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小隐珠海,江湖无处不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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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我俩只穿着游泳裤与服务员理论着,显得有些狼狈。服务员现给我们找了两套他们的工装让我俩穿上,领我们到前台去找经理谈。当我们和两位夫人在大厅相见时,看到我俩的滑稽模样不禁喷笑不止。但听我俩说明情况后也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嚷着让对方赶紧解决问题。

                  这时来了一个前厅经理说刚跟领导请示,每人赔偿一千块钱就算了事。一向温文儒雅的老宋也火了:“胡说八道!我要见你们领导。你告诉他我是《珠江晚报》副主编宋辞。”

                  对方一听是报社领导,赶紧去前台打电话请示,然后带我们来到总经理办公室。一位面色腊黄,未开化好的本地人相貌的中年人站起来与宋辞握了握手,皮笑肉不笑哼哼哈哈地说:“宋主编哪,我也姓宋,都是自家人。不要生气啦。我和费报的杜社长很熟的。我们每年都在你们报社投不少的广告啊”

                  这家伙一上来就套瓷并以势压人,老宋一时有点蔫。

                  我一看形势不利就抢过话头,“宋总,别套瓷哈。我是香港《晶报》的记者”,当时我通过时任深圳报业集团副总编的诗友陈升为了写稿方便弄了一个特约记者证。并一指同来的王晓,“这位是《粤海信息报》要闻部的陈主任”,我们今天是来珠海采访你们市委书记梁广同志的,关于如何更好地发展当地的旅游事业。宋辞是陪同我们来你们这考查和体验的。没想到竟出现这样荒唐而严重的事情!”

                  对方听我这么一介绍,口风立刻一变,“正好到饭口啦,我请各位品尝品尝我们珠海的海鲜,也欢迎香港和广州的新闻界朋友来光临指导和监督。”

                  宋辞正想答应,王晓机智而老练地接过话头,“感谢宋总的热情,非常抱歉我们今晚己有约,特区宣传部的马部长为我们接风。麻烦您尽快拿出一个赔偿方案给我们。”

                  说完没给对方再纠缠的机会,我们转身就走,然后开车回到我家商量怎么办才能让他们认错就范。

                  到家后,我太太先找了两套衣服让我和宋辞换下有点可笑的工服。泡上一壶绿茶,洗了一盆南方水果。然后和于芳准备下厨做晚饭。留下我们三位东北大老爷们继续讨论。考虑到老宋还要在本地混的难处,最后达成一致意见以我和王晓所在报纸写了一篇亦庄亦谐的批评稿,随即正式发传真给了那位宋总。

                  半个小时,我们正要吃饭,王晓的手机响了,是宋总的电话。除了一连声的道歉外,一本正经地让我们拉个失物清单及价格,他们一定会尽快赔偿。

                  放下电话,我们全体一阵大笑,连可爱的3岁女儿也拍着小手跟着起哄。

                  随后我太太主笔拉了个失物清单,东西件数没有做假,但普通商品都换上了名牌,这个她最在行。价格应该翻了三倍,狠狠宰了一刀,以解心头之气!一一这顿酒喝得舒心而过瘾,都有点高了。不时在回忆在故乡的往事和记者生涯中的那些快意时光……

                  第二天上午接到通知让我们派人去领赔偿款。我和于芳去取,因为她是社保局官员,对这类事比较应对自如。一路上我俩谈笑风声,说等拿到钱后中午请大家吃大餐。

                  当于芳从水上世界办公室轻快地走岀来时,手上拿着两个厚厚的信封。我第一时间给宋辞打电话,“搞定!”。并通知他们在家正等好消息的诸位马上去珠海香洲吃那家著名的家乡菜“东北人“。如果读者认为我费如此多的笔墨写这么个小故事未免平淡,那我可以告诉你更惊险的好戏还在后头。

                  俗话说福不双至,福不单行。当我们所有人兵分两路到达饭店时,因为是周五,连外摆都坐满了食客。和于芳熟识的老板娘就在饭店出口附近给我们临时加了台。当我们6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坐下来后,我和宋辞把经典东北菜点了整整一大桌。

                  正当我们吃着唠着,心花怒放甚至有点得意忘形之际,从饭店里走出一位又高又瘦的男人和两个矮胖子,边走边比比划划,一副旁若无人的架势。其中高瘦男人不小心也许是故意碰到了背对门坐着的我太太,她回首说了一句:“看着点呀!”。不想那高瘦男人不但没表示歉意,反而一巴掌拍了我太太肩膀一下,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着什么。见状,我和王晓同时腾地站了起来,两个矮子也武武宣宣冲了过来。

                  从小就学摔跤的粗壮的王晓,一个跨步上去将正往上扑的瘦高男人一个大背摔倒在地上,我抄起塑料凳子砸向其中一个矮胖子,宋辞和泼辣的于芳架住了另外一个胖子。这时饭店周围已经聚拢了很多人围观。就在这时我们听到小曼尖声说;“出血了!”,我低头发现被王晓摔倒的瘦高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脑袋周围渗出了血迹。之前在家乡开过夜总会,几乎天天跟黑社会打交道的小曼,人狠话不多,顺手抄起坐在她旁边的我女儿,“撤!”。

                  于是我们所有人像听到军令一样,拿起东西,冲出人群,打了两辆出租车飞驰而去。经验丰富的小曼半道上还警觉地让我们又换了一次车,以防被跟踪。

                  到了我家后,大家还有点惊魂未定。喘了气喝口水坐了一会儿,才开始商量怎么办。因为怕对方高瘦男人受重伤甚至有性命之忧。于芳首先说给各大医院特别是饭店附近的医院急诊室打电话,询问今晚有没有类似的伤员去就诊。其次给刑警队的朋友打电话了解边防站有没有封关。因为那时珠海入关还要边防证。如果有人报案可能会封关。

                  这两件事都由宋辞俩口子去落实。因为他们在珠海工作和生活多年,人缘佳人脉广。一通电话打完既没有人报案也没人急诊。那位刑警大队的朋友镇定老道地说:听你们描述这几个家伙也不像什么好人,所以他们惹了事一般不会报案,二这种人都抗打,受伤也轻易不去医院。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反而被逗笑了,心上一块石头也仿佛落了地。

                  过后于芳也给饭店老板娘电话打听这几个人的来路和我们走之后的情况。老板娘反馈说这几个人尤其那个高瘦的男人据传既有高干子弟的身份也有点黑社会的背景,让我们还是小心点。至于当天应该没什么大事,应该就是喝醉了,头摔破流了血。我们撤后不一会儿就被那两个矮肥子扶上车走了。

                  之后还有一桩有趣的小尾巴,就是这个事件前一周我和宋辞在珠海电视台录了一期类似窦文涛的铿铿三人行节目,谈珠海移民文化,原定下周三播出。为了小心起见,怕被认出,我让老宋通知电视台的朋友,把这期综艺也取消了。

                  在珠海遁居了一年,澳门回归后,我也准备再度出山。一是不能坐吃山空,二是还想干点事业。正好这时接到诗友苏历明,时任湘财证券投行部总经理,正在运作一起借壳上市的项目,介绍我去做董事财务总监。于是我和太太无限伤感地告别了珠海告别了宋辞夫妇和那些近邻们,先送太太和女儿回蓝城,然后转道赴京,重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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