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修罗场二(1 / 2)
在看到云义的那一瞬间,鹿呦脑子里只浮现了两个字:完了!
先前情况危急之下,她叫乌林帮忙捏碎了血魄,不是没有做好再见到他的准备,可是……她没做好现在衣衫不整、发髻凌乱被人抱在怀里见到他的准备。
此番情景,是个人来看一眼都会浮想联翩,更何况她这两日和云晨也着实算不得清白。
她莫名有些心虚,但更多的还是害怕。
她想到了前世,她不过是和陈最说了两句话,拉拉扯扯了一会儿,他就差点把陈最给杀了,后来更是发了疯……
想到这里,攥着云晨衣襟的手指不由紧了紧,她下意识埋了埋头,躲开了云义阴冷的视线。
怎么办?有种莫名被人捉奸在床的既视感。
可是她这辈子与他关系疏远,也不再是他的宠姬,就算跟别人有了什么,也应该和他没关系吧?他怎么还是摆出一副要杀人分尸的罗刹脸?
但念及这人过来,还是为了自己,鹿呦又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能过来,想必是已经把青无修给解决了吧?凭他的实力应该是不难,也应该不会受什么伤才对……
鹿呦在这里想的乱七八糟,神思乱飞,而两个甫一对上视线的男人,几乎都在顷刻迸发出暗芒杀意。
两个人一个在地上,一个在空中,一个着白衣,一个着玄袍,脸都如出一辙的俊逸,身姿皆颀长如松竹。
只是一个偏瘦,脸色苍白若雪,绮丽眉眼间含着化不开的阴郁;一个劲挺,脸如春山,目若微月疏星,澄朗非常。
怀抱软香的少年仰着头,薄唇微抿,嘴角泛冷;持剑悬空的青年低垂着眼,表情冷漠似冰,眼尾却汲着猩红。
两个人遥遥对视片刻,竟是同时将剑指向对方。
同样的招式和动作,带着双生子般的默契,只是都还未出手,便被一道轻软的少女声所打断,“那个……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离开这里再说?”
鹿呦此时已经偷偷从云晨怀里摸了下来,只是腰还被他用胳膊搂着,她伸出细白手指,指了指洞穴口站立的那道纤长丽影。
似是有所察觉,男子向她递来了一个毫不吝啬的笑容,宛若妖花绽放般,看的鹿呦又滞了一瞬,这人长得也实在好看了些。
但是再好看,他也是个陌生人,比起云义和云晨两个人可能会有的针锋相对,这个人显然更危险一点,还是得尽快离开这里的好。
云义冷冷瞥了她一眼,从空中缓缓落下。
鹿呦被他看地一哆嗦,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云晨目光微闪,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淡声开口道:“小师叔。”
云晨不知道云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心里有疑问,也有压抑的怒火,想到这人之前对自己的警告,以及暗地里对呦呦做的事,他的心绪便难以平静。
只是此刻,看着对方危险的目光,他心里还多了一份警惕。
小师叔曾经是除了师父之外,他最崇敬的人,他的剑术之所以进步那么快,也是对方悉心教导的缘故。
是师叔也算半个师父,云晨从没想过会有和他持剑相向的一天,也从没想过,自己的师叔竟然会喜欢自己的心上人。
但无论如何,对于呦呦,他一步也不会退让。
少年用了点力,将怀里的人拉的更靠近了一些,几乎是以一副宣示主权般的姿态,看向对方。
云义眸眼微眯,神色晦暗难辨。
他的眉眼本是生的极好,眼型略长,眉骨深邃而精致,眼尾微微上翘勾着一抹薄红,向人瞥来时总带着几分目下无尘的凉薄感,此刻双眼一眯,漆黑的瞳仁便如冬夜寒星,透着砭人肌骨的冷意。
“你是自己过来,还是要我动手?”薄唇轻启,声音冷的没有温度。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个少女,仿佛其他人都是空气般。
鹿呦身体一颤,缓缓抽离了少年的怀抱,她叹了一声,转头看向那个脸色冷漠的男子。
“呦呦!”
少年急切地拽住了她的手腕,眼眶微红,声音低哑,“别去……”
几乎带了一点恳求。
鹿呦拍了拍他的手,却没有回头,她涩声道:“我若过去了,你就不会伤害他,是吗?”
云义眼帘轻掀,嘴角勾起讽刺弧度,“怎么,又要为了另一个男人求我吗?”
他这话说的实在难听,鹿呦眼角一酸,眸子里已是沁了薄薄的雾气。
她开口,声带鼻音却坚定:“不是求你,是谈判,只要你不伤害他,我就跟你走,随你处置。若是不行,便连我一块杀了吧。”
前世已见识过他的疯狂,鹿呦实在是害怕他像前世对陈最那样,对云晨痛下杀手。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他心里有多重的分量,她只能赌,赌他还顾念着自己的性命,不会真的对自己下手。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本就苍白的脸色似乎更白了几分,一层薄红如河水上涨,缓缓蔓延到眼膜,熄灭了唯剩不多的光亮。
“随我处置……”
喉咙轻滚,他的声音带着窒闷的哑涩,“从前对我避之不及,现在却可以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为什么?”
他倏然抬眸,双目赤红,阴鸷目色透着彻骨寒意,近乎是疯魔般地低吼道:“为什么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费尽心机所得,他却不费吹灰之力!为什么你跟那个女人一样,眼里永远只有他!”
“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明明……你我才是夫妻……”
他缓缓闭上眼,眼眸止不住地颤抖,胸口传来尖锐的疼痛,好似一把刀刃在里面翻搅,直至迸溅出一路血珠。
他的神色看起来实在过于诡异,鹿呦被吓的愣住,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也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回头看了看云晨,却见他也是十分茫然模样。
她颤巍巍开口:“什、什么意思?”
可再次睁眼,云义却已经敛下了所有的异色,漆黑的眸子黯淡的不见半点波澜,他勾了勾唇角,笑地嘲弄而寡凉,“我只要放了他,就随我处置是吧?好啊,让本尊看看你的诚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