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十七 启程(2 / 2)

加入书签

  无邪这时已凑上去了,问她们最近的村庄怎么走。

  他被骂的时候九惜忍不住笑了声,老痒推开无邪,拿了一百块钱递出去。骂无邪那人当即表演了个一秒变脸,笑呵呵给仨人指了路还不停嘴,一整个社交牛掰症。

  摆脱态度360度大转弯的大姐,往前走了没多久,到了她指的三岔路口,无邪没多想就往问出来的路口走去,被老痒叫住鄙视了一番,然后仨人就走了老痒指的路口。

  老痒带路,越走越偏,九惜心里感叹这俩人的不靠谱,略略有些后悔没带着他们去跟踪老头一行。

  这一路走下来,还真算得上是披荆斩棘了!

  随手在旁边树上不起眼的位置划下一个往左去的箭头,九惜继续跟上。

  无邪发现不对劲时已是傍晚了,踩在齐腰高的的草丛当中,眼前身后全是绿油油一片,他开口喊住老痒,想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往回走。

  老痒听完转头看他,“现在往回走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得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碰上采药人搭的棚子。”

  走在无邪后边的九惜微微眯眼,老痒的表情……他收起了脸上的一些细微表情,一下就没了那股子不正经,沉默肃然,带着股子让人不怎么舒服的感觉。

  九惜看眼老痒,调整一下脸上的表情,皱眉,不爽道:“你带的这什么路,这么走下去我们都得困在这林子里!”

  老痒看她一眼,“已经走到这里了,说这些有什么用,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往前走,看看有没有可以落脚呢地方。”

  九惜凉凉哼了声,看看四周,声音里满是烦躁,“赶紧走。”

  老痒带路,仨人往东走了一段路,经过这段不怎么舒服的谈话之后几人都沉默下来,一路无言。直到碰上落脚的地方,缠绕几人周身的沉默才被打破,老痒推门,看清楚木头窝棚里的布置之后喜道:“过来看看,这里有灶台,我们能吃一顿热的了!”

  九惜上前看了一圈,忍不住叹,“可惜了,没锅。”

  无邪一听这话立时想起了鲁王宫那次,一番奔逃下来,这人还能从包里掏出个锅子来煮饭!

  他不由揶揄,“你这次没背锅子?时间不够没准备好?”

  九惜卸下背包来,“没碰到卖的,一时没想到。你们赶紧的,把火生起来,干粮都给我。”

  见识过九惜手艺的俩人积极响应,很快生起火来,九惜就倒腾了自己装来的东西抹干粮里头来烤。

  肉酱油脂被烤化,渗入饼子当中,被烤的微焦的饼皮兜住,勾人的香味很快散开。

  “你这手艺,简直了!”无邪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叹道:“你这饼子,我估计能念上几年了。”

  环境影响加上饿了一天的肚子,这种情况下吃到的东西确实足够让人记上不短的时间了。

  “这种地方你还有这心情,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听着打窝棚外头传来的野兽的吼叫声,老痒亦忍不住开口。

  听着外头的嚎叫声,九惜心想要不要出去整点野味,两辈子了,她还没尝过正宗野味呢,当然,不正宗的她也没尝过。

  这辈子违法乱纪的事儿已经干了不少了,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再多一个偷猎的罪名好像也就那样了?

  看眼没什么工具的简陋窝棚……还是算了。算了算了,与法同行,争做遵纪守法好公民!

  把五个饼子挨个翻个面,她压低了声音,颇不怀好意道:“我以前是做黑活的,怎么?你想见识见识?”

  老痒缄口,一脸无语。

  无邪听着笑了声,“这大晚上的,你可别吓人了。她以前是打黑拳的,在越南那一带打笼斗,这两年才回来的。”

  老痒一听就道:“笼斗?你打的是、是……”

  无邪听这话也是一僵,他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把眼前这姑娘和杀人放火联想到一起!

  “别想多想,不是硬要打死人才行的,我没那么喜欢杀人。”九惜说着挑出两个饼拿出来给无邪俩人。

  她翻一下剩下几个饼子,心里泛起些许苦涩,那四五个月……自来这里十七年多,直接死在她手里的人,总共九个。

  汪宇是第一个,她被卖去东南亚,没进拳场前打死了两个。拳场四五个月,她虽然有意识避免下杀手,但仍有四个人直接死在了她手里。第八个是汪岩口中的老四,而最后一个,就是汪宇的哥哥。

  拳场不比基地,在汪家,所有人都是他们花了力气培养的,实训结束好歹是给他们治伤的。拳场不一样,在拳场,输了伤了没有价值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她,不能输也不敢输。

  在那种地方,作为女人,比作为拳手下场更凄惨!

  那段时间,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在她看来都是黑的,一点光都看不见,阴冷的、充斥着恐惧和死亡味道的黑暗,现在回想仍旧清晰,绝望痛苦,垂死挣扎!

  “哎哎,要焦了……小心手!”无邪突然叫道。

  九惜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她下意识反手扣住抓过来的手。

  “你手要栽到火里去了!你在想什么?”

  堪堪停下手,没直接卸了扣在手里的腕子,九惜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松了手把自己的爪子抽回来,“我在想要不要出去打个野味烤来吃。”

  她说着几下把火上架着的饼子扒拉出来,声音里满是可惜,“我的饼啊,扒了外面的焦皮应该还能吃……你们谁尝尝?”

  无邪看眼自己已经泛红的手腕子,再看看九惜,暗暗咋舌:这家伙刚刚是想卸了我的手吧!

  “浪费可耻,一人一个。”九惜刮去饼上焦皮,拿了饼往无邪俩人手里塞去。

  昏黄色的火光之下,除去手套的手上露出来一片难看可怖的疤痕。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