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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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亲?”

  “是啊,从今往后,阿梨便是雪国的国主夫人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訾尽欢厉声拒绝:“我不要!”

  族长仿佛没听到,继续说:“这次就让簪花和稻收陪你去。”

  “那我们呢?”蝉鸣和卧雪齐声。

  “你们俩这么没规矩,先留在圣殿好好学学规矩。”

  “族长……”

  “好了,各自准备准备吧。”

  訾尽欢哇的一声哭出来,坐在地上,发脾气:“我不要嫁人,就不要!就不要!”

  族长丝毫没停下离开的脚步:“哭够了就自己爬起来。”

  “圣女,人走了。”卧雪蹲下拉了拉还在哭闹人的袖子。

  “哦。”訾尽欢一秒收尽眼泪,苦恼,“怎么办呀?王室规矩那么多,族长真是越老越糊涂,这要是把我送进去,我还能有机会出来嘛?”

  “那要不……我们逃跑吧?”蝉鸣的馊主意一向多。

  “当然不行,我走了狻猊族阖族怎么办?”

  “那你真嫁呀?”

  “走一步看一步吧。”

  方道生听见几人的对话,在门口大笑着提议:“师妹,还不如干脆跟师兄出去,仗剑而行,从此逍遥自在?”

  訾尽欢打开房门,便看见他站在门口,像是在看她的笑话。

  方道生十八岁,模样俊俏,剑眉星目,一双浓眉将整副五官刻画得更为深刻,鼻梁高耸,加上他这个人十分自信,有时甚至给人一种不可一世的感觉,訾尽欢要比他矮上许多,时常有种他拿鼻孔看她的错觉。

  “当然不行,我可是狻猊族唯一的圣女,才不是临阵脱逃的胆小鬼!”

  “略~我告诉你,王室人多,到时候个个都是族长,个个都管着你,要你天天读书。”

  “哼!我才不怕!”

  “自古君王多薄幸,宫里姬妾无数,一群人抢一个男人,想想就很没意思。”

  “我又不跟她们抢,略略略……”

  方道生抱胸抖腿:“王室还特别注重子嗣,你去了至少要生十个八个孩子!”

  “我……我……我根本不怕!”

  “生孩子……生孩子……生孩子可痛了!”方道生根本不懂这些,只是斗嘴的时候,他觉得气焰不能输,就开始胡言乱语。

  卧雪在一旁看不过,小小的身体,撞上方道生高大的身影,令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指着他的鼻子大喊:“不许你胡说,生孩子会死人的,我不要圣女死,哇呜呜呜……”

  会死?訾尽欢被吓到,咽了口口水,佯装镇定,还安慰起年幼的卧雪,哪知一开始竟是一派大义凛然:“卧雪,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生死之事乃是天命使然,你我应当看开些。”

  听她这么说,卧雪哭得愈发大声。

  方道生觉得好没意思:“师妹这个人平日看起来张扬恣意,没想到和老顽固一样,泥古不化!”

  “哼!”

  方道生说不过,便往回走,走出几步远,听见卧雪还在哭,又回过头,将手帕递给她,面上继续高冷:“要是生孩子都会死,那这世上的孩子岂不是都只有爹,而没有娘了?”

  卧雪泪眼婆娑,突觉茅塞顿开,不再哭泣,而是愣愣地看着他。方道生觉得安慰人是件很丢脸的事,急忙逃走。

  簪花她们继续安慰卧雪,只有訾尽欢独自坐在旁边,啃着大鸡腿,念着:“以后规矩多,说不定再也吃不到了,今天多吃点。”

  彻夜未眠,天光亮起时,她去拜别族长。

  族长正在用早膳,只见他桌上摆着一碗白粥,还有一个白面馒头,他一边嚼着馒头,一边看向别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族长。”

  “是阿梨吗?”

  訾尽欢知道族长年事已高,眼睛有时看得不是很清楚,便说:“是阿梨。”

  “快来,坐。”

  狻猊族阖族只有族长一人不食荤腥,平日里穿衣饮食更是十分朴素。

  “族长,尝尝我做的茯苓糕。”

  族长尝了一块:“嗯,好吃。”

  “以后阿梨不在您身边,您要好好照顾自己,哪怕食素,也叫师兄弟们多做些花样,多吃一些。”

  “苍生多艰,我一个将死之人,何必在意这些?”

  “可是阿梨在意啊,阿梨想要您长长久久地活着,看着阿梨带领狻猊族,让您放心。”

  “作为狻猊族圣女,阿梨不该将生死看的如此之重。”

  “阿梨明白。”

  “医者仁心,你要记住,作为狻猊族圣女,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这颗仁心。”

  “阿梨谨记。”

  “嫁了雪王,便是雪国主母,记住万不能生出情爱,唯离于爱者,方能慈悲,作为医者,唯有绝爱,方能成仁。”

  “阿梨不懂。”

  “你只要记住便好,以后自会懂得。我问你,狻猊族族规是什么?”

  “五蕴皆空、心无挂碍、仁德天下、大慈大悲。”

  “狻猊族为天下而生,任何时候当以天下为重。”

  “阿梨知道了。”

  族长转过头,不愿再看她:“走吧。”

  訾尽欢行礼拜别,走了几步,听见族长说:“小白,我会替你照顾的。”

  小白作为山中大王,极有灵性,除了訾尽欢以外,素来只听族长的话。

  “谢谢族长。”訾尽欢俏皮地笑了笑,拱手拜别。

  都说嫁女时,需要大哭,表示娘家对女儿的不舍,訾尽欢倒是没哭,只是卧雪和蝉鸣两人因不能跟着去,从早便开始哭哭啼啼,有时情绪到了,还会吱哇乱叫,成为出嫁前一道无数人观赏的风景。

  就在几人依依不舍之际,方道生穿着宽大的衣袍,衣袂飘飘,将人衬得愈发瘦削,他沉着脸,看起来不太高兴:“要是他欺负你,你只管闹,只管遣人回来通知我,我带着师兄弟们过去掀了他的王宫。”

  訾尽欢会心一笑,眉眼弯弯,像是天上的月牙:“要是你少和族长闹,他才不会忍心让我嫁人呢,哼!”

  “好吧好吧,怪我怪我,行了吧?明日我便要下山历练,不知何时能回来……”

  她眼眶突然湿润:“你刚才不是还说,若是我受了欺负,要遣人回来通知你,你却要下山历练,这样我该怎么通知你呀?”

  “笨蛋,我下山历练,肯定还是会和族中保持联系呀!”

  “这么慢,说不定等你赶过来拆王宫时,我都消气了。”

  “不会,师兄我可是飞毛腿,轻功一绝。”

  “好吧,外面世道也不知如何,你要小心,别总说什么顺其自然,尤其是命不可顺其自然。”

  “知道了,知道了。”

  她穿着大红色喜袍,长裙及地,端庄隆重,望着绵延不绝的雪山,心中暗自下着决定,一定还会回来,和小白一起继续林间探险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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