务繁忙,只留一名下臣跟着井岚继续留在李宅查明事情真相。

  那名下臣和方城守及万俟君酌早在议事厅等她们,见她们过来,万俟君酌本欲上前,奈何想起那个爱而不得的故事,于是故作高冷,全程冷脸。

  方城守则不同,仿佛老父亲般上前问候:“欢儿,问得如何?”

  “阿爹。”訾尽欢试着叫了声。

  这倒是让方城守吓了一大跳,连忙看起旁边那位的脸色,好在他正在装高冷,半点反应都没有。

  虽然国主没什么反应,但方城守自觉担不起这声爹,偷偷摆手使眼色:“不敢不敢。”

  叫了一声阿爹后,訾尽欢觉得这个称呼很好听,于是又叫了声:“阿爹,阿爹,担心了吧?”

  “哎哎,你自小不怎么出门,阿爹怕你吃亏。”方城守破罐破摔,干脆应下这个称呼,左右多了个女儿,还是国主夫人,感觉还不错。

  “没事,李小姐和李夫人她们人很好,并没有为难女儿。”

  “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许久没说话的井岚忍不住说:“好什么好,不过是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贱人,哪里配当什么大家闺秀?”

  “井岚。”訾尽欢直呼其名,“刚才我就想说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人家李小姐确实行事不妥,但情爱之事本就如此,她爱错了人,付出了真心,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情郎,又岂是你口中那等水性杨花的女子?”

  “尚未成亲,便失了贞洁,难道方小姐也是如此?”

  “你……”

  “喔,我记得方小姐说过,自己是如何追求您父亲麾下的谋士,又是如何恬不知耻地爬上别人的床,想来您和李小姐必是同道中人!”

  訾尽欢瞧了眼万俟君酌的脸色,知道他是忍着才没动怒,刚想开口反驳,身旁的“阿爹”听不下去,说道:“井小姐自重,欢儿是我的女儿,她什么秉性我很清楚,断不会做出你口中那般行径,若是再口出狂言,即便你是御史大夫的女儿,老夫亦不会姑息。”

  “阿爹,女儿只是……”

  “阿爹知道欢儿喜欢酌儿,你们一起长大,感情亲厚,阿爹会为你们做主。”

  “谢谢爹。”

  井岚冷笑:“仗着城守之职,迫人就范,还真是无耻!”

  万俟君酌起身,忍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说:“井小姐恐怕有些误会,君某对方小姐一早便情根深种,只是君某不善言辞,才令她以为我不喜于她,这是我二人之间的事,本不想为外人道,但井小姐一直口出恶言,我绝不会允许你再侮辱我的心上人。”

  莫名其妙一番深情告白,他走到訾尽欢面前问:“欢儿,我以后也叫你欢儿,好不好?”

  阿梨,我以后也叫你阿梨。

  那时他也是这么说的。

  訾尽欢顿了顿,说了句:“随你。”

  “爱而不得之人表露心迹,起码表现得像是刚知道的。”万俟君酌小声提醒。

  她立刻会意,差点热泪盈眶,一副刚知道喜从天降的感觉:“君公子,我真是太高兴了!”

  “叫我君酌哥哥。”

  “君酌哥哥。”

  井岚见到这情形,不甘心地说:“她买了情蛊,她一定是给你种了情蛊。”

  訾尽欢觉得这个人甚是讨厌:“我没有!我那么爱他,怎么舍得对他用那等损人之物!”

  方城守站出来说:“井小姐若再胡搅蛮缠,那本官只能请你出去了!”

  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井岚身边的那名下臣拉住她,让她沉住气,不要自乱阵脚,如此她才安生些,气鼓鼓地走了。

  等烦人之人走后,訾尽欢才说回正事:“李小姐已经承认自己确实对于家公子下了情蛊。”

  方城守担忧:“那这么说来于公子真是被李小姐害死的?”

  “于公子不是死于情蛊,倒像是……”

  “像什么?”万俟君酌问。

  “我不能肯定,像是蛇蛊。”

  “为什么不肯定?”

  “你也知道,我这些年一直钻研医道,有关虫蛊的那些书都是小时候看的,当年我看到那里时,清古长老就将书册收走了,我并没看到下半段。”

  “清古长老,为什么?他不是酷爱教你蛊毒之术吗?”

  “因为我看到蛇蛊的下蛊方式是阴阳调和之道,只有在阴阳交汇时,虫蛊才会活跃。”

  “你多大?”

  訾尽欢不好意思地笑笑:“大概……可能……也许……约莫十岁。”

  “那确实该收。”转念一想,又问,“不过即便看了,你应该也看不懂。”

  “不会不会,我瞥见过,后面有小人画。”

  方城守不合时宜地插嘴:“那不就是……春宫图?”

  訾尽欢眼角下拉,冷酷:“这是学问。”

  “是是是,下官浅薄了。”

  “学问?那你记得多少?”

  “我只知道蛇蛊极为阴寒,只能寄宿在女子身上,一旦阴阳交合,便会使那名男子为蛊虫所害,是女子保护自己的利器,或者说是绝望中的无奈吧。”

  “自古女子重贞洁,为了守住贞洁,出此下策,确实无奈。”

  “但我不知道这蛊是如何种下,种下后下蛊人会如何,受蛊者又会如何?是不是于公子那般症状?这些我都不知道。”

  “足够了,起码我们有调查方向。”

  “那我们从何处开始?”

  “我始终觉得城外那间茶楼并不简单,还有御史大夫突然现身边境,这些都太奇怪了。”

  “看来我们还得再去茶楼看看。”

  “嗯。”

  交代完这些后,万俟君酌又想起于家的人:“方城守,于家那边安抚的同时也要盯着,恐会生事。”

  “我这就派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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