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 / 2)
果然两天后,管事尼姑半夜里大声哀嚎,惊动了庵堂所有的人。
红叶挤在人群里,看见管事尼姑被刀划伤的脸,那像是脸上覆了一张渔网,腥浓的鲜血味令人作呕,更恐怖的是尼姑的哀嚎声。
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嫉妒疯狂的大喊:“有鬼,有鬼---有鬼---”
一遍又一遍,回荡在红叶的脑海里,当她之后再见到小言子,立即投进了他的怀里,用双手牢牢的抱住他。
“是你吗?是你吗?我的天,我不敢相信你真的做了那种事。”
他用双手捧住她的头,认真的说:“我说过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可是,万一被人发现了,万一你被人抓走了,万---天啊!我不要你有事,我不要。”她带着疑虑惶恐的说。
“不会的,你瞧,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
“可是---但愿没人发现,永远也没有人发现。”她长叹一声,双后合十,真心向天祈祷。
后来这事确实没被人给发现,谁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会用这样残忍的手法来伤人。
再说那尼姑之后也疯了,别人也就相信她真的是被恶鬼缠身,加上她平日素行不良,庵堂对她早有不满,便私下把她送走,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可也因此庵堂对出入的门禁限制更严了,红叶一个月难得出门一次,与小言子见面的机会也相对减少。
但他们还是想出了办法,小言子在庵堂后巷小门边的墙上挖了一个小洞,做为彼此的秘密通讯地点。
他虽然见不到她,却可以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透过书信文字告诉红叶,她虽然见不到他,却可以知道他所有的一切。
他还是可以借此表达内心的关爱,让她可以从他留给她的东西里,看出他是在乎她的。
然后在见面的日子里,好好倾吐对彼此的思念。
两年很快过了,红叶现在已经是十二岁的大女孩了,出落的更加标致美丽,而小言子十六岁,正是对感情懵懵懂懂,跃跃欲试的年纪,他总是情不自禁的望着她,任心底的情愫恣意发酵。
“总有一天,我会带你永远的离开尼姑庵。”看着她,他总不忘这样对她说。
红叶每回听了,总是用微笑回应他,但这次她的眉宇间竟泛起淡淡的愁。
“那你要快一点,否则等师父替我落了发,那时候我就只能待在庵堂,哪儿也不能去了。”
“不会的,不会的。”他拥着她,柔柔的说。
但孩子毕竟是孩子,计划远不及时局的变化,怎么也想不到分离的时刻已悄然来到。
再次见到小言子,红叶立即感染他周身的兴奋与雀跃,他欢欣鼓舞的说:“我爹娘得到了平反,我就快要可以回家了。”
“家?你的家不就在这里吗?”红叶若有所失的问。
“当然不是,我流落在此是有原因的。不过,那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我又有了新的未来。”
他雀跃不已,完全忽略了她的感受。
“你什么时候走?”她终于问出口。
“不知道,当然是愈快愈好。”他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我祝你一路顺风。”
小言子终于注意到她的落寞。随即握住她的手,信誓旦旦的保证:“一旦我有权有势,一定回来接你。”
她笑而不语。
“相信我,你知道我说到做到的。”
她点头,心里却明白自己不过是在敷衍他,谁能预知未来,何况未来对她而言实在遥不可及。
那次分开后,红叶再也没见过小言子,有一天,她在两人联络的秘密小洞中,发现他留下来的东西---
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和一张写着‘我走了’的字条。
当下红叶顾不得庵堂严厉的规定,没命似的跑上后山,因为在山顶可以看见出城的路径。
偏偏这天出城的人特别多,几十匹快马和无数的马车,她不知道小言子在哪里,只能放声呐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看不见所有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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