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有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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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不干脆断了她的念想。

  子书薇又问:“一点都不喜欢吗?哪怕知道我找了你三年也不喜欢。”

  晏南修:……

  他不是不懂如何利用人,跟着乔先生那些年,朝中权谋江湖媚计,早已学得炉火纯青了,只是他对玩弄谋媚那套向来看不上眼。

  在南康郡太急于摆脱父皇,才对她笑,引她上勾,没想到区区一面,她居然喜欢上了,让他如何回答。

  现世报来得那么快,他这辈子就对两个人说过言不由衷的话,然然都是这样的结果,把事情都弄到很难以回旋的境地。

  “那你应该一个字也别说。”

  既然和她说了,还被找到,说明他俩有缘啊。

  晏南修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出奇的轻,“我是皇子,我的婚事我作不了主。”

  “从黔林走来,我遇见各地送入京都选秀的马轿,那时候我在想皇子有什么好的  ,不及南修,现在想想,还挺羡慕那些女子的。”

  轿内的暖灯打在子书薇瀑布般的秀发上,遮住了她的眼,看上去脸色愈发的白净执着。

  见他不回话,子书薇明白了他的意思,把秀发拢到耳旁,笑着说:“见到你就够了。”

  马车很快驶进了成王府,晏南修和子书薇一同下了轿。

  他小声地叮嘱:“今天的酒宴得罪了三皇子,这几日莫奇会在你身边,不管去何处,一定要和莫奇同行。”

  子书薇轻轻地点了点头,“你会来看我吧。”

  晏南修微微抿了抿下唇,说:“会。”

  本应该送她走,但她什么也不求,就那样明眸善睐的看着你,晏南修也不好说太多。

  或者是不在乎。

  今天能带她走,也是因为事情因他而起,在遥吾山三年,他收起了性子,也不想欠太多的人。

  晏南修边走边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薄情寡淡的人,自从遇到云裳,才发现冷淡在她面前不堪一击,内心的柔软渐渐苏醒,可是最终也没等来好结果。

  小高子从进了王府,就一步不离像黏在他身上。

  晏南修侧了下身,“有事?”

  小高子像个等着领赏的孩子,把身子站得挺直,“二皇子总算看到我啦,芙蓉郡秦家长子秦恒宇这个月十五大婚。”

  “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晏南修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

  府中的下人听到动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朝这边看过来。

  入府时还好好的,怎么说打就打。

  他们眼看晏南修的脸色越来越骇人,眼里阴沉得可怕,谁都不敢惹麻烦,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又都各忙各的了。

  小高子听到莫名其妙的五十板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二皇子,奴才做错了什么。”

  “再多说一句,就扔进狗舍喂狗。”

  子书薇被他突然的发怒也惊着了。

  她停下了脚步,想劝两句来的。

  结果晏南修从她身边视若无睹的走过,走过的空气中都带着寒冽,冷得像要把人冻住。

  莫奇看完整场戏,对着没反应过来的下人说:“打啊,愣着干什么。”

  王府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把人带走,上了板子。

  高公公是宫里的人,奴才们也知道轻重,用着巧力,声音听着大,但伤不着筋骨。

  虽然伤不着骨头,痛也是真痛,小高子呲着牙很是不服。

  他瞅见莫奇站在那,看戏一般的看他挨板子,委屈兮兮地问:“我多说什么了,我才说了一句话,就被罚了,我觉得我没说错什么话啊。”

  莫奇听到秦家要办喜事了,心情大好,半笑着蹲到他面前,“你没有说错话,只是倒霉。”

  调戏完小高子,他又对着噼里啪啦的板子声说:“你倒是哼两句啊,要是让二皇子得知板子是放了水的,小心重打。”

  “等等。”

  小高子见莫奇要走,对二皇子吩咐的事,反而没底了,“那贺礼还要不要送。”

  “送,你亲自去送。”

  成王府里发出了凄惨的叫声,莫奇耸了耸肩,用手指堵住了耳朵。心想演戏还得是宫里出来的人。

  此起彼伏的板子声,伴着嚎叫声刚响了一会,东厢房传来了更大的粗暴打砸声。

  府里的下人们听得心惊胆战,难道今天出门踩了炮仗菩萨,这会儿才炸开?

  近十日,晏南修日日都来成王府,也只是喂那匹马,下人对他的印象是冷冷的,长得很像王妃,没想到生起气来这般惊涛骇浪。

  府里的老人,都吸着气,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火上身。

  板子声早停了,东厢那边的声音却一直持续。

  子书薇梳好了头,走出屋子,见莫奇倚在走廊上,就走了过去。

  她不解地问:“他经常这样?”

  “就这一回”

  “我去看看他。”

  莫奇好心提醒,“最好别去,他现在失了智。”

  子书薇偏着头问:“因为何事。”

  “一个女人。”

  莫奇本想看子书薇的表情,只见她根本不在意。

  自从主子连云家女儿都敢爱,他现在看谁都顺眼,都想牵根红线给绑死。

  总想着不会更差了。

  完全忽视了他家主子,是个皇子的身份。

  凉月行到半空,树枝上的冰粒子,被风吹出沙沙响声,东厢的声音总算停了。

  王府里静得可怕,一个老人刚烧完纸,他觉得炮仗菩萨应该被他送走了。

  等了很久,里边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子书薇放心不下,还是走了过去。

  推开屋门,入眼的是一片暗色,冷寂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屋子里书画器具的残体稀烂的散在地上,一看就被反复摧残过。

  月亮刚好落在晏南修身上,他把头深深的埋在膝骨中间,像一条要死了的狗,毫无生气的坐在角落里,他双手滴着暗红色的液体,把地上都溅出了一块血滩。

  “别过来。”

  晏南修声音很哑,轻微的在颤抖,看得出来他在极力的控制身体。

  也能看得出他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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