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只有她不知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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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自己9岁刚到香山别墅时那个简陋又冰冷的客房,阮绾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

  墙角那个复古又华丽的梳妆台吸引了阮绾的注意。

  秦邑一个大男人还会用这么精致的梳妆台?

  要说用好像也不准确,台面上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阮绾正觉得奇怪,这时单子星将房间打量完毕,发出了十分专业的感慨:“嫂子,这房间好安全啊!”

  “安全?怎么说?”

  “你看这些家具。”

  单子星随手指了指几个方向:“没有一样是有锐角的,全都是圆乎乎的,特别适合老人小孩孕妇什么的在这儿居住。”

  孕妇……

  阮绾坐到梳妆台前,将室内的家具陈设又细细看了一遍,脑中浮现出她母亲挺着大肚子在这里生活的场景……

  她迅速翻开梳妆柜的所有抽屉,什么都没有,阮绾看着空荡荡的抽屉柜愣神。

  单子星在屋内踱步,一会儿看看这个弧形的长凳,一会儿瞧瞧那个颇具设计感的摇椅。

  上好的檀香木衣柜让她手痒得不行,开始绕着那排衣柜摸来摸去,摸到拐角处,她的手顿住了。

  “嫂子,这里有个暗门。”

  没来得及收起抽屉,阮绾急急起身。

  托特包的提手刚好勾住最右边那个抽屉的把手,将它带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中间的木板夹层被摔裂,一张被折叠过的信纸露了出来,贴在阮绾的高跟鞋旁。

  深黑的麂皮衬得那泛黄的一角很是很显眼。

  托特包从阮绾手腕滑落,跌在地上,包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红色小羊皮的口红管滴溜溜地滚到信纸边,又往回溜了一截停在高跟鞋的鞋尖处。

  单子星回头见没砸到阮绾,便继续摸索着暗门的开关,并没有注意到地上那一堆散乱中藏着的信纸。

  阮绾蹲下来,将信纸抽出来缓缓展开,细碎的木屑伴着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

  青黑的霉菌点像繁星印在泛黄的纸张上,惊鸿游龙的簪花小楷颜色淡得好似一场梦幻泡影。

  “修明:

  大半年过去了,你和你的新婚妻子相处得还好吗?

  一想到这是一封你永远也看不到的信,索性我也不装了。至少在此时,我并不希望你与她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我还是怨你的。

  怨你没有坚定信念,怨你不够相信自己也不够相信我,怨你没有主动来找过我一次。

  我最怨你的是你竟然一声不吭做出了和弘业当年一样的选择……

  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冤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偏偏我这一生都在反复经历爱别离苦,冤憎会苦。

  秦邑说因为这些苦,所以我才得病了。

  我病得不敢见人,不能自理,病得满脑子里都是你。

  他劝我放下你,忘掉你,不要再想起你,这样我的病才能好。我答应了他,可是我没做到。

  我的病,好不了了。

  我已经快撑到极限了。

  谢凌晴前两天来笑话我,她叫我撑不下去就不要撑了,她说像我这样一次又一次被抛弃的失败者,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我泼了她一脸的茶水。

  虽然我也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是我还有必须要撑下去的理由。

  我知道我的心里和身体都不太好了,可我肚子里那个小家伙还好好的呢,我怎么能先放弃她呢?

  我舍不得啊!

  一想到她,我就更怨你了。

  作为惩罚,我不会告诉你那天夜里我是有一定意识的,我更不会告诉你她是我和你骨血相融的奇迹。

  作为惩罚,将来那可爱的小家伙会喊秦邑爸爸,而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作为惩罚,修明,愿我永远都活在你的记忆里。”

  泛黄的纸张在微微颤动,阮绾盯着倒数第三行字久久没有回过神。

  脑海忽然划过一些被她忽略的细枝末节……

  尹秘书得知她过敏时的过激反应……

  他公文包里随身携带的过敏药……

  荣修明看向她饱含深意又慈爱的目光……

  还有他那通欲言又止的电话……

  以及路易斯和凯瑟琳三番四次提及的“自己人”……

  最后还有裴行舟……

  那天忽而兴起给她扎头发的动作,吃饭时不经间提及的遗传概率,还有不知不觉中对荣修明转变的态度,以及他说秦邑没有资格拥有她的眼泪……

  所有人都知道,除了她自己。

  捏着信纸的指节没收住力气,捻破了脆弱的纸张。

  第二页信纸的内容透了出来,有一个“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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