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竹笋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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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少女们回船的路上无一不在责怪贪得无厌没有节制,早叫她停止供应食材,却当耳旁风听哪去了,明知他们吃腻了竹笋,明知孟婆贪得无厌,为什么还送竹笋给她?

  “你们懂个屁。”小女孩嘟嘟哝哝为无厌正言,能把金石砸开的脚一跺甲板,喀喇一声响,各位怒目圆睁——她退缩了。

  世界上就没有白吃的晚餐,吝啬的少女船船长是这样,土豪孟婆也这样,挖空了心思不让人好好吃饭。

  “就怪你,老给孟婆泥土味的大胖笋。”贪得无厌推上挽紧肘部的衣服,有苦难言。

  箫飒强势责骂,“你存心不让我好好吃饭,春笋冬笋鞭笋都有,你为什么只给胖乎乎的大笋头?”

  怪我吝啬咯,无厌噎住了,她挥起他须臾不离身的武器竹鞭笋,“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把这跟抽人的鞭子给孟婆熬汤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解了我的本意。”箫飒想起上次不小心犯错领教了她鞭法的厉害,这姑娘又挥起来鞭子来了,马上换了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唧唧歪歪道:“当然啦,现在不是冬季和春季,时令不对除了大头胖笋,哪里来的其他笋嘛!”

  “这还差不多。”贪得无厌笑了,梅苏笑了,与非笑了,小女孩笑了,同船的船友兼敌人少女笑了。箫飒、箫昊、司徒和另两个慕容船上的少年感到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威严,他们未来是黑暗的。

  贪得无厌识真辩假,她的笋压根儿分不出季节性,全是一个样好不好,箫飒取名字完全乱来,着实没道理可言。

  至于孟婆的竹笋定然来自她手,她每每在船上甲板训练她的新技能——崩土笋,都能看见勤俭节约的孟婆在伺机而动。

  她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把竹笋白白扔海里,就同意让挎着小竹篓举着小锄头的孟婆从甲板上撬走新生的竹笋咯,食用总比浪费好,老人言:浪费粮食就会被雷劈。

  把笋拱手相让怪不了她,要怪就怪孟婆倚老卖老,过于鸡贼。

  “作为赔礼,我请你们吃鱼生、铁板烧和大龙虾吧!”贪得无厌说。

  “哈?你们船不是国库空虚了吗?咋还有这些难得一见的美食?”应与非问。

  “其中涉及内幕交易,不可告人。”贪得无厌吊胃口,“你们船上有什么食材可以拿来一起烹饪啊!”

  贪得无厌身为以身作则的竹笋幼苗培育员,控制万物生长的能力相当强大,她可以帮助孟婆缩短时间加速鱼苗长成成鱼,减少哺育成本,或培育植物使它们开得更鲜艳多彩夺目。

  孟婆和她做此交易,百利而无一害,送点礼给她又算得了什么——金库中的蝇头小利,微中之微。

  箫飒和两位少年风一般跑下慕容船二楼。

  “我先去孟婆的船慰问一下牛头马面吧!”梅苏对箫昊说:“我应该能及时回来,不能的话,那你就代劳打包!”

  “嗯。”箫昊陪同梅苏进宿舍拿医疗箱。

  梅苏单肩挎着医疗箱和同伴们分道扬镳,端着食材去神船的大家热情地朝她拜拜手,“待会见。”现在的她是个大放异彩的医护人员。

  梅苏健步如飞跳上囚马船,四个人用餐。

  同党都走光了,她还来干吗?孟婆嫌弃地看着梅苏,她的眼却靓丽得像阳光,两种目光的碰撞,老婆子先败下阵来。

  牛头马面看到医者仁心的梅苏来了,拍掌欢迎,他们没想到曾经把她伤得很深,她还能不计前嫌帮他们诊治伤情。

  “孟婆,我知道你打心眼了怨恨我们这群只顾吃喝玩乐没大没小的东西,可是我们心是红的,温暖的,柔和的,热血的,肉长的。”梅苏为大家洗刷孟婆赋予的罪名。

  孟婆听不懂梅苏解释什么,只觉脱离了群体的她,有种般超尘脱凡的气质。

  “你别埋怨大大咧咧的箫飒和什么都袒护纵容他的箫昊,两兄弟难免会互相珍重,他们的心肠是好的,叛逆是成长的标志,不叛逆的人是古板的,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有什么意思?”梅苏顿了顿,“我开始还不愿面对牛头马面,不想给他们两个整天上我们船捣乱的人看病,可箫飒他们总怂恿我来看护牛头马面,说我不来,就推开我孤立我不和我玩了,这是他们用的激将法,他们其实是很和善的。”

  “你说什么。”孟婆不明是非。

  慕容风澈抬头看了与平常有所不同的梅苏,忽而回归原位继续他奇怪的用餐方式。

  “说实话,我平时讨厌极了箫飒那臭小子,但是这事是看表面的,把他当个好玩的敌人,这就成了朋友。”牛头战战兢兢地说,怕孟婆怪骂他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

  “对,要是心美人美的梅苏医生不每天来给我们复诊开药,我们的病也许没这么快痊愈。”马面说。

  “什么,每天?”孟婆摸出手帕擤擤鼻涕。

  “孟婆,你把我的话当娓娓动听的话,当瞎侃的语言,抑或道听途说的谗言都行,”梅苏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我又不是能说会道的纵横家。”

  “我承认我们对不起庸医,特别是我,老庸医把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好几次。我没来得及给他什么帮助,虽然他有一小会控制了我的心志,但那不算什么。”

  “你孤零零活着,把持极大的痛哀,随着低潮而来的挫败感如影随形,但请你谅解我们,谅解死亡淘汰制,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若每个人都悲伤阔海的,地狱就没救了。”

  梅苏向孟婆鞠了一躬。“我们把幸福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但还是请您节哀顺变吧!”

  “我与他们相处了二十多个月,将心比心,他们的套路和底细我不能说彻底摸清,但我唯有一点始终坚信,他们的心地淳朴。比如说司徒,别看他心高气傲,外表酷酷的,内心比我还柔弱。”

  “我久病成医,看庸医把脉听他讲解,这些治疗手段是偷师学艺来的,学艺不精,糊弄糊弄还过得去,就来帮帮牛头马面了。”

  梅苏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真心话,四人看向低头呜咽的孟婆,她已老泪纵横、放任自流。

  世界上最好的关系是有共同话题又相对独立。

  梅苏拆开包裹牛头马面臂膀和脑门的绷带,上新药,并给他们重新包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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