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平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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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了,他们不理不攻,我们就这么干守着。”敌方营帐里一个彪形汉子说。

  五国将领在营帐中哈哈笑得放肆,“赤国二皇子到底是没打过仗的雏儿,连反攻都不懂。”

  一个熬得双眼通红的将领模样的人说,“我看他们是怕死。”

  敌方几位将领相互递着眼神。

  这么磨磨唧唧的打法实在让人头痛,头一月还有几次小打,自从正月十五后,他们居然在大兴土木春耕农忙起来,若不是城墙上的哨口,日夜站着兵,还以为大赤忘了三十里外的他们。

  兵力集结得差不多了,下一战远不了了。

  月黑风高的夜,吹得营帐鼓起了灰扑扑的大肚,像只仰头睡觉的巨型大虎,露出柔软的肚皮儿给人看。

  几只猫影如鬼魅,在伏伏跌跌的鼾声中,悄然无息来到了营区。

  他们若隐若现的身子,以精准的、极快的速度,潜入摸清楚了位置的营帐。

  弯刀出鞘,白光一露,落手铿锵。

  守在营帐前的士兵,来不及张嘴,就被满嘴腥味塞满,惊恐的睁着爆出来的眼珠,看着黑影入了帐。

  帐内榻上的人,被剧烈的疼痛惊醒,想张开嘴却被紧紧的捂住,都是膀大腰圆在战场上历经数年的老将,自是不肯服输。

  帐内的床塌掀起了巨浪,扣住嘴的那只手如何也不敢松懈半分,插进腹中的刀在胸胀里面疯狂搅和,五脏六腑被搅得稀烂,那把带着倒勾的刀也不敢轻易抽出。

  直到腥红的血窜进鼻腔又从口头流出,身子才得到松懈。

  挣扎着爬下矮榻,那具威武的躯体终于倒在了若隐若现的纱幔中。

  他们最后的记忆,只留下一团黑气。

  这一场暗杀晏南修准备了三个月,无数个夜晚摸进敌军营地,探清楚了领将的所住之处,不费一兵一将,给了他们最致命的打击。

  五个营帐的黑影完成任务后,和守在门外的人点了一下头,悄身退去。

  晏南修等到莫凡时,天将将发青,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晨露结出晶莹的透亮,一点一点的缓缓聚集,感受着大自然奇妙的美好变成一颗水珠,它们滑到叶尖,叶子被水珠亲吻过后更加鲜嫩饱满。

  “轰”战火雷鸣,划破了天际杀声四起,震得树枝上的晨露,‘唰唰’声慌张的落了一地,动物们机警的逃回窝里,找到了最安全的隐身之处,飞鸟大片大片的从树枝上腾空飞跃。

  敌军副将脸色惨白,强装镇定的指挥着战斗。

  没想到遇到一个雏儿,这么不讲武德。

  睡了一夜几国将领全部暴毙,这一战没打就输了,输得连征兆都没有。

  才小半天,营帐被战火烧得差不多了,空气里全是烧肉的味道,熏得人直犯恶心。

  一路上赤国军队都是离着几里路程追击,半路上遭遇了一次埋伏,山城两边的巨石把队伍打得人仰马翻。

  跑在最后那个营的人被巨石砸成了肉泥,田士谓老将军指挥队伍清完路障,又快行追了上去。

  一直到追着敌方快到南信时,才算追上。

  敌方只能退入城中,赤国军队一下就围了上来。

  望着满城废墟,处处乱生的草木,和结满蛛网的房子,数万大军才知道进入了一个死城,这是他们杀光抢光的后果。

  无粮无将,等着他们的只有死亡,恐怖、战栗、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跑了十个时辰还没喘上气,第一波攻击就开始了。

  赤国的弓箭手,对着城墙一拔一拔的士兵,像园子里的草一样收割了一波又一波。

  破晓前,四面楚歌的敌军眼看要破城了,赤国军队匪夷所思的收了鼓息了兵。

  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让每个人都惶恐至极,那时的他们如果能想到那一个月会如何度过,宁愿拼死一战。

  南信城的状况可想而知,没米没粮食,食物唯一的来源,只能是闭上了眼的尸体。

  二十天后,晏南修对他们的投降嗤之以鼻。

  军队挺进南信时,每天一次杀掉数千人,如此循环,杀了一个月,人的精神已经被折磨到了崩溃的极限,别说战力,连愤怒都发不出了,麻木的等死。

  累累白骨是南信百姓的,发臭的尸体是敌军,又白又大的蛆在衣服里蠕动,从眼眶中,鼻孔中,宽厚的嘴巴中钻出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真正做到了尸骨无还。

  城一入住了活人,就成了红红火火的日子。

  随着返城的百姓越来越多,和朝中命官接二连三的到来,晏南修忙得手不离笔,每天挨着床就睡。

  见鬼的睡前沐浴,变成了传说。

  瑞德四年,东沙平定,二皇子留守治理。

  百年京都,万千浮华。

  三皇子婚事如期而至,初夏暖阳,繁花满城。

  柯锦屏十二岁那年,第一次随父亲入宫便被皇后喜欢上,留在身边做了大宫女,说是宫女实则相当于皇后当女儿养着,平日里放在身边解个闷,学习正统的皇室礼仪。

  柯战乃御史大夫,直属于皇上,谁贪谁用人唯亲,哪个地方官员渎职都归他监管。同寒云是皇上面前的两大红人,因此在朝中威信颇足。

  柯府张灯结彩,高朋满客一片盛赞:“皇后娘娘把柯小姐当女儿养了这么多年,如今真成一家人了。”

  “鎏金辇轿接亲,实属罕见。”

  柯战笑脸盈盈的对这鎏金辇轿很是满意,这辇轿除了皇上皇后和皇子别人是不能坐的,“这不皇后把小女当成自家女儿了,是小女的福气。”

  傍晚鎏金辇轿从柯家随着礼典官引入了宫。

  夜,满园梨花的清香,子书薇穿了件杏黄色的长裙坐在园子里的石几上,抱着新鲜的桃子正在大口大口的啃得津津有味。

  她看着这一片白花花的园子心情大好,有人养有得吃,吃穿用的都是上好的东西,除了不能出园子,哪有半点囚徒生活,脸上的肉都圆了不少。

  再说那人几个月都不来了,也不碍眼,说不定人傻钱多,可能忘了这处梨园。

  想到今生要吃什么,就能有什么吃,而且有人使唤,逗鸟种花可以变着花样玩,也不失为一种惬意人生。

  她叼着半个把嘴都撑圆了的桃子,正构想着美好未来,就瞄到一团红色潜入了院子。

  子书薇以为看错了,抹了一下眼,定睛一看,一身穿着红色喜服浑身酒气的人走了进来。

  看吧!乐极生悲,应该每天哭哭唧唧才对,嘴里的鲜桃适时地滚到了石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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