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吻（2 / 2）

  “梅莉丝……”他轻唤着她的名字，轻唤着这多年来唯一一个在他心里漾起涟漪的名字。

  他侧了侧头，与梅莉丝抵着额头。

  感觉着她与自己的吐息相缠绕，汤姆里德尔仿佛已经遗忘了一切，他深深地为怀里的姑娘动容，可他始终做不出下一步，即便他们早已如此亲近。

  梅莉丝的唇蹭过他时，他最后的神经线终于断了。

  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间的触碰，梅莉丝自己也说不上来，可是下一秒，汤姆里德尔微凉的嘴唇贴着她唇上时，她没有半点抗拒。

  他们早该唇齿相依了。

  汤姆里德尔没有那样热情地卷袭着梅莉丝的初吻。

  他轻柔地亲吻着她，他吻过唇珠，啄过唇角，他轻轻地舔了舔梅莉丝带着甜味的舌尖。

  他们就像最恩爱的眷侣。

  梅莉丝的一条胳膊圈着汤姆里德尔的脊背，她沉浸在这柔情的，让人也变得柔软起来的吻里。

  两个人的灵魂从未如此贴近，汤姆里德尔一手扶着梅莉丝，另外一只手找到了梅莉丝落下来，耷拉在沙发上的另一只手，他与她十指相扣。

  “汤姆……”梅莉丝在亲吻之余，还轻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我的，汤咪……”她这样甜腻地叫着他，声音里如同裹了蜜糖一般，让汤姆里德尔更加沉浸进去。

  梅莉丝简直要化成一滩水了，她抱着汤姆里德尔的那条胳膊瘫软着落下来，整个人都是依靠汤姆里德尔的怀抱才能保持坐直。

  她那只空落落的手胡乱地蜷缩又伸开，就像她的心房，第一次这样被人真正地打开时，忍不住手足无措地慌张。

  然后梅莉丝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汤姆里德尔的腰带上。

  她感觉到不对劲，汤姆里德尔的吻停了下来，她睁开了眼，立刻就清醒了。

  他现在这样子简直就是那天离开仲夏夜咖啡馆后的翻版，脸色惨白了起来，额头开始往外冒着薄汗，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松开了在梅莉丝身上手上的他的手，他在颤抖。

  “汤姆？”梅莉丝试图安抚他，可是汤姆里德尔就像一个落水的孩子，脸上只有窒息。

  他冲进了卫生间，随即呕吐了起来。

  梅莉丝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她那一瞬间落在汤姆里德尔腰带上的手，勾起了他的创伤记忆。

  汤姆里德尔跪在卫生间的地毯上，勉强地按着马桶，往里边吐着。

  梅莉丝半坐在他身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没关系的，我在的，汤姆。”

  “我还在陪着你，你不舒服的话就吐吧，吐完后我帮你清理。”

  “你要喝热水吗？这样一定很难受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如果很难过的话可以在我家休息。”

  她的声音温柔极了，汤姆里德尔是第一次这样快地清醒过来。

  他虚脱着靠在浴缸边上，看着梅莉丝拿自己的毛巾帮他擦着头上的汗，她牵起自己冰凉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汤姆里德尔感觉到手心的温热，他的眼角落下一颗泪，可是那泪和汗混着，梅莉丝根本没有看出来。

  “我去收拾一下床，你到我床上休息休息。”

  梅莉丝起身扶着墙，往卧室的方向去了。

  小汤姆在屋里看着书，他一见梅莉丝进屋就想喊她，然后就看到了梅莉丝做出了嘘的手势。

  他只好非常小声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外边的是谁？”

  梅莉丝拉着他的手出去，“我以后都会告诉你的。”她把小汤姆带进了菲尼亚斯的卧室，说：“千万不要发出声音，不要出来。”

  小汤姆其实有点饿了，已经到午饭时间了，但他乖乖地点了点头，看着门被梅莉丝关上。

  梅莉丝把屋里肉眼可见的小孩子用的东西都塞了起来，然后拄着拐杖去了卫生间。

  汤姆里德尔闭着眼睛坐在地毯上，她走过去轻声叫醒他，努力地扶着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汤姆里德尔其实根本没有精力再看这屋里有什么了，他只记得最后一眼，他看着坐在床边，头发有些乱掉了的梅莉丝，他记得她那担心的神情。

  他是被争吵的声音弄醒的。

  “不许再说了，布莱克！”那是梅莉丝的声音。

  “哇哦，奥尔德里奇小姐，你这是在命令我吗？”菲尼亚斯冷笑着。

  然后他们的声音就低了下去，汤姆里德尔忍着头晕，下了床。

  “汤姆。”梅莉丝看到他出来，立刻停止了和菲尼亚斯的交流，朝他走来了。

  她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你还好吗？已经睡了一下午了。”

  汤姆里德尔看看窗外，天都黑了。

  “我没什么事了。”他说。

  “没事就赶紧回家去，别在别人这儿睡着和个没事人一样。”菲尼亚斯没好气地说。

  梅莉丝扭头瞪了瞪他，然后接着和汤姆里德尔说：“我煮了粥，你要喝一些吗？”

  汤姆里德尔摇摇头，天色很晚了，他也该回家去了。

  “我得先回去了。”他说。

  “嗯。”梅莉丝应下，陪他一起往外走。

  菲尼亚斯就站在客厅里，冷冰冰地看着他俩，然后他就看到，这两个家伙居然在门口轻轻地吻了吻对方，然后汤姆里德尔才离开，梅莉丝还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和他挥着手告别。

  他觉得有些反胃。

  菲尼亚斯有些想摔东西，可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他敢摔的，只好把沙发上的抱枕拿起来再砸回沙发上。

  “我的天呢，你们就这样一下午就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接吻？你们今天下午睡了没？我的天啊梅莉丝，你已经完全没脑子了吗？”他质问着。

  梅莉丝道：“汤姆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菲尼亚斯嘲笑道：“哦，我以为的人，抛妻弃子？假装深情，亏你还是个拉文克劳，那一届成绩最好的学生，居然会被一个麻瓜男人欺骗。”

  “他没有做那些事，布莱克，有些事情我不可以告诉你，但我得告和你说，汤姆从头到尾都是被伤害的人，他不该被你这样诋毁。”

  “那你领养回来的那个怎么办？”菲尼亚斯指着壁炉。

  梅莉丝下午的时候把小汤姆送去了奥尔德里奇老宅，卡娜会照顾好他，她承诺，解决完今天的一些事情后就会把他接回来。

  小汤姆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立刻告诉自己今天的情况，但他喜欢奥尔德里奇老宅，这里有很多魔法器具和魔法书籍，非常乐意待在这里玩。

  梅莉丝沉默着，坐回了沙发上。

  “怎么，不知道怎么解决了？像个愚蠢的格兰芬多一样莽撞，说领养孩子就领养，说喜欢麻瓜就喜欢。”菲尼亚斯靠着旁边的矮柜。

  “菲尼亚斯。”她道。

  菲尼亚斯听得有些错愕，这还是梅莉丝头一次叫他的名字，而不是那个该死的姓。

  “我希望你可以支持我做的事情，我当你是我的朋友。”梅莉丝抬起头看他，“有些事情，我不能直接说出来，这对汤姆而言太过分了，我只暂时解除一下大脑封闭术，你自己来看吧。”

  菲尼亚斯这段时间看向梅莉丝道眼睛时，总能看到一层灰扑扑的阴影，这使得他无法正常地发挥自己摄神取念者的能力，可是这会儿，他看着梅莉丝灰蓝色的眼睛逐渐清明，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就这样进入了他的脑海。

  梅莉丝很快就恢复了先前的样子，她在菲尼亚斯的眼中，又变回了眼里蒙着阴影的人。

  “我希望这些事情你不会告诉任何人。”梅莉丝沉声说着。

  菲尼亚斯已经不再像刚刚那样面带嘲讽的笑了，他的神情平稳了下来，看着梅莉丝，点了点头。

  梅莉丝走进厨房去盛粥，她交代菲尼亚斯道：“去我家接那孩子回来吧。”

  菲尼亚斯却是也走到厨房边，他靠在门框上，看着里面腿脚不便却还在一碗一碗盛粥的梅莉丝，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那孩子这件事。”

  梅莉丝没有看他，“等到他把我当成了亲人，放弃他的亲生父母或许还爱他的这个想法时。”

  听完这句话，菲尼亚斯直接就离开了，他走进壁炉里，一团绿色的火焰过后，他到了奥尔德里奇老宅。

  他现在已经明白这些事情了，也清楚了梅莉丝的顾虑。

  菲尼亚斯的父亲是一个守旧、古板、精明的老头，他从没在那老东西那儿感受过爱，可是他的母亲在去世前……菲尼亚斯记得，他的母亲是爱着他的，他小的时候很开心自己可以看到母亲的心声，看出母亲最疼爱他这件事情，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又最担忧他。

  后来菲尼亚斯小小年纪就被父亲拉着去应酬时，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已经过世的母亲。

  她最疼爱自己这个生来就是摄神取念者的儿子，即便他并非长子，也不是幼子。母亲在菲尼亚斯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未来一定比别的兄弟姐妹还要煎熬，于是她在自己短暂的生命中，最疼爱自己的二子，她希望自己给菲尼亚斯的爱，能够阻拦以后他生命中的人们对他造成的伤害。

  一个生来就注定代表着父亲最痛苦记忆的孩子会怎样呢？尤其是他的母亲在生下他后就死掉了，他甚至不知道生母是否爱他。

  菲尼亚斯到了奥尔德里奇老宅，小汤姆以为是梅莉丝来接他了，小跑着就冲了过来，一看到是菲尼亚斯，他立刻就变了脸，又变成一个冷漠的小孩儿。

  这次菲尼亚斯没有再捏着他的耳朵开玩笑地训他，只是走过去，手已经插在口袋里，低着头对小孩儿说：“走吧，你母亲给你熬了粥。”

  小汤姆也根本没有牵他的手的意思，自己就进了壁炉。

  卡娜在壁炉外朝他们挥着手，说着小少爷下次再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