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可惜(1 / 2)

加入书签

“安身立命十六字,藏锋隐智,戒欲省身,求实慎言,节情向善。”

  ——大陆简史·批注版。

  凌悦宁一把拍开他的手,白眼道:“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九悄然收敛起杀意,笑道:“我可没在你这里得过什么便宜,相反,每次都是你先找事。”

  “少废话,带路,仁安厅。”

  “遵命,凌小姐。”

  ——

  两人并肩朝仁安厅走去,一路上凌悦宁眼神飘忽不定,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中途,她忽然开口问道:“灵魂之力的玄妙与古怪,你了解多少。”

  陈九头也不回道:“管中窥豹,不得真容。”

  凌悦宁轻声道:“你刚才所说的锚点,其实是灵魂印记。”

  陈九点点头:“猜到了。不过我更愿意把它理解成为一种特殊的标记,可以做到天涯咫尺,交相呼应。”

  凌悦宁嗯了声,说道:“差不多。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昨晚给那母女三人洗去记忆的时候?你因此心生警惕?”

  陈九斜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还是不信邪。都跟你说过了,四年前。尽管你所谓的这种灵魂印记非常隐蔽,微不可查,但我不包括在内,因为我很在乎灵魂的完整性,这与境界无关,与从前经历有关,因此时常心神沉浸,内窥己身自省。”

  凌悦宁无奈道:“的确与境界无关。哎,谁能知道你心眼那么多呢。”

  陈九反问道:“我可以把这理解成夸奖么?”

  凌悦宁不咸不淡道:“随你。”

  陈九没有再接话,两人继续走着,气氛陡然陷入到微妙的平静中。

  ——

  临近仁安厅时,一直刻意落后半步的凌悦宁顿了顿,再度出声道:“你应该知道的吧,随着将来你我二人之间的接触加深,那份灵魂印记也会随之变得越来越鲜明。”

  “当年我曾思考过,但仍觉得自己到那时能掌控局面。”

  “现在看来,未必。”

  “嗯,”陈九轻轻点头,说道:“我既然能单方面的拔除印记,自然也有手段把它永久的留在自己身体中。”

  “哈哈,”凌悦宁苦笑一声道:“那是我的灵魂碎片,倘若真被你押下,呵,好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陈九摆摆手:“你知道的,我没有这个想法,否则刚才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凌悦宁望着那个略显单薄的背影,目光复杂道:“对啊,你甚至都不必挑明这件事,最好是让我还跟个傻子似的蒙在鼓里,以当作将来挟制、威胁我把柄。”

  “可你现在这么一挑明,我自然心生警惕,进而研究出对策。”

  “对此,我很好奇。”

  “是我凌悦宁本身能力不够,入不得你九少爷的法眼,还是凌家的大名不够响亮?”

  陈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有病吧?我不拿这个威胁你,你还不乐意了?”

  凌悦宁认真道:“不是这个意思,单纯好奇而已。”

  陈九神情敷衍,随意编了个理由说道:“因为四年前你助我斩除心魔,所以今天我要帮你一把,让你别再做那个自欺欺人的小丑。”

  话说得很难听,凌悦宁却并不在意,执着道:“肯定不是这个原因。我还算了解你,你是个极讲因果的人,四年前破除心魔的那茬事,在你的逻辑概念里,完全是我欠你的。”

  “毕竟要没有陈老和我去主动挑事,你也不会陷入困境中。甚至于讲如果有机会的话,当时你可能都会直接废了我,以示惩戒。”

  陈九笑着赞叹一句:“你对我的认知,蛮深刻的嘛。嗨,实话不瞒你说,我那会儿还真动过这个念头。”

  玩笑过后,他正色道:“当年于灵魂深处,我和另一个我,为什么要奋不顾身得去救那个即将被车撞的小女孩?乃至于在第一次品尝到死亡的恐惧后,第二次仍然要去救?”

  凌悦宁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神性?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这个答案会脱口而出。

  但此时此刻,她不敢再肯定。

  伪装?

  这种事,伪装起来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当时少年所面临的死亡恐惧,是真实且痛彻心扉的。

  陈九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自问自答道:“你早前说我浑身上下充满神性,讲心底话,我不太赞同这个评价。”

  “因为我对自己有个最基本的认知,那就是:算不得纯粹意义上的好人。”

  “我心中其实有很多阴暗念头,甚至可以形容为暴虐,外人难以叵测罢了。”

  “而刚才,你又说我是个伪善至极的假君子,一切都是伪装,我同样不承认。”

  说到这里陈九停了停。

  他昂头望向苍穹。

  流云归来,优哉游哉。

  陈九意味深长道:“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再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情,是值得我去伪装面对的。”

  “踏足陆地是这样,我明确的和陈寸心说,我为杀你而来。直到今日,仍是这句话。”

  对于少年的直言不讳,凌悦宁轻笑一声说道:“如果说刚才你针对我的那股杀机是在闹着玩儿,那现在可是有点动真格的意味在。怎么着,不怕我去陈老那里告状?”

  陈九笑言道:“这世上有许多人,在面对许多事时,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旁人言语举动干扰不到其分毫,自负至极。这种心态从何而来?源于他们过往的经历,从未错过。我那位名义上的爷爷,就是这种人。”

  凌悦宁哦了声,不再多言。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