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既是兴味相投,不若一战(2 / 2)
云晨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他不甘地咬了咬牙,绷起青筋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姬怀朔在灵海里简直要给他跪下了:“算我求你了大哥,您老暂时消停点行不?这可是两个顶级大佬的战斗,一不小心被波及,就可能神魂俱灭。你不顾念咱俩的死活,也想想你师妹嘛,难道你舍得扔下她,就这么憋屈地死了?”
云晨沉默了半晌,撑着剑缓缓站起来,“你说的对,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姬怀朔总算松了口气:“想的通就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现在打不过你师叔,不代表将来也不行。你体内的本元之息是我从未见过的强大,你好好修炼,假以时日,未必比你师叔差。”
云晨此刻也算完全冷静了下来,他再愤怒,再不甘,打不过小师叔那是事实,有这气馁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尽快提升修为。
整个谷底都被这两人打斗的余波所包裹,根本就无法出去。
云晨想了想,干脆往山洞里退去,不管怎样,先把受伤的身体修复好再说。
只是他刚刚靠近洞口,便有几道红色的厉光朝他逼来,竟是从打斗光圈中乱泄飞出的灵力。
那速度极快,犹如闪电猛地蹿至了身前,他受伤之后,反应已不及之前灵敏,再要举剑横挡,已是来不及。
正当他以为要硬生生承下这几道攻击的时候,平地里突然挥来了一道黑色的剑芒,带着锐不可当的威势将所有红光斩地粉碎。
云晨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小师叔竟然会帮他?为何?
不及细想,他便被一道灵力挥进了洞内。
峡谷上空,身着白衣的男子怀抱七弦琴,悬空盘坐,绣着红色彼岸花的衣衫被狂风吹的烈烈作响,他素手翻飞间,竟是快地只剩下残影。
他嘴角仍旧带笑,剔透若琉璃的眼眸依旧微微弯起,在这样紧张刺激的战斗中,竟是一派优雅从容之态。
云义眯了眯眼,漆黑眸底渐渐漫上一抹兴味,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强大的对手了。
幽冥伞化出的阴气恶鬼围成了一个黑色的圆圈,几乎替他挡下了所有攻击,然而,对方奈何不了他,他同样也奈何不了对方。
他的剑术早已出神入化,修为又已臻至合体,不夸张地说,只轻轻挥下一剑都有翻山倒海的威势,可是他的剑气却根本伤不了对方。
不,是还没靠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化解了。
此人修为竟是隐隐在他之上,倒是可以当做磨炼修为的锉刀,用上一用。
他所修炼的乃是杀道,危险、死亡、极境,于他而言,皆是提升自我的良物。
那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紧张刺激,能让心脏剧烈跳动,产生极致的兴奋。在短时间内,便可洞悉数十年才能参透的道义。
虽然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却实在令人难以抗拒。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他衣袖一拂,收起了幽冥伞,将自己全然暴露在了攻击之下。
云义歪了歪头,用剑抵挡的同时,白皙如玉的颈项缓缓绷紧,薄薄的皮肤下爆起数条青色脉络,全身血液犹如红色的岩浆猛烈地翻滚、燃烧,黑色的眸子渐起紫色幽芒,修长指骨也慢慢长出尖硬的指甲,竟是在瞬息之间,完成了妖化。
他张开唇,舔了舔新长的尖牙,紫金色的眸子里浸染出嗜血的兴奋。
抚琴的手指凝滞了一瞬,沈卿尘阖了阖眼,嘴角弧度反而加深,“有趣,竟是仙妖双修之体。”
而眼前,玄色衣衫的男子与手中黑色的长剑在刹那化作了一抹无色的光点,竟是无视这漫天的攻击,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眉心微凛,如芒在刺,一道危险至极的气息,带着无边的杀意悍然逼近额前。
电光火石之间,沈卿尘伸出了手,握住了袭来的剑刃。
寒剑颤鸣,却不得再进分毫,然而剑气凶戾,划破了掌心,殷红血液沿着白皙指骨蜿蜒滴下,溅在雪白色的衣衫,晕染出另一朵靡艳的血花。
他竟是被伤到了呢,在那么快的反应之下。
笑容终于消失,沈卿尘抬起眼眸,看向对面的男子,声音依旧带着微倦疏懒之意,“不到百岁便有此等修为,你,很是不错。”
云义声音淡淡:“不及前辈,修为深厚。”
沈卿尘轻轻一笑,手腕一转,收起了七弦琴,手中竟是也化出了一把暗红色的长剑,长眉微挑,“既是兴味相投,不若认真一战?”
云义薄唇微勾:“正有此意。”
……
这一战,足足打了一夜,鹿呦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看睡着的。
只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周遭已经风消云散。
旭日东升,朝霞似锦,晨曦穿过密匝枝叶,投落满地跳动的光影。
远处雾霭渐消,峡谷之中,有微风轻拂,风里传来淡雅花香。
鹿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所在的莲花法器靠在一棵参天大树之下,而周围一片安静,平和的仿佛什么也没经历过。
鹿呦连忙抬头看向空中,却什么也没看到,昨晚打斗的两个人已经不见。
“奇怪,人呢?”
正是疑惑,便听到树底下传来轻微细碎的声响。
她连忙低头,却正好看到,两个持剑相向的男子,一人捅了对方的胸口一剑,两个人俱是一脸苍白,满身带血,看起来连站立都勉强,却都眼神灼灼,嘴角带笑,眉宇间有着尽兴之态。
鹿呦看的一愣,不是,这两人有病吧?
嘴角涌出鲜血,云义率先抽出长剑,力不能撑地倒了下去。
沈卿尘摇摇欲坠,嘴角亦是流血不断,却缓缓低笑起来,声音带着淡淡得色:“终是本王要略胜一筹。”
倒在地上的男子轻嗤一声,“不过如此。”
鹿呦被他们俩这一身鲜血淋漓的样子吓地不轻,她赶忙跳下去,小跑过去将云义给扶了起来,“喂,你没事吧?”
少女的手掌,娇小又温软,泛着莹白的光泽,她身上的清香味与花香味一起传来,令他忍不住心神一松,他伸手将她抱住,按压在了自己胸口,嘴角挂起清浅笑意,轻声问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鹿呦以为他伤成这样,肯定是动不了的了,哪知这人竟还有这样的力气,她被按伏在他胸口,手臂上都被糊满了他的血,甚至手肘还戳到了一处伤口,可他却还在笑,一点不痛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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