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好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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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母妃的性子,她恨不得知道萧皇后天天在干什么,就连吃多少碗饭,去几次茅厕她都要知道,现在多了个盛知许,盛知许自然难逃这一劫。

  不过盛礼越并不认为母妃能够探查到盛知许那边的真实情况就是了,而且在最近,安插在萧皇后的探子不翼而飞了,估计日后明贵妃再也不能知道萧皇后一天吃多少碗饭,去几次茅厕了。

  “或许吧。”盛礼越对这事没啥兴趣。

  “你都不着急,这周家要是结交好可是一大助力啊。”明贵妃气得握紧拳头轻捶盛礼越的肩膀,她的情绪向来多变,盛礼越都习惯了。

  “……母妃,别打了别打了。”盛礼越举手格挡。

  明贵妃看着他,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

  “…母妃,别气,你想要的我一定会给你弄来的。”盛礼越见人平静了不少,于是好声好气地哄着她,他握住自己母亲的手,就和小时候承诺的那番,语气坚定地继续说下去,“我保证,母妃。”

  我向你保证。

  无论是皇位,还是其他的,他都会努力去争取。

  只要……

  只要他的母亲,养育他长大的母亲,疯狂地爱着他的母亲,能够开开心心就好了。

  因为,母亲只有他了。

  他会找到让母亲长生的方法,让她不再因为皱纹而苦恼,让她永远年轻,永远漂亮。

  这是,来自于一位孩子对于他那个不太称职的母亲的爱。

  后来的事情,说快也不快,说慢的话,盛礼越也的确觉得慢,在母妃从人变成怪物再到袭击周围人的时候,这段时光,过得真的特别漫长。

  断了弦的琴,被打翻的酒杯,撒落一地的血。

  从歌声变成尖叫开始,从乐声变成刀剑出鞘声开始,从他被盛知许拉住开始。

  “别过去,她已经不是你的母妃了。”盛知许拉住了他的手臂,这个人的声音让盛礼越在这片喧嚣中恢复了一丝清醒,但是并不多,盛礼越实在不能冷静。

  “盛知许……”盛礼越转头看着方才还坐于他旁边的盛知许,按照座位来排,他们俩的位置的确挨得很近。

  “她是我的母妃。”盛礼越微微用力就将自己的手臂从那只手里轻松抽出,因为盛知许并没有用力。

  “你做你的事去,我的事你少管。”盛礼越冷冷地道,他唤出了他的红缨长枪握在了手中,“滚去一边,不要来妨碍我。”

  “……”盛知许没有再次伸手,他转头看向了四周,皇帝被人围着护好,他的袖口被那明贵妃划了一大口子,伤口深深地留在了手臂上,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狼狈不堪,太后则心疼地在他旁边,哭着喊着要太医赶紧过来看看。

  他的母后则是站在一边,她没什么事,只是傻愣愣地站着,而她看的方向是明贵妃那边,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意外中回过神来。

  与此同时,盛礼越握着长枪往明贵妃那边冲去,他甩动着长枪挡开了袭来的魔风,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让人非常想吐。

  他看着自己的母妃在那里用野兽般嘶吼着,那是母亲曾经引以为傲的嗓音,会唱着这世间最好听的歌。

  身上的布满了黑色尖刺和鳞片,那是母妃曾经精心呵护的滑嫩肌肤,她说这样子父皇才会喜欢她,也能够喜欢他。

  华贵的衣裙因为方才的动作已经破破烂烂了,这是母妃最为喜欢的一条衣裙,还说这是为了将萧皇后给比下去,特地挑的。

  盛礼越冲了过去,他想要看清,想要看清目前的状况,他不相信着这一切,他想要看清这一切。

  长枪挡住了来自对方的攻击,强悍的力量让盛礼越在那一刻停住了前进了脚步。

  他看了过去,想要透过这个魔物的眼睛看清什么。

  又是一只利爪袭击而来,他本能去挡住,清脆的撞击声让盛礼越感觉到这个世界有那么一刻是真实存在的。

  “母妃,是我。”

  他唤出了声,想要把什么唤回来。

  “是我。”

  又是一只毫不留情的利爪,又是一声来自魔物的怒吼。

  “是我,礼越。”

  长枪身上出现了深深的划痕,他曾经为了赢过盛知许,放弃了他所喜爱的东西,成为了一名医修,尽管他不太擅长,但是他足够的努力,足够的拼命去学。

  因为这样,他的母亲会笑得很漂亮。

  要赢过他,要在盛知许擅长的方面赢过他。

  要比萧皇后的儿子厉害。

  “……是我啊,阿娘。”盛礼越再次挡住了这个攻击,唤出了只有在小时候唤过的称呼,母妃这个词,在盛礼越看来,并不好听。

  “……”攻击似乎停下来了。

  “…阿娘,你听得到我说话对吗?是我,是我啊,你冷静下来好不好,没关系,别怕,我在呢,我在这里呢?别怕,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不会有事的……”盛礼越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个停顿,他顿时有些高兴地看了过去,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他在努力让她听见。

  “你……”还没等盛礼越说完,来自胸口处的疼痛,还有眼前突然飞溅而起的鲜血,染红了他整个视野。

  噗呲。

  不知何时,魔物那长长的尾巴穿透了他的胸膛,他一直防着魔物的利爪,没有去想魔物还有一条尖锐的尾巴。

  “……”

  他也从未想过,如果阿娘不在了,他应该要怎么办。

  灰蒙蒙的天空终于下起了雨。

  世界在此刻,寂静无声。

  ……

  “礼越!礼越!!”马小桐抱着盛礼越,此刻盛礼越胸口不停地冒出鲜血,一点一点地和雨水混在一起,看起来又淡又冷。

  “先简单给他处理一下伤口。”程启风坐在地上,手指拨动的琴弦,琴音自手下流动出来,而在那边的魔物在听到这琴音后,有些痛苦地抱起了脑袋。

  盛知许手里提着一把剑,他身上被雨水打湿了不少,身上那重重的礼服衣摆已经被一把割去,而马小桐正拿着布料给盛礼越处理伤口。

  雨水自上方从下流落,盛知许抬手轻轻拭去脸上的雨水,他往那魔物看了过去,微微张口:

  “真是,好烦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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