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9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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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坐四周的众人听闻此言,面庞上纷纷映现出木讷而又深思的表情,宛如一幅幅静态的人物画卷,各自沉浸在对李一豪这番话语背后深意的揣摩之中。

    林小风平日里嬉笑怒骂的神情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正襟危坐,目光炯炯地聚焦在李一豪身上,每一个字句都如同敲击在他心头的鼓点,令他对李一豪的卓越才学与高尚德行油然而生敬意。

    而在另一侧,李德贤则斜眼撇向一边,手中看似随意实则带有嘲讽意味地挖着鼻孔,这一举动在他华丽官袍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兀且不协调,宛如一块玷污了整幅画面的瑕疵。

    他心中暗自冷笑不止:一个连街巷治理都搞得一团糟的人,竟然还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高谈阔论爱民如子的道理,其虚伪与无知简直令人齿冷至极!

    靖江帝的脸色,恰似那阴云密布的黄昏天际,沉郁而庄重的铅灰色在面庞上悄然沉淀,宛如岁月雕琢下的帝国沧桑。他的眼眸深邃如渊,犹如能洞穿秋水、透视人心,那其中蕴含的力量和智慧如同暮霭中的灯塔,照亮了黑暗的角落。他徐徐开启朱唇,声音虽不疾不徐,却字字如锤,千钧之力隐匿其中:“李爱卿,你是否真真切切地将我皇家训戒铭记于心,视百姓如自家骨肉,以民间疾苦为自身之痛呢?”

    李一豪闻此言,脸色瞬息万变,愕然之色在其刚毅面容上短暂闪现,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留下一道惊愕的轨迹。他那双犀利如鹰的眼眸,与靖江帝那静若深渊、威严如山的眼神相撞,火花四溅却又各自隐忍。随后,他的目光如惊鸿般迅速扫过大堂内的一众朝臣,那些平日里或忠诚或阿谀的身影此刻都变得模糊不清。

    只见三位地位崇高的阁老,他们满头银丝映衬着冷峻如铁的面容,眼眸中交织着审视与淡漠,仿佛寒冰凝结而成,透露出无尽的冷漠与疏离。这突如其来的气氛变化,让李一豪心头顿生疑云,犹如一层薄雾缓缓升起,遮蔽了原本清晰可见的道路。他回想起往昔无数次受到朝廷上下赞誉的场景,那些热烈的掌声和钦佩的目光犹在耳畔眼前,然而今日这份冰冷的疏离感,却如同冬日寒风,刺透肌肤直抵内心深处,令他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与迷茫。

    靖江帝的面容并未因李一豪的犹豫而显现出丝毫缓和,他的话语如连珠炮般紧随其后,那股威压犹如一块巨大的顽石重重地压在人心尖上,使得李一豪内心的世界瞬间翻涌起层层波澜,忐忑之情溢于言表。面对皇上的步步紧逼,李一豪只能硬生生挺直了脊背,他的话语在颤抖中携带着浓烈的焦虑与深深的自责,如同一把生锈的钝刀割裂着他的喉咙:“启禀陛下,臣对于当前局势实乃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然而天灾无情,这突如其来、倾盆而下的暴雨并非凡人之力所能轻易抗衡抵挡。臣曾夜以继日,不辞辛劳,亲自督率众人详尽调查京城历年因暴雨所引发的各种灾害记录,试图从历史的尘埃中挖掘出一条能够彻底解决此类问题的道路,无奈至今仍如苍茫大海捞针,未见任何实质性进展。为此,臣唯有全力以赴,竭尽自身绵薄之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去应对这场灾难,然而尽管如此,臣的努力却似乎仍然无法满足陛下的期望,对此,臣心中充满了无边的愧疚与痛苦。”

    他厉声喝问,话语如滚滚惊雷炸响在殿堂之中:“普天之下,无论是微不足道的草芥,还是巍峨壮丽的山河,朕虽无法洞悉每一个细微角落,但百姓们的眼睛却会替朕洞察秋毫,分辨善恶。瞧今日这疾风骤雨倾盆而下,街头巷尾污水横流,寻常黎民无处遮蔽风雨,这就是你李一豪口中所谓的爱民若子吗?若是你真心想要领悟何为‘民为邦本’的道理,那就请你到阴曹地府去,向那些无辜遭难、沉溺于浊水中的幼小生命请教吧!”言毕,靖江帝的话语似铜钟轰鸣,久久回荡在这肃穆庄严的殿堂内,令人不寒而栗。

    当靖江帝的耳畔响起这番沉重的回答,仿佛有块无形的巨石在他的心头慢慢碾压,那股失落感如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的心房。他缓缓地闭上了那双洞察世间万象的眼眸,一声悠长而深沉的叹息在这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内回荡开来,每一缕音符都载满了无尽的无奈与哀愁,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又沉重的故事。待到靖江帝再次睁开眼睛,那眼底的世界已然蒙上了一层异样的色彩,一片冷冽刺骨的杀机悄然涌现,宛如冰川破裂时显现的深深裂缝,寒光在瞳孔深处闪烁,映照出帝王内心的决绝与冷酷。

    蔡鹰扬学士赫赫然位于前列,此刻他面色如丹枫映照秋霜,炽烈之情跃然面上,内心激愤之意几欲喷薄而出。只见他挺拔身躯,犹如青松独立,以洪钟般响亮而又悲慨的声音向天子进言:“圣上,李一豪何曾犯下罪愆,竟遭此不白之冤、飞来横祸?莫非真是宵小之人暗中挑拨是非,混淆黑白,使得陛下圣明蒙尘乎?此事关涉朝廷公道、人心向背,若无一个合理而公正的说法,则天下读书人之心恐将寒如冰凌,信仰根基亦将动摇不定!届时,学子四散,学术荒芜,这岂不是国之不幸,民之灾难耶!为此,学士院中的一百二十位同仁已齐聚宫门外,怀着一颗颗焦灼不安的心,恳请陛下明察秋毫,洞察一切,以公正无私之态裁断此案!倘若我朝亲贤远佞的治国纲领稍有偏颇,吾等甘愿长跪于玉阶之下,直至水落石出,无辜得雪,真理昭彰!”

    正当此时,靖江帝的话语像一把无形的冰锥,穿透了空气中几乎凝固的沉默,他的声音虽威严却冷漠至极,每一个字眼都带着不可违逆的天命力量:“尔等务必铭记于心,身为朝廷任命的官员,若不能始终坚守本分,勤政爱民,即使权柄加身,位列高官显位,终将难逃百姓公正无私的审判以及天道轮回那毫无情面的严厉惩处。”这句冰冷的话语犹如烙铁深深烙印在每个在场者的内心深处,激起一阵阵寒栗,那股颤栗久久未能平息,仿佛在提醒着他们命运的无情与权力的脆弱。

    次日晨曦微破,靖江帝循古礼依时临朝,其身披一袭龙纹盘绕、金线交织的龙袍,稳坐于那雕镂着苍龙翔凤、祥云瑞气的宝座之中,犹如峻岭巍然,威仪摄人心魄。大殿之内,广阔无垠,群臣各自有序地或屈膝跪伏,或挺直站立,整个场面宛如一幅细腻入微且气势磅礴的朝会画卷徐徐展开。那些挺立在殿堂之上的身影,皆是历尽沧桑、深谙朝政经纬的重臣老成,他们的眼神中蕴含着岁月磨砺出的沉毅与睿智,仿佛国家的荣辱兴衰便镌刻在这瞬息万变的眼神流转之间;而那些俯首贴地、虔诚叩拜者,则多为学士院内饱读诗书、才情出众的儒生俊彦,他们的额头紧紧贴合着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满目敬仰,一片赤诚。

    厂卫的动作迅猛如雷霆万钧,瞬息之间就已把李一豪紧紧束缚,那动作之快,犹如疾风骤雨中的闪电,毫无预警地击中目标。李一豪的身躯在这一刹那间像是被晴天霹雳当头砸中,剧烈颤抖着,双臂因剧痛瞬间失去力量,无力地从两侧垂落,膝盖重重撞击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一声沉闷而震撼人心的巨响。此刻,厄运的阴影才真真切切地笼罩在他身上,他面如死灰,眼神里的光芒逐渐熄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恐惧交织其中。

    靖江帝的威严并未因刚才那雷霆万钧的决断而有丝毫波动,他背对着满殿血腥,身躯犹如一尊不动明王,径直转向堂上那幅笔走龙蛇、力透纸背的“正大光明”御匾。他的眼眸深深凝视着那四个熠熠生辉的大字,其中蕴含的锐气与坚毅如同破晓时分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昭示着不可动摇的决心。

    “朕,亲自踏足这片饱受洪魔肆虐的土地,所目睹的并非预期中的繁荣景象,而是黎民百姓如草芥般浸泡在无边的洪涝之中,孤立无助,哀鸿遍野。这番惨淡光景,怎能让朕再高谈阔论那爱民如子的皇家誓言?”话语犹如石破天惊,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深深刺入人心。

    未待人们从这惊变中回过神来,一阵阴冷的风吹过,仪门前悬挂的李一豪首级随之摇曳不止。那双圆睁的眼眸,宛如两颗深嵌于苍白面孔上的漆黑宝石,闪烁着无尽的不甘与愤恨,凝视着下方污水中泛起的一圈又一圈涟漪。涟漪荡漾开来,每一道都似乎在低语,倾诉着一段段哀怨悲凉的故事,讲述着未能洗清的冤屈和无法弥补的遗憾,它们扩散到空气中,弥漫在整个大堂,直至渗透进每一个在场者的心灵深处。

    “此人正是林小风!”这铿锵有力的回答从队伍末尾的一名学士口中传出,他挺直腰杆,仿佛一根坚硬不屈的松柏,在众人畏惧的氛围中巍然独立,毫无惧色。只见他面庞坚毅,眉眼间透露出不畏强权的勇气,话语掷地有声,如刀锋划破静谧,令整个大殿为之一震。

    然而,就在他刚欲抬首,以平缓的语调向身边沉默寡言的厂卫探寻些许答案之时,一股突如其来的杀气打破了大堂内的宁静。犹如雷霆一击,一道寒光疾如星陨,凌空斩落!瞬间,大堂之内银光乍现,犹如破晓时分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剑气纵横交错,犹如天地间的经纬编织出死亡的图案。六道身影瞬息间被切断在这冰冷的光影之中,地上赫然多出了几具僵硬的尸骸,他们倒在血泊之中,生命悄无声息地消逝,连同他们的故事一同被无情地抹去。

    靖江帝微微侧过龙颜,眉梢轻挑,那探究的眼神宛如秋水横波,慢条斯理地向赵中展抛出了心中的疑问:“赵中展,你为何在此众皆跪拜之时,却能保持笔直之姿,独不向朕屈膝呢?”

    在那曾弥漫着铁骨铮铮、正气凛然气息的朝廷之中,姬轩戎这位一度以耿直无畏之名威震朝野的大员,此刻其面部的刚毅线条已被绝望的阴霾所吞噬,原本棱角分明的五官被扭曲成了哀伤与无助的雕塑。他的面庞犹如一块饱经风霜的石碑,刻画出深深的悲苦痕迹;双目中涌动的不再是昔日的坚定光芒,而是盈满了一池子恳切而又无力的泪水。他奋力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瞳,那对眸子仿佛被熊熊烈火燃烧至极,直勾勾地凝视着李一豪——那个生命力如同烛火摇曳、即将熄灭的生命体。

    李一豪闻此言,心头犹如被北风穿透的窗纸,那股冷冽直逼心扉,从足尖一路攀爬至天灵盖,瞬时让他沉浸于无垠的冰寒之中,无法自救。他面容之苍白,比之新雪更为洁净,额头上滚落的大颗汗珠晶莹剔透,宛如豆粒般纷纷跌落在地,伴随着一阵阵急促且近乎痴狂的磕头哀求声,其状若疯癫,不复平日里的傲骨英姿。此刻,他的衣衫已被泪水与汗水交融浸染,紧贴着肌肤,湿漉漉地黏附在身上,勾勒出一副凄楚无助的画卷。这一刻,他深深地领悟到,昔日自以为坚不可摧、足以保命的免死铁券,如今却变成了一副重逾千钧的枷锁,无情地将他推向了命运无底的深渊。

    此刻,姬轩戎的内心世界犹如狂风巨浪中的孤舟,恐惧与困惑如同翻滚的波涛,在他心头交织碰撞,形成一场无声的风暴。他闭目沉思,那六人所犯下的罪行,究竟是何等的滔天大恶,竟要承受这般非人的折磨和对待?当靖江帝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视线的边际,宛如一道沉重的帷幕缓缓落下,姬轩戎才仿佛从无形的枷锁中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压在他胸口的那块巨石,似乎悄然间挪开了一角。

    靖江帝的眼眸深邃如渊,仿佛凝结了无数个冬夜的冷漠与决绝,步步朝着李一豪逼近,每踏出一步,都如同铁匠挥锤烙印,在石板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皇权威严印记。他的话语犹如腊月里呼啸的北风,冰冷刺骨,一字一句皆掷地有声:“你手中紧握的所谓免死铁券,并非你私囊中的庇护符,今日的局面,即便是先皇再现人间,也无法扭转这已然铸就的命运洪流!”话音未落,一道刀光猝然划破沉寂,犹如夜空中疾驰而过的流星,迅猛又冷厉,转瞬之间便将李一豪的首级斩离身躯,那曾经威震四方、傲视群雄的身躯,在满是污浊的污水中摇曳倾覆。那一刀之下,曾属于他的荣耀、骄傲和权力,悉数化为乌有,尽数归于尘埃,只留下一地残破与苍凉。

    大堂之内,犹如一池被搅动的深水,白永元以及那一众朝臣们宛如波涛中的浮萍,各自摇头、叹息,这连绵不断的哀怨如同暗潮涌动,他们的视线仿佛千万条无形的锁链,齐刷刷地捆绑在了角落里那个名叫林小风的小小身影之上。皇上此举,就如晴空霹雳般毫无预兆,他擅自对重臣挥下了那把象征无情制裁的屠刀,这一系列举动彻底颠覆了遵循千年的明正典刑之礼仪,就如同在平静无澜的朝堂湖面掷下一颗深水炸弹,激起的巨浪将在官场这片浩渺江湖中翻滚回响,久久不能平息。

    尽管林小风在这场风暴中心显得无辜而孤立,但世态炎凉,人心莫测,那些精于揣摩上意的士子们定会将他的命运与这场变故紧紧缠绕,预料自此以后,林小风的生活将会陷入一场接一场的困厄之中,像一块被寒霜覆盖的孤石,短期内恐怕无人敢于轻易靠近其半步。

    王景文,这位深藏不露的人物,面对眼前这场沸反盈天的闹剧,面色平静如镜,冷峻的眼神犹如洞察世事的鹰眼,默默注视着一切。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暗藏着波澜壮阔的鄙夷之潮,那神情宛如冬日湖面上凝结的一层坚冰,冷冷地映射出对朝廷中新贵们浅薄见识的嘲讽与不屑。他不动声色地揣摩着,这些人还未彻底看清权力这把双刃剑究竟掌握在何人手中,便已经在错综复杂的权力游戏中丧失自我,沦为棋盘上的一枚枚棋子,随波逐流,不知归途。

    他嘶哑却竭力喊出内心的冤屈,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却又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深邃的大海,激起短暂的涟漪后便归于沉寂,无人回应,只有回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凄凉。靖江帝则始终保持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沉默,这沉默宛如千斤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使他呼吸艰难,几乎窒息。

    在这股愤怒浪潮的激荡之中,林小风如同被箭矢锁定的靶心,瞬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人们几乎一致认定,李一豪的无辜枉死,必然是林小风在暗中设局、从中作梗的结果。众所周知,二人素来摩擦不断,针锋相对,然而世人未曾料想,林小风的城府竟如此深不可测,手段之阴险毒辣令人发指!设想太子登基之日,若林小风恣意妄为,权柄独揽,那时又有谁能逃脱他的魔掌,能在那肆虐的权力风暴中保持自身的清白和安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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